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九月,正是霜寒露冷,黃葉凝露成霜的時候。也是學(xué)校開學(xué)的時間。
某高檔商場,試衣間前。
林軻看著面前的林樂兒,面帶笑容道:“樂兒真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林樂兒小臉紅撲撲的,梳著兩個馬尾,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水手服,裙下一雙可愛的白色長筒襪……她的五官本來就十分精致,精心裝扮起來后,更像是二次元中走出的女孩子一樣,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可愛的氣息。
“哥,真的要穿成這樣嗎?”
小丫頭弱弱的道,雖然她對漂亮的衣服沒什么抵抗力,但四周若有若無的目光讓她有些不太自然。
而且……衣服的價格很貴呢。
林軻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小傻瓜,哥哥可是說過要讓你成為小公主的,這么快就忘了?”
到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總算有了不少的底氣,提前預(yù)支了部分稿費,讓他手頭一下子充裕了起來。
足足一個小時后,林軻拎著大包小包,帶著林樂兒來到柜臺。
“您好,一共消費四萬五千元,請問刷卡還是付現(xiàn)?”
導(dǎo)購員小姐亦步亦趨的跟在林軻的身后,笑容燦爛如同盛開的白蓮花。
店里雖然賣的大多是童裝,可都是國際知名品牌,不但不打折,而且單價都十分驚人。
她留意眼前的年輕人好久了,只要是那個小姑娘試穿之后的衣服,幾乎通通打包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果然人不可貌相!”她心中感嘆著。
“刷卡吧。”
林軻微笑頷首,隨手掏出一張銀行卡。
付款結(jié)束,導(dǎo)購員小姐看著清純可愛的林樂兒,心里酸酸的道:“你哥哥對你可真好啊。”
林樂兒一雙大大的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是的呢!”
……
累了一天,林軻總算回到了家里。
一時間,大包小包頓時占據(jù)了不少空間。
看著這個破舊寒酸的房間,眉頭皺了皺。
他也不是什么苦行僧,以往過得艱苦,只是因為條件不夠,迫不得已。
現(xiàn)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搬家……也應(yīng)該提上日程了。”
林軻摩擦著光潔的下巴,上一世他有蓄胡子的習慣,盡管現(xiàn)在沒什么胡子,但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林樂兒臨近開學(xué),他自己也是一樣。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就是拼死拼活考上京都大學(xué),卻因為拼命積攢學(xué)費的過程過勞死亡。
現(xiàn)在嘛……困擾他許久的學(xué)費,已經(jīng)不是什么問題。
林軻打開手機搜索了一會。
“樂兒念的小學(xué)和京都大學(xué)距離不遠,房子就在附近找吧。”
……
時間一天天過去。
九月的第一個周末,林軻帶著林樂兒來到了她所在的小學(xué)。
和地球上沒什么差別,都是九年義務(wù)制,并不存在學(xué)費的問題。
林軻來了個大早,此時報名的人并不多。他帶著林樂兒一出現(xiàn),馬上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穿著一身素雅得體的水手服的林樂兒,一張小臉精致如洋娃娃的一般,大人看了也不禁心生喜愛,小孩子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不善于隱藏心中的情緒,沒多久便三三兩兩的將林樂兒圍在中間,儼然就是一個小公主一般。
小丫頭經(jīng)過剛開始的不適應(yīng),漸漸的也和周圍的小朋友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看到林樂兒小臉再次浮上的久違笑容,林軻心里也是異常欣慰。
他兩世為人,腦海中的父母形象早已經(jīng)模糊不清,也就談不上什么傷感。但樂兒年紀還小,失去雙親對她還是會有很大影響。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早讓林樂兒走出陰影,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
就在他思緒紛飛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頓時打斷了他,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好,哪位?”林軻有些疑惑的接通,就聽到另一頭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
“是小軻嗎,我是你舅舅啊,怎么你現(xiàn)在搬家了?”
聽到這個聲音,林軻腦子里很快出現(xiàn)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畫面。
他的舅舅陳建華,記憶中這個舅舅曾經(jīng)來過家里幾次,脾氣還算溫和,與林軻的父母關(guān)系都不錯。只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聯(lián)系的越來越少,林軻的印象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找上我?”
一時間,他的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您有什么事嗎?”
陳建華仿佛沒有聽出林軻話語中的些許疏遠,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道:“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找你。”
林軻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位置告訴了對方。
半個小時后,學(xué)校不遠處的咖啡廳里,一個穿著中山裝,挎著公文包的男人推門進來。
“舅舅,這里!”林軻招了招手。
陳建華快步上前,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趕了不少的路。
“可算找到你了。”陳建華長長出了口氣,坐在林軻對面,看到他旁邊的林樂兒,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是樂兒吧,一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快叫舅舅。”
林樂兒有些怕生的縮了縮脖子,怯怯的喊了聲:“舅舅!”
陳建華滿眼笑容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轉(zhuǎn)過身對著林軻道:“什么時候搬的家,我問了房東才知道這件事情。”
林軻心中頓時恍然,遞給他一杯水,才道:“沒幾天的事,我和樂兒讀書不太方便,就尋思著搬過去了。”
“原來是這樣。”陳建華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些生活的瑣事,大多是陳建華在問,林軻在聽,不時回答幾句。
看到林軻始終寡淡的表情,陳建華像是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道:“小軻啊,關(guān)于你們父母的事情……哎,逝者已矣,也不要太難過了。”
林軻笑了笑道:“事情都過去了,生活總要繼續(xù)。我相信他們在天堂也不愿看到我們整日傷心難過,對嗎?”
陳建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外甥倒是看得開,讓他滿肚子安慰的話都沒了用武之地,不過有個好心態(tài)也算是件好事。
陳建華搓了搓手,打開自己身后的公文包,拿出一個信封。
“這個你拿著。”
林軻有些驚訝,接過信封一看,里面躺著一沓厚厚的華元,目測應(yīng)該有大幾千塊的樣子。
“舅舅,你這是?”林軻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陳建華嘆息道:“自從你父母走后,日子過得艱難。也怨我,最近一年都在寶島公干,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來不及趕回來。你也快開學(xué)了,現(xiàn)在的學(xué)校樣樣都很貴??傊?hellip;…這些錢你拿著,也別嫌少。舅舅沒用,能幫的只有這么多了。”
聽到這番話,林軻微微張了張嘴,看著陳建華的眼神帶著詫異,然后又轉(zhuǎn)變成一絲絲感動。
不久前他還深深領(lǐng)教過什么是世態(tài)炎涼,父母去世后,那些所謂的親戚全都消失不見,其中就包括這個久未謀面的舅舅。
就在半小時前,他甚至還在懷疑對方找他的企圖,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林軻眼中劃過一抹歉意,將信封遞還過去,由衷道:“舅舅,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最近打工賺了些錢,暫時用不到,您還是拿回去吧。”
說出這樣的話,林軻并沒有別的意思,他看得出這位舅舅的生活過的應(yīng)該不太如意,想必拿出這些錢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看到林軻的動作,陳建華頓時皺起了眉頭:“別胡鬧!你在外面打工能掙幾個錢,別耽誤了學(xué)業(yè),聽舅舅的話,拿著!”
不由分說將信封塞到林軻的懷里,態(tài)度相當堅決。
林軻無奈苦笑,考慮到長輩的自尊,這些錢只怕非收不可了:“好吧,您先別生氣,我收下還不成嗎。”
“這才像話!”
陳建華滿意點頭,又問道:“對了,你和樂兒搬到哪里去了,一會兒留個地址。正好我剛剛被總部調(diào)到京都分公司,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幾年應(yīng)該不會再挪窩了,以后有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