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花滿樓的酒啊,可都是上等的好酒,喝了不醉人的!你可得多喝些!”
坐在夏凝雪左邊的姑娘,名喚艷紅,一手端著酒杯遞到夏凝雪的面前,一手親昵的搭在她的肩上,撫摸著她俊俏的臉蛋。
“噢?喝不醉的酒,那還叫酒嗎?”
夏凝雪哈哈一笑,配合著艷紅,仰面將酒一口悶入腹中。
“啊——好酒!”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掐著艷紅的嫩臉蛋,笑道:“你說的沒錯!這酒不醉人……但是,人自醉??!”
“公子……”
坐在夏凝雪右邊的姑娘,名喚翠柳,見夏凝雪夸獎艷紅,便扭著身子貼緊了她。
嬌滴滴的聲音,板著不斷的在夏凝雪的后背上游走撩撥的手,道:“我們花滿樓,可不止酒是好酒,姑娘也都是好姑娘呢!保準(zhǔn)伺候的你服服帖帖——”
翠柳扭捏著身子,媚眼如絲的一舔紅唇,存心想讓夏凝雪‘上火’。
“是是是……你們都是好姑娘,好姑娘!”
夏凝雪挑起翠柳的尖下巴,寵溺的哄著她。
心兒見到夏凝雪如魚得水的應(yīng)對這兩姑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
她滿眼困惑,不知自家小姐,何時變得如此不正經(jīng)了!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
“哎,對了!”
近乎套的差不多,夏凝雪便開始轉(zhuǎn)移話鋒,詢問道:“我聽聞,你們花滿樓的思思姑娘很出名??!不知道……這思思姑娘,可在堂中???”
“喲!原來,您也是來找思思的???”
艷紅一聽到思思的名字,朱唇便不滿的撅了起來。
“思思可是我們這兒的鎮(zhèn)樓花魁……頭牌!”
翠柳挑眉,有些無趣又充滿了嫉妒的癟癟嘴,說道:“公子若是要找思思姑娘,怕是再多的銀兩也不成!還得看緣分!”
“緣分?”夏凝雪不解,來了興趣。
她從衣袖中掏出了兩大錠銀子,在翠柳與艷紅的面前各放一錠。
翠柳與艷紅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收起銀子的同時,甩著絲巾,津津樂道:“對呀,緣分!思思姑娘見客……可是有很多規(guī)矩的呢!”
如夏凝雪在電視中看到的一般,一般的姑娘見客,有錢有勢,便歡迎之至。
而作為鎮(zhèn)店之寶的花魁,姑娘思思,那是千金砸在面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
“那……要怎樣才能見到思思呢?”夏凝雪好奇的問。
“猜謎,對對子,或者是……回答問題??!”翠柳說道。
“對呀,每日的花樣都不同!”艷紅附合著。
“這么沒有創(chuàng)意?”
夏凝雪嘴角抽動兩下,并不覺得這些花樣能讓人有什么興趣……
就在這時,花滿樓的老鴇子走上了大堂中心的舞臺。
她屏退了舞臺上鶯歌燕舞的姑娘,喜滋滋的拿著銅鑼,敲的當(dāng)當(dāng)作響,吸引在座所有賓客的注意。
“承蒙諸位厚愛!讓各位公子久等了!”
老鴇子肥厚的臉上,笑容擠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細(xì)縫,紅唇合不攏嘴:“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思思姑娘,為大家跳一段舞蹈,鳳舞九天……”
老鴇子的聲音抬高了八個調(diào),很適宜的將大堂的氣氛調(diào)的高漲了起來。
眾人皆歡呼鼓掌,熱烈歡送著老鴇子走下舞臺……
優(yōu)美的琴弦響起,伴隨著眾人的期盼,就見三樓的廂房開了一扇門,一抹大紅色的身影,抓著綁在頂梁上的綢布,飛身而下……
一時間,花瓣四散……
紅衣女子從天而降,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令人驚艷……
她的臉上蒙著一塊半透明的絲帕,若隱若現(xiàn)的印出高挺的鼻梁和烈焰般的紅唇。暴露在外的一雙美眸,越發(fā)的秋波蕩漾……
“哇——好美!”
雖沒有看清容顏,可光是這出場的方式,就令夏凝雪忍不住的伸長了脖子,往舞臺的中央探去。
琴弦清亮,紅衣女子輕盈著落,蒙著面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很快的便在舞臺的中央旋轉(zhuǎn)跳躍了起來……
她就像是一只浴火的鳳凰,火紅火紅的身影燃燒著在座每一位賓客的心。
“好、好——”
滿堂叫好連連,不斷的有人掏出身上的銀兩和銀票,往舞臺上砸去……
紅衣女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dāng)中,舞動著柔軟的手臂,柳細(xì)的腰肢,全心全意的跳完了一曲鳳舞九天。
“好——”
又是一陣歡呼雀躍的喝彩聲,紅衣女子優(yōu)美的收勢,欠身對在座的所有人鞠了個躬。
隨后,有小廝上臺,端著托盤,遞上了筆墨紙硯。
紅衣女子美眸輕眨,漂亮的蘭花指捻起毛筆,在一旁的紙張上寫了一排字,隨手便點頭看向了一旁的老鴇子。
老鴇子正樂呵呵的蹲在地上撿錢,一見紅衣女子瞥眼看向自己,便立刻丟下手頭的撿錢大事,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查看她寫的字條。
“嘿嘿嘿嘿——”
看完了字條,老鴇子嘿嘿一笑,在眾人的注目下,大聲的公布道:“今日,思思姑娘的問題是……問世間,情為何物?”
說完,老鴇子將字條打開,面對著眾人的方向,舉了一圈,呼吁道:
“還請公子們踴躍答題,答案符合思思心意的,便可成為姑娘的入幕之賓,與其共度一夜良宵!”
老鴇子的話音剛落,大堂里立刻響起了要筆墨紙硯的聲音,此起彼伏,好生熱鬧。
“問世間情為何物?”
夏凝雪咀嚼著紅衣女子的這個問題,不禁唇角勾起了笑意,道:“來來來,也給小爺我弄副紙筆來!”
“公子?”心兒詫異,可回應(yīng)她的,卻是夏凝雪的蜜汁微笑。
筆墨紙硯很快的就端過來了,夏凝雪賞了一錠銀子,便拿起毛筆準(zhǔn)備作答。
可她拿著筆的手在空中頓了半天,還是不得不舔著笑臉,轉(zhuǎn)向了心兒,道:“還是由你幫我代勞吧!”
沒辦法,她的毛筆字……丑啊!
心兒一臉懵逼,卻不得不聽命照做。
代筆寫下了答案之后,夏凝雪喚來了花滿樓的小廝,將手中的紙條折好,讓他遞交上去。
小廝將答案奉到紅衣女子的手中,紅衣女子打開一看,美眸就變了顏色。
她抬眼,順著小廝指引的方向,朝著夏凝雪看來。夏凝雪摸摸臉上的假胡子,對著她招手微笑。
盡是一個對眼,紅衣女子便低頭在老鴇子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然后提著裙擺,轉(zhuǎn)身上了閣樓。
“唉唉唉……別走??!怎么走啦——”
因為紅衣女子的離開,引來了大堂之中的不少異動。
老鴇子舔著笑臉,舉起雙手安撫道:“真是不好意思……要讓各位公子失望了!思思姑娘已經(jīng)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無法得到垂青的公子,怕是要改日再來了……”
說話間,便有一名丫環(huán)打扮的女子走到了夏凝雪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思思姑娘有請。”
大堂之內(nèi)一片哄鬧,夏凝雪與心兒對視一眼,便一同跟著那丫環(huán)上了閣樓。
*
相思閣。
夏凝雪跟著一丫環(huán),來到了思思姑娘的閨閣門口,心兒便被人伸手?jǐn)r下了。
“公子?”心兒無助的看向夏凝雪。
“沒事的!你就在這里等我吧?我進(jìn)去玩玩就出來!”
夏凝雪輕輕的拍了拍心兒的肩膀,隨意的安撫一句,便跟著小丫環(huán)進(jìn)了相思閣。
一進(jìn)相思閣,夏凝雪的眼睛又不受控制的四處亂轉(zhuǎn)了。
大紅色的輕紗,掛的滿屋子都是,走進(jìn)了這相思閣,倒像是走進(jìn)了一家專門染紅色紗坊的染布房。
不得不說,這房中滿屋子的紅紗,與撲鼻的清香,令人覺得曖昧異常。
“問世間情為何物……”
紅紗帳后,一個窈窕的身影,輕輕的吟唱。
“廢物——”
夏凝雪撩開擋在她眼前最后的一面紅紗,終于見到了那舞臺中令她驚艷的紅衣女子。
“公子確實膽識過人!”
思思抬眼,對上夏凝雪的眸光之后,淺淺一笑,伸手指了指房中的圓桌木凳,招呼著她坐下。
夏凝雪挑眉,并不覺得這答案有什么過人之處,笑道:“隨性回答而已,談不上膽識!”
“公子謙虛了!”
思思在夏凝雪的身旁坐下,端起圓桌上的酒壺給她倒上了一杯酒,才緩緩說道:“在座所有的公子,都心猿意馬。為了一睹思思真容,答案皆是哄騙之詞……”
能與思思共度春宵,便是情!
能與思思相守到老,便是情。
能與思思生死相許,便是情。
如此眾口一詞,非但毫無誠意,且令人反感生厭!
在這煙花柳巷之中,在這鶯歌燕舞的花滿樓,處處充滿了金錢的誘惑與逢場作戲,又何來的‘情’字一說?
所以……當(dāng)夏凝雪那簡單,明了的兩個字,出現(xiàn)在思思的面前,一下子便令她折服了。
她真實,她不做作!她不怕因此令思思生氣,而無法成為入幕之賓。
“呵呵……”
夏凝雪扯動嘴角笑笑,不置可否。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面一口飲盡,說道:“那么……思思姑娘現(xiàn)在可否讓我一睹真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