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進來后,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身穿常服,身材欣長,相貌說不上英俊,卻看上去很舒服,而且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隨和的氣質(zhì),如果是做朋友的話,這人應(yīng)該是很好的人選。
這個叫初三的男人掠過我身邊,走到眾人當(dāng)中坐了下來,先在眾人的‘譴責(zé)’中自罰了三杯酒,才對著場內(nèi)顏值最高的那個年輕人問道:“思越,最近你上哪去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話說小夏哥你也是的,也不催催他,都多大人了還不結(jié)婚。”
那個戴面具看不清容貌的男人笑了笑,說:“放心吧,這回他逃不掉了,江家的擔(dān)子交給他后,不管他想不想都必須找個女人結(jié)婚。”
“哥,你饒了我行不行?”那個叫思越的男人臉都苦的能滴出水了,對著左右拱手求饒道:“我剛回來,你們別折騰我了行嗎?讓我再緩兩年,就兩年!”
叫初三的男人哈哈一笑,說:“你求你哥去,別來求我,求我也沒用。”
五人又聊了會,那個叫金大發(fā)的胖子忽然對著我和另一個服務(wù)員招了招手,從兜里掏出五張大鈔,遞給我們后,笑道:“我們聊聊天,你倆出去吧。”
帶我的那個老服務(wù)員忙忙點頭,拿著錢就拉著我想要出去,可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站在原地猶豫片刻,那叫初三的男人看出了我的異樣,面色露出了些詫異。
“你還有事嗎?”
“呃,您姓張嗎?”
這個問題一出,金大發(fā)的臉色頓時有些不悅,那個老員工也連忙拉住我,急道:“你干什么?趕快出去!”
初三揮了揮手,向我點頭道“對,我姓張,張初三,不知小哥名諱?”
我眼睛一亮,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
“您好,我叫陳炎,您是天官傳人嗎?”我興沖沖的問道。
面前五人臉色微變,那張初三都愣了半響,最后饒有興致的看了我一眼,對我旁邊的老員工說:“小伙子,你先出去吧。”
老員工撓著頭,一臉懵逼的哦了一聲,待他人走后,那張初三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空位,讓我坐下再說。
“小伙子,看著挺面生呀,也是道上的?”那金大發(fā)此時笑呵呵的親手給我倒了杯酒,問道:“喝的慣嗎?”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自己不會喝酒,那看似脾氣很臭的金大發(fā)居然也毫不在意,讓我多少有些詫異。
這幾個人,都挺怪的……
“不會喝就不會喝吧,陳炎,你找我有什么事?”張初三好奇的問道。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難道說我是特地來請教改命之法的?這怎么想都不靠譜呀。
最終,我只能苦笑一聲,對著他說:“那什么,我有些事想向您請教,我?guī)煾敢沧屛艺夷?,他說我是水官傳人,和您之間有些淵源,所以……”
“你是水官傳人?!”
我話音未落,那張初三就激動的抓住我的肩膀,讓我后面想說的話戛然而止,內(nèi)心也一片茫然。
這么激動是特么什么情況?
那張初三深吸了幾口氣才終于冷靜下來,他苦笑一聲,對著我滿是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這事實在是……”
說著,他扭頭看了金大發(fā)一眼,看到張初三的目光,金大發(fā)連忙擺了擺手,喊道:“初三,你特么別看我呀!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說著說著,金大發(fā)看了看四周,頗為蛋疼的道:“老子這個酒吧開的有點邪門呀,先是在這里認(rèn)識了你,后來又跑來一個水官傳人當(dāng)服務(wù)員,這特么很是招才呀!”
看到我眼中的疑惑,張初三干咳兩聲,解釋道:“我剛來洛陽的時候,也是在這里認(rèn)識金大發(fā)的,沒想到又在這里認(rèn)識了你,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緣分。”
我頗有些無語,天地水三官,這破酒吧招來了倆,不得不說,這風(fēng)水還真特么絕了!
可能是因為找到了水官的緣故,眾人皆無比高興,其中又以張初三為甚,不過有一個人卻例外,那就是這房間里唯一的女性,那個叫墨蘭的冰山美人,看向我的神色就頗為復(fù)雜。
幾個人逮著我問東問西,差點沒把我祖宗八輩給挖出來,最后張初三才想起我最初的話,問:“陳小兄弟,你說這次來洛陽是為了找我?guī)兔?,是什么忙?只要不違背原則,我一定盡力而為。”
“嘿嘿,我老金就不一樣了。”金大發(fā)攬著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初三有原則,我金大發(fā)沒有,所以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就盡管說吧,即便是殺人放火,我也幫你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大發(fā),你胡說什么呢。”名叫江夏的面具男呵斥道。
金大發(fā)全然不惱,反而指著江夏沖我介紹道:“這位叫江夏,你叫他小夏哥就行了,他是官道上的人,你以后明面上的事找他,洛陽沒他擺不平的事。”
此刻的我內(nèi)心一片茫然,因為……這幾個人太熱情了,甚至熱情的讓我警惕,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水官和天官是有淵源,可沒道理所有人都對我這么熱情呀,這里面一定有事!
張初三沒有察覺到我的變化,而是問我這次來究竟有什么事,我猶豫片刻,說:“這個……說來話長。”
張初三愣了片刻,接著點了點頭,遞給我張名片后,說道:“這是我家的地址和電話,你明天來找我,有事就好好聊聊。”
我接過名片看了一眼,臉皮卻忍不住抽了抽,這是張極為簡潔的名片,連名字都沒有,只有地址和電話,那地址我異常眼熟,正是我之前去過的古玩街。
可特么張初三在洛陽名氣這么大,而且還住在古玩街,我不信古玩街里沒人知道張初三,可是我今天問了一圈,所有人嘴巴都死死的,這還真是……排外呀!
見我神色不對,張初三問我怎么了,待我說清緣由后,眾人皆是大笑,金大發(fā)更是拍著我的肩膀,樂的臉上的肉都是一顛一顛的說:“小老弟!能到古玩街做生意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初三的,只有你這個愣頭青才會四處打聽,這群人賊著呢,看你是圈外人肯定不告訴你!”
張初三也有些忍俊不禁的向我說道:“行了,弄清楚我的地址你以后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過你到洛陽來,打算待幾天?有住處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金大發(fā)就擺了擺手,大包大攬的道:“既然來了,肯定要多玩一段時間,不過看小老弟在洛陽應(yīng)該沒有去處,不然也不會來我這找工作,既然到我這了,就應(yīng)當(dāng)由我來照顧他,你們就把他交給我吧!”
“就怕你帶壞他。”許久都不曾說話的墨蘭冷不丁的插嘴道。
金大發(fā)干笑幾聲,撓著頭沒敢多說什么,看樣子對這叫墨蘭的女人頗為敬畏。
酒過三巡,等到凌晨兩點半的時候,眾人才相繼散去,金大發(fā)則酒氣熏熏的帶著我上了二樓,一路上攬著我的肩膀,小老弟小老弟喊個不停,這熱乎勁真的恨不得當(dāng)場和我斬雞頭,燒黃紙,結(jié)拜成異姓兄弟。
來到二樓的一個辦公室門口,金大發(fā)框框敲了半天門,一邊敲還一邊喊著:“沈紅塵!沈紅塵你特么快點出來!”
喊了半天,門才從里打開,一個睡眼惺忪看模樣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看著金大發(fā)含糊不清的道:“金爺,怎么了?有活干了?”
金大發(fā)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活活活,你特么就知道活,邙山上的墓都給你刨好不好?!”
“這位是陳小兄弟,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生照顧,明天我來接他,你倆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