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作勢拍打拍打衣服,正眼都不瞧上官飛一眼,不為所動道:“我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用得著你多嘴嗎?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上官飛眼睛瞇起,臉色陰沉道。
顯然,還從來沒有人敢和他這樣說過話。
“你是美利堅總統(tǒng),還是英格蘭王子?你以為誰都得認識你嗎?”秦木淡淡道。
其實秦木已經(jīng)從他的名字中聽出些端倪。
姓上官,年紀又不大,而且能夠在上官家出入自如,還敢這么張狂的,除了上官傅老爺子的孫子,還能有誰?
想到這里,秦木的退婚念頭徹底堅定起來。
就算到時候娶了上官煙雨,這份家產(chǎn)也不會留給自己這個外人女婿,這還有個帶把的等著繼承呢。
而且這帶把的看樣子也不像什么善茬,如果自己成了上官家女婿,日后上官飛肯定得和自己找麻煩。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亦或者,你是有什么倚仗?”上官飛什么時候被人這么落過面子,目露寒光的說道。
“放肆,你就是這么接待客人的嗎?”一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緩緩走來,高聲喝道。
老人臉色紅潤,精氣神不錯,看起來六七十歲模樣。身上穿著一套繡有太極圖案的白色唐裝,不用人攙扶,腳步極為穩(wěn)健,老當益壯。
“爺爺。”上官飛看到老人,立即斂起了身上的傲氣,畢恭畢敬的喊道。
“不懂禮數(shù)。”上官傅瞪了孫子一眼,訓斥道。
“上官老爺子好,我是秦木,孫天機的關(guān)門弟子。”秦木站起身來,恭敬行了一禮。
“嗯,孫大師當年于我上官家有恩,而且和我也算得上好友,你既然是他的弟子,就不必客氣了。”老人對秦木倒很是和藹,一臉笑意地說道。
上官傅眼睛在秦木身上打量著,就像在視察未來的孫女婿似的。
“好的。”秦木答應著。
“你師父的身體還好吧?”上官傅在沙發(fā)上坐下,也示意秦木坐下說話。
“好的很呢,還整天往鎮(zhèn)上跑,聽說是去做什么大保健,您不用擔心,”秦木如實答道。
“哦?孫大師真是好雅興啊。”上官傅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也是,孫大師深懂養(yǎng)生之道,連我現(xiàn)在每天打的這套太極拳都是他教的。他的身體怎么可能不好?”
上官傅看著秦木,一臉緬懷地說道:“秦木,我們上官家欠你師父孫天機一個人情。當年,正是上官家危急時刻,我卻在那個時候突然病倒。如果不是你師父把我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恐怕上官家早就不復存在了。”
“當時煙雨五歲,我就問你師父,他有沒有孫子,和煙雨訂個娃娃親,也算是我上官家略表謝意。”
“你師父說他沒有孫子,徒弟倒是收了一個,視如己出,不如就和他的徒弟訂婚吧,于是便有了你和煙雨的婚約。”
聽到上官傅所言,上官飛面露驚容,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秦木。
他聽說過姐姐上官煙雨的婚約,卻沒想到,和姐姐有婚約的那個男人,竟然就是眼前這其貌不揚的小子。
這小子看起來,年齡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小,難道姐姐真的要嫁給這個毛頭小子,和他玩姐弟戀?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念叨,你這個關(guān)門弟子應該也長大成人,該來上門提親了,今天,你總算是來了??上?,煙雨不在,不然的話,你們就能見上面了。”
上官煙雨……
秦木腦海中不由自主開始幻想,上官煙雨到底長什么模樣,從上官飛可以看出,上官家基因絕對優(yōu)良,那上官煙雨,十有八九也是個大美女吧……
“爺爺,現(xiàn)在是21世紀的現(xiàn)代社會,還要玩老土的指腹為婚那一套?姐姐是什么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他?更別說是嫁給他了。”上官飛終于忍不住了,出聲反對這門婚事。
他第一眼見秦木,就對秦木沒什么好感,更不想自己家里和秦木扯上什么關(guān)系。
“閉嘴。”上官傅喝罵道。“你個小屁孩兒懂什么?上官家以誠信立本,什么時候說過反悔的話?再說,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入土呢,輪得到你插話嗎?給我出去。”
“爺爺,你看看這小子,他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兒配得上姐姐?姐姐的那些追求者中,即使最差的也比他強上無數(shù)倍。”
上官飛頗為不服,居然頂撞起老爺子來了,顯然,他不想看著自己姐姐掉入火坑。
秦木臉上笑嘻嘻,心里媽賣批。
要不是上官傅在場,他準得懟上官飛一把,要他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下場。
把小爺當什么人了?真以為小爺這么沒追求,是來向你姐提親的?
“我自有分寸。阿堯,把他給我?guī)氯ァ?rdquo;上官傅拍著桌子說道。
“是。老爺。”堯叔答應著,走過去拉著上官飛離開。
“爺爺,你不能為了報恩就葬送姐姐的幸福,恩情可以用其他方式還,姐姐的婚姻可關(guān)乎一輩子,他根本就配不上姐姐……”
即使被堯叔拉著離開,上官飛依然不死心的吆喝著。
“這小子被我寵壞了,秦木你不要在意。”上官傅歉意地說道。
“沒關(guān)系??磥硭麄兘愕艿年P(guān)系很不錯。”
秦木頓了頓,說道:“老爺子,我今天來,確實是為了婚約的事。”
“嗯。我自然知道,繼續(xù)說。”上官傅笑容滿面,似乎猜到了秦木要說什么。
“不過……可能和您想的有點兒出入。”秦木知道上官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出入?秦木,這話是什么意思?”上官傅收斂笑容,不解地問道。
“我不是來提親的。”
“什么?”上官傅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您沒聽錯,我不是來提親的。”秦木笑了笑,不卑不亢道。“我今天……是來退婚的。”
話音甫落,上官傅老爺子突然間轉(zhuǎn)換了面孔,沒有絲毫方才的和藹可親,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就連一旁伺候著的傭人,都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生氣,深深的埋下腦袋。
因勢成氣,因氣養(yǎng)勢。
所謂氣勢。
上官傅,這個跺跺腳金陵城就要抖三抖的巨擘,此刻怒了。
他最寵愛的孫女,無數(shù)人視為皓月明珠的上官煙雨,竟然被眼前這個狂妄小子給退婚了!
秦木雖然暗暗驚嘆上官傅的氣場之強大,但表面上依然面帶微笑,云淡風輕的樣子。
“你已心有所屬?”上官傅強壓怒氣,問道。
有婚約在身,即便秦木有喜歡的人,也理應提前向上官家知會一聲,而不是拖那么久。
“沒有。”秦木搖頭。
“那你是覺得,娶煙雨為妻委屈了你?”上官傅目光炯炯,眉頭微皺。
“豈敢。上官小姐人中龍鳳,如天上的太陽一樣耀眼,誰娶了她是三生有幸,哪有委屈的道理。”秦木雖然沒見過上官煙雨,但眼下也只好胡吹亂侃一通。
“那……難道說……你身體方面有什么難言之隱,無法行房事?”上官傅想到了僅剩的唯一可能。
“……”秦木忍住要罵娘的沖動,搖了搖頭。
你這老爺子什么眼神?
我正當青春年華,就如同那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如此龍精虎猛,你是怎么得出我那方面不行的結(jié)論的?
“那是為何?”上官傅大惑不解,更加氣憤。“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看樣子,如果秦木無法說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理由,他是不會輕易放秦木離開,更不會答應秦木退婚的要求。
畢竟,堂堂上官家族,被人登門退婚,傳出去,可丟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