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傳說好人死后會升入天堂,位列仙班。做盡壞事的惡人,死后便會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投胎轉(zhuǎn)世做人。
不過有一種人例外!
那就是我——馬回峰(二叔習(xí)慣叫我馬峰兒)。
聽二叔說,母親生我的時候,風(fēng)云變色,電閃雷鳴,大有一種天下大亂的異象。
而母親也是因為生我時難產(chǎn)死了,父親便認為我是不祥之物,會給這個原本就不太平的家?guī)碡\。
所以他便準備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把我抱出村,埋在后山了之。
索性父親的這一想法被二叔知道了,而二叔剛好沒有孩子,所以我便理所當(dāng)然的成了二叔的繼子了。
而這一切也正好是從我正式成為二叔繼子后才慢慢開始的!
當(dāng)然這一切的一切也許是因為與二叔所從事的職業(yè)有關(guān)吧!
二叔是我們那個地方的風(fēng)水師,俗稱陰陽(當(dāng)然,每個地方也許稱呼不同)。
干的事兒,大多是給村里誰家看個風(fēng)水,人去了埋棺槨之類的,經(jīng)常與死人打交道之類的事情,說白了就是——干的陰間的活兒,掙的死人的錢。
而我,也正是有從事陰陽工作的爸爸,所以打小我就對這種東西比較感興趣。
二叔也喜歡教我,可以說,我跟二叔不是親父子勝似親父子。
不過老人常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失)鞋?
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
況且二叔還是嘗嘗跟死人打交道的,這不,哪天我就遇到了……
第一章天煞孤星
“啊……”
一陣急促的叫喊聲打破了B大原本沉寂平靜的清晨!
遠遠望去,只見一男子顫抖著身子,臉色煞白,雙手抱膝,時不時抬頭瞥一眼馬回峰身后的窗子。
牙齒不由自主地“咯咯”打架,很顯然,這個人剛才受驚了,而且看樣子受的刺激還不輕。
“唔……小鬼,大清早的,你這是怎么了?”
馬回峰雙眼有些朦朧,一雙大手極不情愿的撐起碩大的身子,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打著哈欠,眼角明顯帶著幾滴淚水,可以看得出,馬回峰極不情愿,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因為小鬼是馬回峰在B大唯一,而且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是他唯一一個舍友。
馬回峰緩慢地從床上站起來,伸出雙腳慢慢地從床底下勾過來兩張四處散落的人字拖,“嗤嗒嗤嗒”的朝著蜷縮在門口角落的小鬼走了過去。
望著驚恐不安的小鬼,馬回峰皺了皺眉頭,慢慢地伸出右手,試探性地在小鬼的肩上拍了一把。
“啊,別……別殺我,別殺我……”
小鬼埋著頭,聲音有些顫抖,身子同樣有些顫抖,當(dāng)然,一雙原本細小的胳膊也是顫抖不已。
馬回峰見狀,伸出雙手搭在了小鬼的肩頭,怔怔的盯著小鬼,柔聲,道:“小鬼,是我,是我啊,馬回峰,我是馬回峰,你怎么了?”
馬回峰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同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自己安慰人的本領(lǐng),那絕對是冠絕天下,獨一無二的。
這可不是他自己吹噓自己,也并非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之類的。
其實他怎么會有這種本事,他自己也并不清楚,按馬回峰自己的話來說——可能老子天生就是中央空調(diào)吧!
這不,這次也不意外,因為原本驚恐不安的小鬼,此刻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確切來說,與剛才的小鬼已經(jīng)判若兩人了!
“怎么了?”
馬回峰順著小鬼手指的地方看去,“嘶”,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自己宿舍窗子上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死”字,而且這個死字竟然是用——血寫的。
什么?
血?
剛開始馬回峰也有些不敢相信,實話說,自己的宿舍在十六層,外面這么高,那個人搞鬼能在如此高的地方呢,況且用的還是血!
這件事很快就在B大校園里傳開了,本來學(xué)校想著很可能是那個學(xué)生搞的惡作劇,所以就打算息事寧人,不了了之算了。
可沒想到的是,接下來一連三天馬回峰自己宿舍的外窗子上都會出現(xiàn)用血書寫的“死”字。
所謂三人成虎。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十一世紀了,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所以馬回峰宿舍外窗上出現(xiàn)血字的事情就在網(wǎng)絡(luò)上瘋狂的傳播了起來。
學(xué)校礙于社會輿論的壓力,沒辦法只得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而馬回峰與小鬼兩個當(dāng)事人,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了嫌疑犯,每天被警察像審犯人似得呼來喚去。
這不,馬回峰剛從警察局出來,手機就響了。
馬回峰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慵懶的瞥了一眼,嘴角不由得露出一陣苦笑。
“喂,王局長。”
馬回峰聲音淡淡的,似乎他的語氣里沒有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哦,還要請你再來一趟警局呢!”
這邊王局長揉著腦袋上的太陽穴,看得出來,王局長有些無奈。
掛斷電話后,馬回峰抬頭望了望天空,此刻萬里無云的爽朗天氣,在馬回峰眼里好像已經(jīng)索然無味了。
馬回峰苦笑一聲,便伸手攔了一輛的士,朝著警察局方向開了過去。
下車后,馬回峰步子有些沉重,同樣他的心情也有些沉悶,總覺得接下來會有什么事兒發(fā)生一樣。
走進警察局大廳的馬回峰,站在原地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這才慢慢地伸出手敲了王局長辦公室的門。
走進王局辦公室后,馬回峰怔怔的站在原地,而王局長還在低著頭翻看著什么資料。
馬回峰也不著急,就這樣定定地站著,等著王局長抬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局長終于抬起頭朝著馬回峰站的地方看了過來。
從王局長沉重的表情,馬回峰赫然知道了,此事絕對不簡單,或許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坐!”
“化驗報告出來了,窗子上的血跡是人血!”
聽到王局長的話,馬回峰并沒有表現(xiàn)出有多么的意外,可以說,這種結(jié)果馬回峰或許早就料到了。
不過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搞自己,或者說是要搞小鬼!
“你……你看起來好像并不意外??!”
王局長盯著馬回峰的臉,淡淡的說著,同時也在瞇著眼仔細的想要從馬回峰的表情中獲得什么線索。
不過很顯然,王局長失敗了,因為馬回峰的臉上本就沒有任何表情,更別說有什么表情的變化了。
“呵……”
馬回峰張了張嘴,終于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根本就談不上意不意外這個詞兒!”
“哦?你說什么?你……你說你早就知道?”
王局長“嚯”的從真皮椅子上彈了起來,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馬回峰。
“呵呵,你不用這么看著我,這件事并不是我干的!”
馬回峰瞇著眼,嘴角微微一勾,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你怎么?”
“呵,你是想問,我怎么知道這是人血,而不是什么其他動物的血跡?”
王局長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啊,這個馬回峰好像提前知道自己要問他什么了,所以他便提前開口了,這讓自己該怎么開口呢,所以王局長也就再沒有詢問了,只得靜靜地聽馬回峰說了!
“呵,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其實我從小就與其他人不同,那還是我三歲時候的事兒了……”
馬回峰說著,思緒已然回到了小時候。
“大哥,你要干嘛?”
馬立義敞開雙手,橫在老屋門口,堵住馬立仁的去處。
馬立仁冷冷的瞥了馬立義一眼,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馬立義記得自己的大哥,好像從小臉上就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這是個禍害,以后說不定會給我們家?guī)碡\,我必須把他處理掉。”
“大哥,他畢竟是你跟嫂子唯一的兒子??!”馬立義焦急的說著,深怕自己勸不住自己的大哥。
“你別提你嫂子,就是因為他,就是這個孽障,要不是他,你嫂子會難產(chǎn)?會離開我嗎?”
“可……”
“老大!”
爺爺馬仙兒起身披著衣服走了出來,叫住了爸爸,伸出雙手從老爸手里接過了我。
他溫柔的用一雙粗糙的大手在我的臉上溫柔的撫摸著,“要不……把這個孩子過繼給老二算了!”
爺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爸爸顯然沒想到爺爺會說這種話,他有些愣神,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fù)了,道:“我沒問題,就看二弟了!”
“我……我愿意!”二叔激動地雙手都微微有些顫抖,立馬從爺爺手里接過了我,深怕老爸反悔似得。
“哎,爸,爸,你……你快來看,這孩子,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二叔抱著我朝著爺爺大喊了一句,隨即溫柔的把我抱進了他的房里。
“唉,這孩子……他竟然,竟然長著一雙鬼眼!”
爺爺聽到二叔的話后,披著衣服就趕了過來,抱起我仔細查看了一番,突然開口說了句。
“鬼眼?”
二叔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爺爺說著不禁伸出手一把扯下了我眼睛上的一層白蒙蒙的薄膜。
“那……后來呢?”
王局長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馬回峰深呼一口氣,抬頭望了望白花花的天花板,道:“呵,還能怎么樣,從那以后,我便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所以也就是說,你……”
“呵呵,你不用驚訝,其實我剛開始也不確定窗子上的是人血,只不過昨天查看窗子,我偶然發(fā)現(xiàn)的。”
“那……你覺得這是何人而為?”
“呵,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馬回峰淡淡的笑了聲。
王局長還想說什么,不過他看馬回峰也是一副沉悶的表情,也就沒有再開口了!
不過這可把王局長愁壞了,因為這件事情關(guān)系到學(xué)生的人身安全了,而且現(xiàn)在華夏對于學(xué)生可以說極為關(guān)懷。
自己一個公安局局長,可以說壓力山大啊,已經(jīng)三天了,還是沒有絲毫線索,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窗子上是人血。
可以自己動用了整個警察局的工作人員,查了整整兩天,竟然沒有絲毫發(fā)現(xiàn),甚至連一絲可疑的線索都沒有。
“哎,好了,你先回去吧!”王局長揉著腦袋對著馬回峰擺了擺手。
出了警察局,馬回峰的心情反而更加沉痛了,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
或許自己想多了吧!
“滴……滴滴……”
還沒到學(xué)校呢,馬回峰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馬回峰有些不悅,任憑手機響著,故意不去接。
不過這次的電話反而有些執(zhí)著,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接連響著,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念頭。
馬回峰有些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
“喂,臭小子,怎么才接電話啊!”那邊人有些不滿,不過語氣里的寵溺之情卻只增不減。
“哦,老馬啊,我還以為……”馬回峰笑著說著,其實馬回峰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自己的二叔,不過馬回峰并沒有因此而怪罪親生父親,當(dāng)然,他對自己的二叔也是非常好的,同樣二叔視自己也如親生兒子一般寵愛。
“喂,臭小子,你這話里有話啊,咋的,有什么事兒嘛?”馬立義呵呵笑著。
“哦,對了,今早老子起床后窗子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死’字,要不是老子膽子大,沒準你就見不到你老子了,呵呵……”
馬回峰聞言,額頭上不禁冒出陣陣冷汗。
果然,這事兒是沖自己來的!
不過馬回峰實在想不到,家里的窗子上為什么也會有“死”字,按理來說家里距離自己念書的地方有兩千多公里的路程。
就算坐車也得好幾天,怎么不偏不倚自己這里出現(xiàn)“死”字,家里同樣也會有!
“喂,咋了,說話???臭小子,你那里不會也出現(xiàn)這個東西了?”
馬立義驚呼一聲,語氣帶著絲絲的顫抖,當(dāng)然同樣也有關(guān)心之意。
“嗯!”
馬回峰并不想瞞著自己的父親,同樣他也知道這事兒根本就瞞不住,況且他原本就沒有想著要瞞著父親。
電話那頭聞言,陷入了陣陣深思,良久,終于開口了,道:“看來這事兒瞞不住你了。”
瞞不???
我?
馬回峰有些詫異,父親到底有什么事瞞著自己,或者說自己身上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呼……”
“孩子,這事兒,我原本以為會隨著我深埋地下,可沒想到還是發(fā)生在你身上了,看來天命真的不可違??!”
馬回峰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的父親此刻心里有多么的五味雜陳,或者說,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
聽到父親的訴說后,馬回峰竟然釋然了。
呵!
天煞孤星!
自己竟然是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
自己竟然是萬年不遇的天煞孤星!
“咳,孩子,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老子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一定會找到救你的辦法的!”
“爸……謝謝你!”
從小沒有流過一滴淚的馬回峰,此刻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紅。
是啊,有父如此,自己還夫復(fù)何求??!
“嘿,臭小子,對自己老子還說什么謝!”那邊馬立義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馬回峰甚至都可以看到,此刻電話那頭的父親已然淚流滿面了!
掛斷電話后的馬回峰,繞著學(xué)校的操場跑了起來,這一直是馬回峰的習(xí)慣,實話說,以前馬回峰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如此。
下午馬回峰還不等吃飯,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不過這次并不是警察局的電話,同樣也不是自己父親的電話。
而是王顯生教授的電話。
王顯生,B大考古學(xué)專家!
全國考古協(xié)會會長!
以前馬回峰一直覺得,考古專業(yè)無非就是盜墓的雅稱,說的好聽點是為了保護古墓,其實TMD跟那些喪盡天良的盜墓賊沒什么兩樣,甚至有些時候還不如盜墓賊,畢竟人家盜墓賊只取錢財,可考古專家就不一樣了,MD,連人骨頭都不放過!
馬回峰向來是不屑與這些人為伍的,不過這也許就是天意吧,他自己越不想干什么,這東西就靠他越近。
這不,馬回峰高考后,光榮的成為了一名考古系學(xué)生,而現(xiàn)在已然成了考古系為數(shù)不多的男博士了。
也是,馬回峰其實也不清楚,自己一向非常排斥的事情,自己竟然干了,一干還是八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而這并不是馬回峰意外的,讓馬回峰奇怪的是,他們考古系竟然女人占大多數(shù),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考古系博士,男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剩下的就只有三個研究生男生了!
而正是由于自己是男生的緣故,考古中什么臟活累活就都落在自己肩上了。
這還不是最氣人的,按老一輩人的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自己都TM二十八的大小伙子了,別說孩子了,連TM女朋友都沒有。
一想到這,馬回峰就來氣,要不是自己是個“挖墳”的,早TM結(jié)婚生子了。
“哦,王教授,你……有什么事兒嘛?”
馬回峰對王顯生沒有什么好感,也不知道是同性相斥的緣故還是怎的,馬回峰總覺得這個王顯生心理有些陰暗,甚至還有些……
CAO!
馬回峰都不敢想了!
王顯生這貨說不定是基佬!
“哦,呵呵,小馬,專家組昨天開會,我校有幸獲得國家考古項目,而且這次帶隊就是我,而我呢,看你平時比較努力,所以這次也把你推薦了上去,項目組已經(jīng)同意了!”王顯生哈哈笑著。
這邊馬回峰聞言不由得癟了癟嘴,MBD,又讓老子給你當(dāng)免費勞力,說的還TM的頭頭是道的。
“咳咳,那個……教授,可我這里這事你也知道,我離不開?。?rdquo;
“啊……哈哈,放心,我已經(jīng)給公安局打過招呼了!”王顯生笑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氣的電話這邊馬回峰牙根直癢癢,MMP,這個老狐貍,就知道欺負自己。
“哦,這次同行的還有李瓶兒哦!”也不知道王顯生是有意為之還是怎的,他突然開口加了一句。
這邊馬回峰聞言,不由得心動了起來,實話說,他自己早就暗戀李瓶兒了。
這年頭那個男人不娶親,哪個少女不懷春?
不過,李瓶兒好像對馬回峰沒有興趣似得!
也是,李瓶兒可是B大赫赫有名的校花級別的人物,豪不夸張的說追她的人估計能站滿半條街了,人家牙根就看不到馬回峰這個窮小子!
不過這年頭不有這么句話嘛——暗戀是無罪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