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管這叫迷宮,但若是按照現(xiàn)今時代的叫法,那便是迷魂陣了!
古人布置迷魂陣,逃不過五行八卦、陰陽互生的規(guī)則,若是蘇錦沒有猜測,此刻將她困住的梅林也定是按照上述規(guī)則所制!
就在蘇錦絞盡腦汁解開這迷魂陣時,極近的地方傳來“莎莎莎”腳踩雪地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她的生后閃過。
“什么人?”蘇錦轉(zhuǎn)過身體,大喝一聲道。
可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物!
萬籟俱寂的四周只聽得風吹樹枝時,梅花搖曳發(fā)出的簌簌聲音,蘇錦喊了半天,無一人回答。
可她又確確實實知道,這梅林之中,除了自己外,定是還有別人的!
太陽當空,燦爛的光芒照射在地面的白雪上,折射出重重光影,有些奪人眼球。
蘇錦慢慢的落腳抬步,沒一會兒,那人的腳步再次漸漸靠近,莎莎莎的聲音比之第一次更加的清晰了。
“出來,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蘇錦說話時,語氣頗為嚴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著絳紅色長袍,頭戴束發(fā)嵌寶紫金冠的男人從梅樹后面跳了出來,直接從背后擁住了蘇錦的身體。
“蘇三小姐,別來無恙啊!”
蘇錦被嚇了一跳,立馬掙扎出他的懷抱,待轉(zhuǎn)身一瞧,看著男人的面容,眉頭下意識的一皺,張嘴脫口而出:“嚴世子?”
依著這具身體的過往記憶,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眼前這個男人乃是驍勇將軍府的嫡子嚴霆章!
三年前,驍勇將軍戰(zhàn)死沙場,當今圣上為他的一身凌然正氣所折服,追封為勇毅,并準許其嫡子二十加冠后襲承爵位,故而這嚴霆章如今不僅是將軍嫡子,更是勇毅侯府的世子爺!
“世子爺,您也來蘭若寺燒香嗎?”蘇錦有些僵硬的牽扯嘴角,沖著這個男人微微一笑。
說實在話,她對這嚴霆章毫無感覺,都說這眼睛是人的窗戶,從面前這個男人的眼中,蘇錦只看見了狡詐之色。
這嚴霆章家世顯赫,一副皮囊也是生的不錯,也不知是不是將軍府中多是女人的緣故,這嚴霆章的身上總欠缺了點陽剛之氣,蘇錦很是不喜這般性格,陰陰柔柔分外的讓人不舒服,若以現(xiàn)代的詞兒來形容,那便是娘娘腔!
“本世子乃是專程來尋你的!”嚴霆章陰柔一笑,說話間已經(jīng)踏步就走到蘇錦的面前。
蘇錦畢竟是定北侯府的庶女,在京都的小姐少爺圈子內(nèi),總還是會跟勇毅侯府的人有所接觸,為了不讓兩家產(chǎn)生間隙,蘇錦還是耐心性子道:“世子莫要說這些玩笑話,我是剛陪著姐姐來這里的,您又怎會知道我在這里呢?”
“呵呵呵……”嚴霆章仰頭哈哈大笑一聲,甩手哈哈道:“自然是你大姐告訴于我的!”
“蘇琴?”就連稱呼也不叫了,蘇錦直呼姓名道:“那她如今人在哪兒?”
“自然是不忍心打擾我與你的好事情,便就離開了!”嚴霆章說話間搓了搓自己的手,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幾下,繼續(xù)道:“蘇三小姐,本世子自第一眼瞧見你后,便一直對你你念念不忘,今日既來這梅林,不若你就從了本世子吧……”
蘇錦聽著面前男人的話,心中又氣又惱,原本她只以為那蘇琴是暗中做些小動作,卻沒想到竟這般的鬼迷心竅,生生的把自己給推向一個人渣!
“你給了蘇琴什么好處?”蘇錦也不傻,望著嚴霆章冷冷的問道。
蘇琴可不是個會做好處的心善人,若是對她沒有好處,怎會這般的走而挺險,做出這般齷齪事情!
“呵呵,也沒什么,只是給她介紹了個人認識而已!”嚴霆章顯然沒想到蘇錦會問這問題,一時之間倒也沒有多想,毫不隱瞞道。
“什么人?”蘇錦再次問道。
“蘇三小姐,你管他們做什么,倒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伺候的我歡快才是啊!”嚴霆章語氣頗為輕浮,且說話時,還想用手兒去抓蘇錦垂在兩旁的軟嫩小手。
“嚴世子,男女授受不親,請您放規(guī)矩些!”蘇錦被他的動作弄的分外厭惡,立馬甩了下衣裙,又往旁邊躲了幾步。
“蘇三小姐,這兒也就只有我們兩人罷了,你就勿要裝矜持了!”嚴霆章說著,再露出猥瑣的笑容:“本世子向你保證,只要你乖乖的把身子給了本世子,明日本世子便去求了母親,讓她同意那你為妾!”
“妾?”蘇錦聽著最后一個字,忍不住笑了起來:“嚴世子,你倒也是太看得起我了!”
嚴霆章也不是個蠢笨的,聽著蘇錦這番諷刺十足的話,便輕咳一聲道:“若你不滿意這妾的位置,本世子待你進了世子府產(chǎn)下一兒半女,就抬了你為側(cè)妃如何?”
蘇錦穿越過來后,便沒有見過面前這個男人,只憑著原主人留下的記憶,只覺得這嚴霆章還算是個溫潤儒雅的君子,卻沒想到,今日的事情揭開了他虛偽的面紗,其內(nèi)里竟是個齷齪惡心之人。
“嚴世子,您抬舉我了,蘇錦從未奢望過要進勇毅侯府,所以,也勸您趁早打消了這念頭吧!”若是換做上一世的蘇錦,按著那暴脾氣,早已經(jīng)一拳頭打過去了,可今時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蘇錦一個小小的庶女,面對這些渣男時,也只能隱忍了。
嚴霆章本性風流,自十六歲開葷之后,身邊的女人就從未斷過,侯府后院早已經(jīng)納了七八個妾侍,后因為勇毅侯夫人怕他這般的荒淫下去影響娶妻,這才限制了他納妾,否則,侯府女人的數(shù)量還得翻上一番!
“蘇三小姐,憑你這身份,以前許不敢想也是應(yīng)該的,但如今,本世子允許你奢望,你就從了本世子吧!”
嚴霆章說著,竟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嚴世子,麻煩你放尊重些!”蘇錦瞧著這男人越發(fā)的不要臉了,本就強忍著的笑容也不再裝下去了,直接氣憤道:“你若是再這般的無禮,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嚴霆章聽著蘇錦的話,邊伸手將腰帶丟掉,邊扯著嗓子道:“呦,本世子倒要瞧瞧,你如何的不客氣?”
兩人這也算是撕破了臉皮,嚴霆章也就不再裝下去了,干脆以譏諷的聲音指著蘇錦道;“小賤人,本世子看得上你,那就算是給你臉面了,要知道,就你娘青樓院里出來的低賤貨色,你給本世子提鞋都不配!”
蘇錦立住不動,雙手蜷握,因著這男人越發(fā)難堪的話語而渾身都有些發(fā)抖。
“你還真以為進了侯府就能做小姐了,呵呵,告訴你,野雞就是野雞,呆在鳳凰堆里還是只野雞,本世子能抬你做也算是對你最大的恩惠了,否則,換了別的男人,定是連碰都不要碰你的!”
嚴霆章的話越說越過分:“有那樣下賤的娘,也知道你這身子還干不干凈……”
“住口!”蘇錦用怒吼阻斷了嚴霆章繼續(xù)的話。
“怎么,敢做還不讓人說了?”嚴霆章瞧著被激怒的蘇錦,眼神之中越發(fā)的得意:“今日這梅林你反正也是逃脫不了的,你娘在那風流院兒呆了這么久,也該是教了你不少伺候男人的本事吧,還是趕緊拿出來好好伺候本世子!”
“臭男人,這可是你逼我的!”
若是這些話蘇錦還能忍下去,那她就成圣人了,只見女孩寬大的袖子一抖,里面便出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這本是前面出來前,為了防止有意外發(fā)生,特意藏起來的,竟然沒想到,這個時候,倒也派上用場了。
“喂,小賤人,你……你干什么啊?”
本說的洋洋得意的嚴霆章,甚至都沒有看清楚距離自己好幾步遠的女人是如何來到自己面前的,只覺得眼前劃過一道清風,再次睜眼時,裙擺微微浮動的蘇錦已到了自己的身旁,那把冰冷冷的匕首已經(jīng)架在了自己的脖子處。
“道歉!”蘇錦冰冷的語氣帶著令人窒息的緊迫感,這樣的女人,與剛剛的樣子截然不同。
“道……道什么歉?”嚴霆章雖是勇毅侯的嫡子,可平日里乃是自己母親管教,想來寵溺的勇毅侯夫人不舍得讓他受傷,便未曾讓人教他習武。
此刻看著已經(jīng)劃破自己脖子的匕首,嚴霆章嚇的渾身發(fā)顫,兩人根本沒有對峙多久,這個男人便連連道歉。
“下次若是讓我再看到你口出污穢之語,我便廢了你,讓你一輩子成不了男人!”
蘇錦的警告讓男人連連點頭,最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了指脖子上的東西,膽怯道:“這個現(xiàn)在可不可以拿開了?”
“可以!”蘇錦冷笑一聲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做一件事情!”
“什……什么事情?”嚴霆章不解的話才剛出口,就瞧蘇錦另一只手朝著男人的脖子重重劈了下去。
“咚”的一聲,這男人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沒用的廢物!”蘇錦邊罵邊用腳踢了他好幾下:“好像讓我做妾,下輩子吧!”
處理完這個男人,蘇錦便又開始尋找梅林的出口,按著五行八卦、陰陽互補的規(guī)則,將近花了半個時辰,終于解開了這迷魂陣。
一出這梅林,只見往蘭若寺去的那條路上竟站了不少侍衛(wèi),恐怕都是那嚴霆章帶來的,此刻蘇錦若是貿(mào)然出去,恐怕只能自投羅網(wǎng),搞不好還得被安插個偷襲世子的罪名。
思前想去,蘇錦干脆走了另外一條小路,瞧著方向,也像是能夠通往蘭若寺的,走了沒一會兒,只見那白雪皚皚的小路上,有一堆腳印。
蘇錦蹲下身,微微用手丈量了一下尺寸,很大,不似女人,倒像是男人的腳印!
蘇錦抬眸四處望了望,不見異常,便干脆抬腳繼續(xù)往前走,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這次白雪之上,不僅有腳印,還有些許紅色暈染在白雪上暈染開,不似梅花,倒像是……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