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海棠看著那花瓶砸過來,嚇的尖叫一聲,毫不猶豫的轉身拿身體去擋那花瓶!
蘇錦見海棠這般模樣,眸中寒光詐現(xiàn),輕移蓮步,身體往旁邊而去,順帶扯著海棠的袖子,將她也拉了過去。
“哐當”一聲響,琺瑯掐絲的花瓶應聲碎成了兩半,蘇錦主仆二人雖沒有被砸中,但是滿地飛濺起來的瓷碎片還是有些碰到了繡鞋和裙裾。
“這五小姐真真是太不像話了!”海棠忙蹲在地上,邊給蘇錦用手拍去鞋背上的瓷器碎片,邊氣憤道。
“罷了,如今她剛醒,定是無法接受自己沒了舌頭的事實!”想比較海棠的怒氣,蘇錦倒是神色淡淡:“她這般的驕傲,發(fā)發(fā)脾氣也是應該的!”
“可是……”海棠話還沒出口,房間內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誰在外面,還不速速進來!”
蘇錦聞言,便帶著海棠慢慢走了進去。
說話的女子乃是蘇琴身旁丫鬟明珠,她本以為是夏荷站在門外偷聽,自從蘇敏醒來后,便對夏荷的態(tài)度分外差,最后還將她趕了出去。
所以,當蘇錦進去時,原本有些得意的明珠瞬間一愣,嚇的立馬跪倒在地上,略有些不安道:“給三小姐請安!”
蘇敏原本正站在一旁的博古架前,舉著一個青花瓷碗碟往地上下砸,但在聽到明珠的聲音后,直接就朝著蘇錦砸過去,嘴里還不斷的發(fā)出的怒吼聲。
“啊啊啊啊——!”見蘇錦躲過自己砸出去的青花瓷碗后,蘇敏干脆邁著不穩(wěn)的步子,伸出雙臂就直接沖著蘇錦而去。
蘇敏既是已經被割了舌頭不會說話,蘇錦自然也就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想干嘛,故而瞧著她過來也沒動。
“啊啊啊——!”結果,蘇敏一到蘇錦面前,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嘴唇不斷地上下張合,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小姐!”海棠一見蘇敏一副要掐死蘇錦的模樣,她嚇的二話不說就要去推蘇敏。
“啊啊啊——!”蘇敏被海棠抓著手,腦袋一片,就沖著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明珠張嘴亂叫,那模樣就好似在說:“死丫頭,看什么看,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明珠倒是個靈活的,一瞧蘇敏怒視自己的模樣,二話不說就上前去幫忙,只瞧她用手重重的出捶打著海棠的胳膊,后忍無可忍的海棠干脆送來了蘇敏的手臂,直接和明珠扭打在了一起。
蘇錦原是不知道蘇敏要干嘛,現(xiàn)在瞧著她一副齜牙咧嘴,勢要把自己弄死的模樣,也不客氣了,垂在身側的雙手一把抓住瞧著自己脖子的手,只聽“咔擦”一聲,蘇敏那手兒便以奇怪的姿勢掛在手臂上。
“啊——!”蘇敏爆發(fā)出痛苦的叫聲,就在此時,蘇錦又抬腳朝著她的腰部狠狠一踹。
這一腳乃是用了權力的,只瞧蘇敏的身體以直線的方式撞擊在了博古架上,失去穩(wěn)定的博古架“嘩啦”一聲,全部朝著蘇敏往下砸去。
“五小姐!”正與海棠打的熱火朝天的明珠瞧著這般大的動靜,嚇得立馬停下了手,話才剛說完,博古砸中蘇敏的身體,放置在上面的東西全部全部倒在地上,碎成了渣子!
“啊啊啊——”被架子壓在下面的蘇敏吐出一大口血,再次扯著嗓門大喊大叫起來,明珠連滾帶爬的來到蘇敏身旁,弄開周圍的碎渣子后,又趕緊將博古架推開。
奈何這東西是實木,重的很,光憑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猶如蚍蜉撼樹。
“三小姐,求求你,救救五小姐吧!”明珠無奈之下,只能向屋內蘇錦求救。
“讓她保證,絕對不會再攻擊我,我便過來幫忙!”蘇錦又非傻子,剛剛蘇敏那般的對自己,她又怎還會這般熱心腸。
“這個……”明珠無非確定的望向蘇敏,就見被壓在下面,顯然有些受不住的蘇敏本是倔強的面孔慢慢垂下眼眸,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三小姐,她答應了,五小姐答應了!”明珠瞧著蘇敏的動作,喜的立馬尖聲道。
蘇錦這才滿意的叫著海棠一起過去幫忙,先是讓海棠在屋子的角落里尋了把掃帚過來,將蘇敏周身的瓷片全部掃干凈后,這才三人各自蹲在地面上,聯(lián)合將一旁的博古架從蘇敏的身上緩緩移開。
“趕緊從這架子里面爬出來!”博古架重得很,光憑三個女人的力氣根本無法將它整個的抬起來,只能使了力氣微微抬起一點兒后,讓蘇敏趁著空隙爬出來。
可終于不再被壓在下面的蘇敏慢慢蠕動身體,撐著手臂爬起來在靠近蘇錦時,突然做出了一個令人跌破眼鏡,卻讓蘇錦憤然大怒的行為。
只見這女人,輕啟略帶蒼白的嘴唇,微微蠕動后,就“噗”的一聲,直接將嘴里的一口口水朝著蘇錦的臉頰吐了出來。
“你……”哪怕蘇錦在瞧見她的行為后,想要迅速的轉開臉,可還是無法避免她蓄意而為之的動作,那溫熱的口水很快就變得冰冷而干澀,惱與怒瞬間涌上蘇錦的心頭,表情更是僵硬在臉上。
“呵呵……”雙手撐著地面的蘇敏看著神色大變的蘇錦,突然愉快而得意的笑了起來。
士可殺,不可辱!
這般挑釁的行為對于蘇錦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聽著屋內回蕩起來的放肆笑聲,蘇錦慢慢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嘴角慢慢牽扯出一絲笑容,緊接著,原本抓著博古架的手突然就松開了。
蘇敏看著她的動作,瞬間瞪大了眼珠子,身后的海棠和明珠在沒有蘇錦幫助下,兩人雙手根本抬不起那架子。
只瞧二人的手往下一沉,博古架再次回到了蘇敏的身上。
“啊——!”相比較第一次的疼痛,蘇敏這次的喊叫聲更加慘烈,再瞧她的右腳,被博古架壓得幾乎變形。
“三小姐,您怎就放手了呢?您知不知道,這般的行為,會把五小姐壓死的啊~”明珠一改前面略帶懦弱的樣子,出口的聲音反而有些理直氣壯。
這前后改變的模樣蘇錦自然察覺出了,剛想張嘴說蘇敏前面對自己的行為時,就見明珠已經放棄抬博古架的目的,反而跑到了她的面前,繼續(xù)道:“奴婢知道你惱怒五小姐,討厭五小姐,可再如此,你也不能以幫忙的借口,這般的給五小姐穿小鞋??!”
蘇錦本就已經對明珠這丫頭前后改變態(tài)度有些疑惑了,正要往門口撇去時,一道尖銳又熟悉的聲音直接鉆入了耳朵中:“哎呦,我的乖乖女兒啊,你這是怎么了,你莫要嚇娘親?。?rdquo;
聽著這道聲音,蘇錦恍然大悟,再看明珠那丫頭,早已經眼眸通紅,直接撲到在地上,嘴里不斷的喊著:“趙姨娘,您快救救五小姐吧,她被這架子壓得動彈不得,奴婢原是想找三小姐來幫忙,可奈何她不僅不幫忙,還這般的折磨五小姐,就在剛剛,她……她竟把抬了一半的架子給松手了!”
“小賤人,你這心腸怎就這般的歹毒啊,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女兒才滿意??!”
沒錯,來的并不是別人,正是蘇敏的姨娘趙氏,而她的身旁,則還站著定北侯蘇博武以及老夫人曹氏。
“趙姨娘,這您可冤枉死我了!”蘇錦在這個時代,什么都沒學到,單單就學會了變臉的速度。
只見蘇錦在轉頭望向門口的那一瞬間,原本透著刺骨冷意的臉兒瞬間變成了受傷的表情,而那雙令人發(fā)憷的眼睛更是蓄滿淚水,泫然欲泣道:“您不知道,這博古架重的很,我抬起這架子已然是廢了不少功夫,可五妹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偏偏不出來,這不,我手一滑,便架子就掉下去了!”
說完,又對著明珠語帶嚴肅道:“明珠,我剛不小心讓博古架掉了下去,可你是怎么回事,怎就沒打個招呼就把架子給放下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位置可是五妹妹的雙腿,弄不好就會讓五妹妹的腿兒徹底站不起的!”
明珠聽著蘇錦嚴厲的話,嚇的心尖兒一跳,直接就跪倒在地上,朝著門口的幾位主子喊道:“侯爺,老夫人,趙姨娘,奴婢是因為見三小姐放下了,所以才跟著放下的!”
蘇博武看也不看那地上的丫頭一眼,眼眸望著蘇錦時,幾欲噴得出火來,但當他走到博古架旁,伸出雙手試了一下架子的重量后,怒意倒也減了不少。
“這架子的的確確重得很!”蘇博武邊說,邊使了力氣將架子抬起一點兒,緊接著,趙姨娘就立馬將蘇敏從里頭拉了出來。
蘇敏一得救,二話不說就趴在了趙姨娘的懷中大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悲天憫人啊!
“好孩子,不哭了,快讓姨娘瞧瞧,哪里受傷了沒有!”趙姨娘邊拍著蘇敏的后背,邊紅著眼眶道。
定北侯府的人之所以會趕來,是因為蘇琴寫了書信回來,信上內容大致為,蘇錦和蘇敏都在蘭若寺出了事情,她一個人急的沒了方寸,故而想讓幾位長輩來寺廟幫著她拿拿主意,但是,只字不提蘇敏已經被拔了舌頭的事情。
“啊啊啊——”蘇敏聽著趙姨娘的話,緩緩從她懷中出來,緊接著,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孩子,你的舌頭怎么了?”趙姨娘一聽蘇敏咿咿呀呀的話,嚇的面色蒼白,雙手狠狠的摳住蘇敏的肩膀,眼眸中露出震驚無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