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嘴上喊著大牛叔,但掌底已經(jīng)聚集了一團陰氣。
大牛叔如果心智全失,那便只能用幽冥鬼爪送他上路。
雖然死去才三個月,但已經(jīng)郁結(jié)了大量陰氣,至少又是兩年的修為。
可就在林默這一聲大吼之下,大牛叔竟停住了腳步,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嘴唇微微翕動著,像是想說什么,但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小子,你跑來干嘛,找死嗎?還不快走!”林默身后,那少女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卻還是嘴硬。
林默側(cè)過臉來,咬牙說道:“你閉嘴!”
說完,他徑直向大牛叔走去,很快,兩人就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大牛叔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渾身都是干枯的血跡。
但林默根本不害怕。
小時候,大牛叔常來家里玩,還曾抱過他。
林默把手放在大牛叔干枯的一頭亂發(fā)之上,喃喃道:“大牛叔,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你的尸體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大牛叔自然不會有任何言語,但是,林默已經(jīng)感知到了一切。
“你放心。”過了一會兒,林默說道,“你的工錢,我會一分不少的幫你討回來,送回你家,給你的老婆和兒子。但也請您答應(yīng)我,早入輪回,順應(yīng)天命。否則靈智盡失,小默也救不了你了。”
大牛叔似乎聽懂了林默的話,變得平靜下來,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此刻,他的陰氣正在消散,被林默的手掌,吸入體內(nèi)。
待陰氣散盡,他就能脫離肉身,早入輪回。
可誰知,就在這時,突然,大牛叔的身子,“騰”地一下再次直立起來,口中發(fā)出一聲嘶吼。
林默一驚,回頭只見,才發(fā)現(xiàn),那兩個原本被嚇癱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上來。
顯然,大牛叔看見了那兩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只見他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速度極快,跳的極高,至少有兩三米的高度,直接從林默和那少女頭頂飛躍而去。
林默大驚,喊道:“大牛叔,不要再造殺孽了!”
他深知,若是大牛叔再殺人,怨氣會再次聚集,甚至可能就此失去靈智。
他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一邊沖刺,一邊對那倆穿西裝的家伙大吼:“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跑?!”
那兩人已經(jīng)嚇得踉踉蹌蹌,哪里還有力氣逃跑,叫都沒有叫一聲,就癱軟在了地上。
眼看著大牛叔就要撲上去,把他們撕成碎片,林默卻已經(jīng)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大牛叔的手臂,催動掌底的陰氣。
幽冥鬼爪。
原本,他可以平靜地吸收大牛叔身體中的陰氣,讓他平平安安的離開,可現(xiàn)在,他只能用術(shù)法。大牛叔的身子,開始拼命的扭動起來,發(fā)出一聲聲嘶吼,顯然是痛苦非常。
他扭過頭,看著林默,雖然眼球已經(jīng)干癟蠟黃,但林默卻感到,他眼中滿是絕望。
但林默沒有辦法,只能竭力抽出他體內(nèi)的陰氣。
沒一會兒,在一陣陣吼叫之中,大牛叔干枯的身體,徹底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林默慢慢收回了手,不由得鼻子一酸,他著實沒有想讓大牛叔走得如此痛苦。
想到這里,他狠狠瞪著癱在地上的兩個西裝男,那兩人本就嚇破了膽,被他這么一看,更是嚇得不斷后退,其中一人,褲襠居然已經(jīng)濕了。
“他的尸體,為什么會在這里?!”林默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我們不知道……”那兩人中的光頭男支支吾吾地說。
“撒謊?!”林默厲聲喝道,“你們也想和這尸體一樣嗎?”
“不,不,我說!”一句話,那人便慫了,立刻說道,“是老板讓我們這么做的,說,說是一個道士說的,冤有頭,債有主,埋在這大樓附近,能……能解決蓋樓的時候發(fā)生的怪事。”
林默一驚。
道士?
林默知道,這方法絕對不是什么解決問題的辦法,相反,把尸體埋在這附近,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魂魄怨氣更重,聚于尸身之上。
這個道士,到底是誰。他是江湖騙子,還是故意暗害高視地產(chǎn)?
但現(xiàn)在,他顧不得這些。
林默咬了咬牙,對那兩人說:“聽著,照我說的做,否則,你們知道后果。”
“好,好……大師,你說,你說……”那光頭點頭如搗蒜,另外一個尿了一褲子的,依然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靠在墻邊發(fā)抖。
“找人來,把這尸體送到殯儀館,等待家屬來把人接走。”林默說道。
這是他如今唯一能為大牛叔做的事了。
那光頭急忙點頭。
“點什么頭,還不快去!”林默冷冷盯著那人。
那兩人連忙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要走,但林默卻一把抓住了那個光頭,指著另外一人說:“你去,光頭留下,要是敢?;ㄕ?hellip;…”
“去,去,快去?。?rdquo;那光頭連忙一面賠笑,一面催促那尿褲子的家伙離開,還踹了那人一腳。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切安頓妥當,林默長舒了口氣。
今天這一仗,他又得了兩年的修為,但他心情完全高興不起來。
接下來,他必須去一趟高視地產(chǎn),見見那個姓高的老畜生。
林默挾制光頭開著車,把他送到高視地產(chǎn)的辦公大樓。
高視地產(chǎn)在本市極為有名,辦公大樓一共十二層,傲然聳立在一片居民樓的中間,樓頂上居然還有一個小花園。
這種富麗堂皇的裝修,完全不是一個地產(chǎn)公司該有的,也顯示出了高家人身份的不一般。
林默讓光頭帶著,徑直向高總的辦公室走去。
上一世,他見過那個人,但那一次,他見這個人,是為了接回自己已經(jīng)身受重傷的父親。那一次,父親被接回來后不到一周,就斷了氣,林默也是在那個時候,徹底對世界失去了希望,最終墮入九幽。
但今天,一切不一樣了。
林默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高總的對面。
這張臉,就算化成灰他也還認識。
但這一世的高總,卻并不認識他。
高總有些詫異,捋了捋花白的頭發(fā),皺眉問道;“你是誰???怎么不敲門就進來,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他雖然看似不滿,但表現(xiàn)的很平靜。
林默心中暗暗冷笑,他了解這個人,這個老畜生,一向來如此,說話辦事溫文爾雅,不動聲色,他的大兒子高遠很像他,但二兒子高飛是個十足的小流氓。
“林默。”林默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哦,你就是那位,年輕的算命先生,幸會,幸會!”高總站起來,向他伸出手。
林默非但不和他握手,還把兩條腿架在了高總的辦公桌上,兩手抱在腦后,笑著說:“怎么,高總,你跟我裝什么?先讓人用麻袋套著我扔到你們的爛尾樓里,想要趁機把我害死。現(xiàn)在又假惺惺的跟我握手,你唱的是哪一出?”
“麻袋?爛尾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高總一愣,過了一會兒,又說,“哦,對了,我是有心請林大師過來,讓您去看看我們的爛尾樓,但絕對沒讓人對用麻袋套著你,把你扔到爛尾樓里去……難道是手下的人會錯意了?我一定處罰他們!”
林默冷笑一聲,站起來,說道:“別裝了,高總,我既然來了,就是來告訴你,爛尾樓的問題,已經(jīng)基本解決了,但是,能否把這最后一點兒隱患消除,就要看看你的誠意了。”
林默說著,嘴角微微一勾,盯著高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