見他的意向有些不對頭,我反身一腳踢了過去,將他放倒在地上后,罵道:“滾犢子,一邊待著去,我在干正事,你剛剛的童子尿要是滋了下來,我今天非把你腦袋給擰下來。”
快步走到三具骷髏面前,恭恭敬敬的將玉指骨放回到了缺少的部位,我嘗試著側(cè)耳傾聽周圍的動靜,過了好一會的后,耳朵里不再傳來嘆息的聲音,頓時感覺松了口氣。
剛剛松了口氣,忽然又聽見小馬哥在后邊語無倫次的大叫:“你個野猴子怎么過來了?”
我霍的轉(zhuǎn)過身去,瞧見不知何時在甬道的出口處站著怪人,怪人沉默了幾秒,沙啞的說道:“我為何不能過來?”
而后看見地上躺著的孫永秀,又說道:“看來你們已經(jīng)把人找到了,走吧。”
我和小馬哥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人是他綁進來,之前也是他讓我們進來救走的,現(xiàn)在又讓帶出去,這是走娘家?
怪人忽然變得很不耐煩,急躁的說道:“一分鐘消失,那群畜生我已經(jīng)支使走了,你們可以去外邊。”
小馬哥不停的給我使眼色要不要上去敲一頓,我做事一向謹慎,這次來長白山已經(jīng)吃了個大虧,變得更加謹慎,對于怪人我一點底都不知道,他這幅樣子也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外強中干,如果是外強中干還好,就怕是藝高人膽大,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聽他的語氣,史前生物笠頭螈在他的眼里不過和家畜一樣。
而且他也擁有一種很神奇的能力,和部落的首領一樣,可以操控動物,笠頭螈見到他全都紛紛散開,黑瞎子也聽從他的指揮,這個地方是用來放置幽藍石塊的地方,我和小馬哥在這里并沒有看見幽藍石塊,十有八九便是被他拿走了,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控制動物的詭異力量。
越想我越發(fā)覺得瘆得慌,怪人咱們是惹不起的狠茬子,萬一到時候發(fā)神經(jīng)嗜殺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下,我趕緊招呼小馬哥背起孫永秀往甬道外邊走,小馬哥雖然很不甘也很不理解我為何決定這樣,不過還是聽從了,背起地上躺著的孫永秀往甬道外邊走去。
剛剛踏進甬道里面,我再一次聽見身后傳來的嘆息聲,但現(xiàn)在管不著那么多了,不管是哪里發(fā)出來的,我都當做沒聽見,狠下心向前走去。
回頭看了眼站在甬道旁邊的怪人,灰白色的毛發(fā)覆蓋全身,和壁畫上畫的人并不一樣,怪人應該不是部落當年的遺族,可他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又是怎樣擁有一身詭異能力?說實話,我還真想問問他身上有沒有帶著一塊幽藍色石頭,但也就是想想罷了。
匆匆回到了巖漿池子中央的孤島上,小馬哥終于忍不住問道:“川子,你說為嘛不動手弄下那野猴子?人是他綁進來的,我們冒死走到這里,結果一句話就把我打發(fā)了,忍不了!”
我想了下,小馬哥沒看過甬道倆側(cè)的壁畫,和他說那些他也聽不懂,便盡量精簡的解釋道:“你既然知道他來自野人谷,擁有控制動物的詭異能力,還需要什么理由?對于這樣的人能躲就躲,我們身上還帶著一個病號,要是真的打起來,很被動,劃不來。”
小馬哥握緊拳頭,很是不甘的捶在小廟的一根立柱上,他背上昏迷中孫永秀似乎被巖漿的熱浪刺激到了,漸漸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趴在小馬哥的背上,慌亂的掙扎起來。
“你放我下來!”
小馬哥倆手立馬松開,孫永秀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差點沒翻滾進巖漿池里面。
孫永秀后怕的看了眼身后巖漿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小馬哥倆眼一豎,道:“你什么你?老子現(xiàn)在心情很不爽,惹急了我一腳送你去見見馬王爺有幾只眼!”
見到孫永秀似乎恢復了正常,并沒有之前的癡呆樣,我皺眉問道:“孫永秀,你現(xiàn)在正常了不?能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嗎?”
孫永秀站起來踢了踢腿,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說:“不能,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這里?”
“這里具體是哪里我們也不清楚,你發(fā)現(xiàn)標記出了問題后整個人都傻了,之后被黑瞎子劫走,我們是跟著黑瞎子的蹤跡追到了這里,同行的還有你老師陶教授,但是很不幸,他死在一種叫笠頭螈的獸口中,剛剛我們才把你從里面救了出來。”我指著身后的拱門解釋道,,一想起陶教授遇難的現(xiàn)實,小馬哥吹鼻子瞪眼的說:
“為了救你個傻娘們,陶老頭把自己都搭了進去,我們倆個也差點嘎嘣一下嗝屁。”
孫永秀壓根不信他的老師出事,反復問我:“老師死了?”
見我再三點頭,她不得不接受事實,頹廢的靠在一根立柱旁,倆眼無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從孫永秀被黑瞎子劫走,到我們發(fā)現(xiàn)她,中間最起碼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是消失在我們視線當中,被劫走的時候雖然癡呆,但是尚未昏迷。野人將她劫到這里肯定有著目的,不然也不會讓黑瞎子將她放到懸空的廟宇上邊,從黑瞎子的伏地姿勢來看,廣場的情形更像是一種宗教的祭祀儀式。往更深處想,或許唐進的目的也和這里有關,想要弄清唐進的目的,第一個要弄清楚的便是在這段時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孫永秀眉頭擰成了一字,努力想了好一會,茫然的搖搖頭:“沒有,一點也沒有,我只記得睡了一覺醒來后就見到了你們倆個。其他的什么印象也沒有。”
見她樣子比我還蒙,我只好說道:“行吧,不知道就算了,先出去再說,再在這里待下去,人都要成臘肉了。”
按照來時的樣子,和孫永秀說了下注意事項,我還是打頭陣,孫永秀走在中間,小馬哥在最后墊后。中途孫永秀踩空過一次,好在被安全繩拉住了,我和小馬哥合力將人拉起來后,感覺他精神恍惚,并不適合站在上邊走,于是便讓她學小馬哥的方法,坐在上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滾燙的石橋烤炙著神經(jīng),迫使著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發(fā)生了一次意外,后邊我們謹慎了許多,并沒有發(fā)生其他的情況,到了岸邊后,我二話不說帶著孫永秀走到陶教授死的地方,路上如同怪人說的一樣,并沒有見到笠頭螈的蹤跡,將當時的情況說給她聽,本以為她還會嚎啕大哭一番,沒想到硬是一點眼水沒流出來。陶教授的去世似乎讓這個從來沒經(jīng)歷什么挫折的人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或許就和書中說的那樣,人的每一次成長都會伴隨著陣痛,這種陣痛叫做成長。
孫永秀沉著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幾分鐘后緩緩的道:“老師的遺志我會繼承下去,一定不會讓老師你失望的。”
隨后轉(zhuǎn)過身對著我和小馬哥深深鞠了一躬,說:“我們出去吧,這次謝謝你們了。”
我和小馬哥先下水試探了一番,原本被巖漿烤炙干裂皮膚地下湖里安靜異常,沒有一絲怪魚的蹤跡,直到下潛到了湖底的洞口,依舊沒有見到怪魚的影子,便浮出水面招呼孫永秀下水。
三人依次鉆進來時的洞口,穿過U形的通道,回到了外邊的湖泊,等踏上岸邊,太陽還沒落山,看日頭才倆三點的樣子,呼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我忽然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之前水下的經(jīng)歷讓人感覺恍若隔世。
沒等我回味過來,小馬哥拖著我急匆匆的往來時的路走去,嘴里罵咧道:“娘希匹!走,找唐進討個說法去。”
“不是不是,你們?yōu)楹我フ規(guī)煹埽?rdquo;孫永秀不解的問道。
我將我的猜想說給她聽,并說道:“我也只是猜想,并不確定,現(xiàn)在找他只是確認一下,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不可能的,師弟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小馬哥上前一步推開她,不耐煩的道:“我說你怎么和陶老頭一樣婆婆媽媽的?我們只是去求證一下,又不是殺他,如果不是他做的,啥事都沒有。你馬爺我像是不講理的人?要是不講理早就不救你了。”
孫永秀被懟的無言以對,默不作聲的跟在我和小馬哥的身后往回走?;厝ナ窍缕侣泛米叩亩?,半個小時就回到了山口處,讓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在我們?nèi)穗x開的時候,胖子是昏迷在躺在河灘上,唐進在他旁邊照料他,現(xiàn)在河灘上除了一灘血跡什么也沒有。
小馬哥蹲在河灘上摸了下血跡,陰沉著臉道:“果然是狼子野心,老子第一眼見到他就見他腦后生反骨,便猜到他定會反叛,現(xiàn)在果然是了。”
摩挲著倆指之間黏糊糊的血液,繼續(xù)說:“血還沒干,大概在一個小時到半個小時前才發(fā)生的,人應該尚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