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縱橫地府的時候,曾看過一些地府統(tǒng)治者藏匿的典籍。
里頭,也不乏一些人間永遠看不到的秘密。
現(xiàn)在的林默,對“氣”的感知十分敏銳,因此沈清璇身體的異常,他立刻能夠感知出來。
她的身體太熱了。
熱得不太像是一個女孩。
這種感覺,像是中了所謂的“火毒”。
據(jù)林默所致,在人間,“熱毒”非常常見,夏天中暑、身體上火什么的,都可以歸結(jié)為“熱毒”,喝兩碗綠豆就能好個差不多。
但“火毒”不同,火毒是極其狠厲邪惡的毒性,如果不是因為體質(zhì)異常,從娘胎里就把毒性帶出來了,那絕對是被高人所害。
可是,沈清璇這么一個小女孩,能得罪什么高人?
林默感受著沈清璇的體溫,不由得有些疑惑起來。沈清璇的手法的確不錯,雖然沒有她爺爺?shù)哪欠N力道,但這種輕柔的感覺,反而讓林默覺得舒服。而且,那種不正常的溫暖感,反而讓林默覺得莫名的舒暢。
林默不由得問道:“你的身子,從小就這么熱嗎?”
“你,能感覺到?”沈清璇竟是一驚。
林默扭頭,說:“是啊,很熱。”
“一般和我接觸的人,都感覺不到。”沈清璇說,“只有我能感到,身體里經(jīng)常有一團熱氣,在到處翻騰……”
林默更加確定,沈清璇一定是中了“火毒”。火毒的資料,他是在地府的典籍上看到的,人間很少有人見過這種奇毒,人類也幾乎感知不到。
林默又問:“這么說,你真是從小就這樣嗎?平時你是什么感覺?”
“并不是一出生就這樣。”沈清璇說,“大概七八歲的時候,我家,出了一些變故。自那以后,我的身體,就一直這樣……”她忽然頓了頓,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轉(zhuǎn)而說,“這事情,跟你關(guān)系不大,不說了,你趴好別動。”
“可是……”
“別說話了。”沈清璇聲音變得冷峻起來。
林默也不再多問。
如果換了別人,他可不會在乎她的感受。
當然,若是換了別人,他也懶得管,不會多問一句。
整個推拿的過程,持續(xù)了四十多分鐘,一套下來,沈清璇的額頭上全是洗汗。林默站起身來走出去的時候,沈清璇還在后頭洗臉。
林默徑自來到沈鶴飛面前,問道:“沈爺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沈清璇同學(xué),應(yīng)該是中了‘火毒’吧?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
“該問得問,該知道的知道。”誰知,沈鶴飛卻冷冷說道,“有些事,時機未到,我不可能跟你詳說。你雖是飛鶴藥堂的恩人,但畢竟不是我們家里人,你明白嗎?總之,你如果愿意,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好好保護小璇。”
說完,沈鶴飛重重嘆了口氣。
實際上,沈鶴飛等于已經(jīng)默認了林默的說法,只是不便詳細說明而已。
林默也明白。
但是,林默卻有些不甘心。
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竟變得極其關(guān)心起沈清璇來。他本以為,自己在地府摸爬滾打了那么久,又經(jīng)歷了兩次背叛,是不大可能再對誰上心了。
正在窘迫之際,沈清璇卻已經(jīng)洗完了臉,而且穿戴整齊從里屋走了出來,說:“爺爺,林默同學(xué),我要回學(xué)校了。”
林默這才想起來,明天是周一,學(xué)校要上課了。
沈鶴飛立刻改了嚴肅的神情,站起來笑著說了聲好,還讓林默和沈清璇結(jié)伴同行。
林默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但沈清璇看起來卻有些窘迫,像是不情愿,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回去的路上,林默問沈清璇打算接下來怎么辦。接下來,不單單是高家人,高飛的女朋友,上次害她沒有得逞,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沈清璇卻嘆了口氣,說:“以后,我會小心一些,你不用太操心。”
林默有些不滿,說道:“他們欺負你,拿到你覺得,一切就這么算了?”
“難道別人欺負了我,我就要想盡辦法找回來嗎?在學(xué)校里,主要的時間,難道不應(yīng)該是好好學(xué)習和研究嗎?”沈清璇問道,“如果把時間,都放在了這些無聊的事情上,我們和他們有什么區(qū)別?”
林默一怔。
他覺得,這種想法,太像從前的自己。
這讓他感到有些不甘心。
他冷笑一聲,說:“呵呵,是的,從前我也這么想,可后來怎么樣。我成了學(xué)校里有名的慫逼林,誰都可以來欺負我一下,誰都能踩我兩腳。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沈清璇頓住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說:“林默,我想,你有件事情沒有弄清楚。”
“我……”
她扭過頭,正色道:“林默,你是我和爺爺?shù)亩魅?,我們很感激你不假,但咱們才認識幾天,只是普通朋友,你不是我的人生導(dǎo)師!”
林默再次一怔。
“好了,我知道,我爺爺可能跟你說了一些話。”沈清璇說,“他關(guān)心我,我理解。但我是一個獨立自由的個體,你不要因為他的話,就改變對我的態(tài)度,這樣,我們還能好好的做朋友。”說完,沈清璇再次轉(zhuǎn)身,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林默站在原地,感覺自己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原本他也沒打算對誰太過于上心。
這回,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保護沈清璇,這家伙居然這么不領(lǐng)情。
林默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
媽的,好,既然如此,那就啥也不管,反倒落得清閑。反正和高家的斗爭早晚要來,他也不怕多等著一刻。
這么想著,他獨自一人返回了宿舍。剛在宿舍里頭坐下,對鋪的胖子吳天就忽然湊上來,臉上的肥肉笑得一顫一顫的,遞給他一樣?xùn)|西。
這個吳天,是宿舍里幾乎唯一一個會和他聊天的人,但是平時也沒少奚落他。這次,他遞過來的,是一封邀請函,學(xué)生會的邀請函。
林默有些疑惑,把邀請函打開,卻發(fā)現(xiàn),里頭居然是一張體育部籃球賽的邀請函。體育部出了一個天大的餿主意。居然讓學(xué)生會以部門為單位,組建籃球隊,進行籃球友誼賽。
為了平衡,體育部不組隊參加,而是把人打散了分到各個部門去做外援。這封邀請函,竟是要請林默參加籃球賽,而且是要打主力。
林默只是學(xué)習部的一個小干事而已。
但是他也比較有名,是有名的慫逼。
胖子吳天遞給他邀請函之后,又笑著說:“這太他媽不是東西了,你說是不是,都知道你身體不好,這小身板子,怎么打球賽啊,換我去都比你強。”
林默笑了笑,說:“能不參加嗎?”
“當然可以……不過,好像學(xué)生會論壇和群里,名單都已經(jīng)發(fā)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這么想的,居然會選上你……不過沒事,反正你是出了名的慫逼林,你就算不參加,也沒啥大問題,大家就當你又慫了一回而已,是不是……”吳天笑著說。
林默用膝蓋想都知道,這種低劣齷齪的事情,絕對是高飛干的。
高飛是副主席兼體育部部長,體育部一大堆他的狗腿子,他要整林默,這幫人肯定一呼百應(yīng)。
想到這里,林默放下邀請函,說:“哎,趕鴨子上架,既然名單都發(fā)了,那我也得相應(yīng)咱專業(yè)的號召,這次籃球賽,我去了。”
“你瘋了?!”這一回,不僅僅是胖子吳天,宿舍里的另外兩個舍友,平時不怎么跟他說話的,也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