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錯,求郡主原諒!”那侍衛(wèi)聽著女子的話,連忙雙膝跪倒在雪地上,說話的聲音透著些許的驚慌。
“姐姐,你也莫要責怪他了!”這時,馬車內(nèi)的另外一小姑娘緩緩掀開簾子,探出個腦袋勸慰道:“你可是文宣王府的嫡出的郡主,就像剛剛的場景,若是萬一你有個好歹,他們這些個侍衛(wèi),恐怕就得提頭去見自家主子了!”
那小姑娘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素齒朱唇,杏面桃腮,生的十分俏麗,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就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格外的燦然晶亮。
“她,她竟是文宣王府的郡主?”蘇琴被馬車上小姑娘的話嚇的面色慘白,才剛由著丫鬟從地上站起來,這雙腿兒一軟,只聽“咚”的一聲,再次跌坐在地上。
別說是蘇琴被嚇壞了,地上的蘇敏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一副被嚇的肝膽俱裂的模樣,嘴里更是嘀咕道:“完了,死定了,這下死定了!”
瞧著這兩人一副被嚇壞的樣子,蘇錦邊給海棠包扎,便略帶不解的問道:“海棠,這文宣王府很厲害嗎?”
海棠詫異的盯著蘇錦看了幾眼,又想到蘇錦不過來侯府一月有余,這皇家的事情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便趁著眾人沒注意這邊的情景,同蘇錦講起了文宣王府的事情。
說起這文宣王府,那可就得提一提文宣王了,文宣王乃是當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其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文宣王心性殺伐殘暴,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計其數(shù)。
許是殺人太多,造了不少孽,文宣王雖妻妾成群,可卻子嗣凋零,除了文宣王妃生下一兒一女之外,其他妾侍均無所處,這般情況之下,文宣王自然也就格外的看中這對兒女。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相比較兒子,文宣王更歡喜這女兒,因天家的姓氏為鳳,文宣王特地以“凰”字給女兒命名,并在滿月之時,求了皇帝賜“娥皇郡主”稱號。
娥皇郡主自小被父親帶在身邊,出入軍營和狩獵場地,性子自然也就不似尋常姑娘般的文靜,反而漸漸與文宣王爺一般暴虐成性。
八歲殺死自己的乳母,十三歲砍死父親的姬妾,這些轟動京都的事情沸沸揚揚的一傳開,便謠言四起,說誰要是娶了這郡主,恐怕就得做牛當馬,否則一個不留神,就被這狠戾的娘子一刀砍死,故而,娥皇郡主已是二八年華,卻至今無人敢上王府來提親。
蘇錦正聽著海棠同她講這皇家的八卦入神,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來的蘇琴立馬抓著她的衣袖就匆匆跑到了娥皇郡主面前,雙膝下跪道:“定北侯嫡女蘇琴參見娥皇郡主!不知車內(nèi)是郡主,蘇琴待拙妹給郡主賠罪,是蘇琴管教不理,還望郡主能夠原諒舍妹!”
她這一跪,定北侯府的其他下人也不敢再站著了,連忙紛紛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附和蘇琴的話:“求郡主原諒五小姐!”
蘇錦向來不喜給人下跪,況且在這件事情上,她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在蘇琴使眼色讓她下跪時,蘇錦自動的選擇了忽略。
“原諒?”娥皇郡主好似看不到蘇琴的動作般,直接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模樣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聲音微微諷刺道;“她這般的羞辱本郡主,你覺得,就“原諒”兩個字便可解決?”
“郡主?”蘇琴沒想到面前的娥皇郡主會這般的不給人面子,一時之間微微有些愣怔,不知高該說什么了。
“就是??!”
馬車內(nèi)等的不耐煩的小姑娘干脆也下來了,由身旁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扶著,走到娥皇郡主身旁,深深瞥了一眼蘇琴后,緩緩道:“要知道本公主在宮中,就連父皇和幕后都未曾說過一句重話,結(jié)果出了宮,便要忍受這女人的欺負,這是何道理?本公主告訴你,別說凰姐姐不原諒,就是本公主也原諒不了這賤人!”
蘇琴原以為這蘇敏只是得罪了一個她們?nèi)遣黄鸬娜耍Y(jié)果,一瞧這馬車上下來的人,內(nèi)心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她雖未進過宮,可卻也是識得令牌的,只瞧那姑娘腰際掛著的腰牌上,分明寫著“朝陽公主”四個字!
又聽著她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公主,蘇琴的內(nèi)心難以平復(fù),雖不愿意接受,可卻還是忍不住往那邊想,眼前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該不會是皇帝最為寶貝的朝陽公主吧?
朝陽公主乃是當今圣上最小的女兒,老來得女,皇帝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故而對朝陽郡主也是好的不得了!
若是讓圣上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在這里被人羞辱,蘇琴根本不敢想象龍體大怒后,定北侯府恐怕都得被夷為平地了!
再瞧那蘇敏,雖身體被嚇壞了,可耳朵卻還是好使的,在聽到另外一個女孩說自己的是公主時,嚇得身體一哆嗦,直接就把尿灑在了襦裙上。
冰天雪地上,褲管上冒出飄渺的白煙,一股子尿騷味鉆入眾人的鼻子,引得他們一陣嫌惡。
“那依郡主和公主所見,應(yīng)該如何懲罰蘇敏呢?”蘇錦幫著海棠包扎好后,微微上前,不怯不弱的問道。
“三妹,不得無禮!”蘇琴見蘇錦連稱呼都沒有喚,忙不悅的輕聲斥責道。
“你就是定北侯府那養(yǎng)在外面,最近才領(lǐng)回來的三小姐蘇錦?”娥皇郡主聽著蘇琴喚蘇錦三妹,挑眉問道。
“正是!”蘇錦并不是這時代的人,對于尊卑關(guān)系自然也不看中,聽著娥皇郡主的問話,也就坦蕩蕩的應(yīng)了一聲。
“果然外面的女子就是比這些個閨中小姐爽快許多!”娥皇郡主不僅沒有怪罪蘇錦的無禮,反而這話語之中透出了欣賞之意。
“姐姐,你該不會是……”朝陽公主聽著娥皇郡主的話眼睛一亮,可話都還沒說完,就聽被娥皇郡主打斷了,只聽她反問蘇錦道::“若是有人這般指著你鼻子咒罵,你會如何?”
蘇錦眉眼微皺,思索片刻后問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我會殺了她!”蘇錦是個睚眥必報之人,若是有人惹了她,她自然會以百倍、千倍奉還。
“好!本郡主果然沒有看錯人!
”娥皇郡主說著,拍手稱贊,轉(zhuǎn)而望著一旁的侍衛(wèi)道:“都聽到了嗎?還愣著做什么?給本郡主去取了她的賤命來!”
“是!”侍衛(wèi)得令,立馬就跨步朝蘇敏而去。
“啊~,不要殺我啊~”蘇敏瞧著朝著自己而來的面色不善男子,立馬大叫起來,邊叫邊朝著娥皇郡主磕頭:“郡主,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不要殺我!”
此時此刻的蘇敏哪里還有半點兒侯府小姐的樣子,臉上的妝容早已經(jīng)化了,頭上的發(fā)髻也散亂開了,再加上剛剛在地上打滾了好幾圈,這白雪混雜著殘枝落葉的,簡直就跟個鳥窩似得。
“蘇錦,你這個小蹄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巴不得我去死!”蘇敏見娥皇郡主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后,轉(zhuǎn)而開始咒罵起了蘇錦:“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如此聒噪,簡直吵的耳朵疼,還不趕緊砍殺了!”娥皇郡主厭惡的呵斥道。
“是!”
侍衛(wèi)忙加快腳步,一個拉住了蘇敏的身體,而另外一個則拔刀而出,眼看著那刀就要落下了,突然,一道沉穩(wěn)透著戲謔的聲音響起:“鳳凰,你這冰天雪地的,怎么還想著殺人啊?”
原本神色平靜的蘇錦聽著這道聲音,面色微變,這聲音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