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想干什么,我和靜靜都無法動手。
剛出世的嬰兒,和正在生產(chǎn)的母親,得多么罪大惡極的人才下得去手啊,反正我不是那樣的人。靜靜就更下不去手了,她之所以當警察我認為和她正義感泛濫有關(guān),否則以她那顏值做什么警察啊,躺著都能賺錢……嗯不是,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東奔西跑那么辛苦。
忽然我又想起一個問題,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杜小娟是側(cè)對著我們,所以我并沒有看到某些內(nèi)容,忽然兩只手都伸出來了。
那不是嬰兒的手,我看到了,嬰兒的手應(yīng)該白嫩至少很飽滿,充滿彈性的樣子。
而這個呢,枯瘦的兩只手,看到了細細的爪子,而且還是深褐色……
我說,她轉(zhuǎn)學過來之前,隔壁住的是非洲人吧?
“怎么辦,情況不對啊。”我問靜靜。
“我讓顧問看看。”靜靜當機立斷,用手機拍攝。
她是要把這個畫面?zhèn)鹘o那個顧問看,好讓那邊的人幫著出主意。
而杜小娟很吃力的樣子,但她沒有叫,而是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這表情也太嚇人了,本來挺好一女孩兒,怎么就變得現(xiàn)在一副夜叉厲鬼的模樣?
“大姐,有必要搞成這樣嗎?”我是真被嚇到了,感覺比那只大蝎子還可怕。
她露出一絲慘烈的笑容:“要怪,就怪你的命吧。”
怪命干嘛,我從來不相信這種東西,完全是人自己升華出來的一個概念。
那邊的顧問打電話過來了,靜靜按了免提:“你現(xiàn)在發(fā)這個給我干什么!”
顧問那邊有些氣急敗壞,靜靜說:“不會處理啊,你說怎么辦?”
那個顧問就說:“早讓你們阻止她,怎么一直干看著?”
我聽不下去了:“講道理,阻止是什么意思,瓜熟蒂落的程序,我們再把孩子塞回去?”
顧問就說:“殺……算了,你們趕緊跑,有多快跑多快!”
然后他掛機了,我和靜靜面面相覷,跑什么呢,要不要打個電話叫救護車再跑?
靜靜急得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我扭頭一看又不對了,一個嬰兒的腦袋從杜小娟大腿后面伸了出來,可嚇人了,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眼睛,尖下巴,和想象中的外星人很像。
看到這個我就有點想罵人了,還說跟我有關(guān)系,我長這樣?
“打電話叫救護車吧。”靜靜說。
我一把拉著她就跑,同時對她說:“快跑,如果你內(nèi)心實在掙扎的話,就想著是我強行拉著你離開的,不用愧疚,這不是正常人類,我們對付不了它。”
別人看不明白,我其實還是有點感覺的,我覺得那個小東西無比強大。
要說比上次的大蝎子加韓宇新還強,也不一定,但我現(xiàn)在沒有小薰在身邊啊。
就算有,我也得跑,再喝一次那個血我就徹底醒不過來了。
靜靜也沒有吭聲,被我拉著跑下樓,連象征性的抵抗都沒有……
我們上了她的車,這時她才想起問:“那我們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警察都要跑了,還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有,我對她說:“去找那個顧問,你應(yīng)該知道他住哪里吧。”
只有專家才能解決這些問題,現(xiàn)在我是兩眼一抹黑,這種情況下有個懂行的人太重要了,讓我們知道什么該躲,怎么躲,什么該硬杠,怎么去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靜靜也醒過神,連忙發(fā)動車子跑了,同時她再次撥打了那個顧問的電話。
顧問讓我們不用做別的事,一般這種情況下,那個“東西”的目標不會是普通人,而是有特定的目標,所以不會傷及無辜。那就不要通知其他警察過去了,要去人的話還得死,不如任由它追我們吧,他說這外星人一樣的東西是蠱,同時有另一種叫法:鬼嬰。
最后他還問我們:“你們打算到哪里躲呢?”
我說:“去你家啊。”
他沉默了五秒鐘,然后爆發(fā):“來找我干嘛,想把仇恨拉到我身上嗎?”
居然還知道拉仇恨,我也懶得解釋:“反正我們?nèi)ザ耍o靜知道你住哪里。”
“怕你們了!”他無可奈何地說:“也別來我這里,我出去找你們,就在市郊碰頭吧。”
靜靜對我點點頭,然后我們約定了地點,掛了電話。
不怕他不去,我們回頭還是可以找他,警察要找人可方便了,他又是重點人物。
很快我們就跟那顧問會合,在市郊的一個路口,他上了車,吩咐我們一直往郊外開。
“先離開這個城市,那東西在追你們,現(xiàn)在哪里都不安全。”
只有在逃跑的路上才暫時安全……這也能把那鬼東西引出鬧市區(qū),減小損失。
一邊開車靜靜就一邊問:“老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這顧問姓嚴,他一直苦著臉:“具體怎么回事,其實我也說不清楚,但很嚴重就是了,以前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時候,往往都會血流成河,不過這種邪術(shù)一般不會輕易出現(xiàn),他們也沒道理亂惹事,所以我就想問了,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能把這東西引出來?”
我尷尬地說:“好像是我……”
“你?”他又仔細看了我半天,“看不出有這能力啊,至于用這個手段嗎?”
我也不好細說,真說我是別人養(yǎng)的蠱,以后還混什么啊,靜靜就直接把我關(guān)起來。
所以我不能說,只是搖頭:“我怎么知道,有那個本事我早維護世界和平去了。”
老嚴又看了我一下,也晃晃腦袋:“這個是真的麻煩,好在你們沒有等它完全出生就跑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把你們藏起來,問題是我的水平不高,也沒有把握能藏得住你們。”
靜靜忽然說:“你藏他就可以了吧,說起來我和這件事沒關(guān)系。”
沒義氣啊,我聽到這話十分悲憤,還警察呢,說好的正義感呢?
老嚴的話讓我很欣慰:“你剛才和他在一起吧,這東西放出來的時候,也不會在乎多一個敵人,既然你剛才和他在一起,那么你也得躲,否則它會通過你來尋找。”
看到了吧,都得死,誰也別想跑。
靜靜就嘆了口氣:“那得躲到什么時候,總不能一輩子吧?”
老嚴依然苦著臉:“那就不是我能解決的了,我的本事也就到這里,不過我可以提供你們一個思路,也許那東西會有一段時間越變越強大,它不是人,當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瞞不住的,所謂槍打出頭鳥,那個時候總會有人看不下去,會出面干預(yù),我相信,這種邪術(shù)他們本門也不能容忍下去。”
我又升騰起希望:“那得等多久?”
老嚴還是搖頭:“不知道,要不你們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躲起來?”
靜靜不服:“為什么要與世隔絕,世界這么大,他們怎么找。”
“怪就怪現(xiàn)在信息太發(fā)達了,你們能用,他們當然也能用。”老嚴語氣沉沉地說,“相信我,這對他們很簡單,你們也知道蠱術(shù)能控制人的,級別再高的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弱者。”
靜靜還是不服:“怎么可能,有這個本事,他們干嘛不統(tǒng)治世界?”
我插嘴道:“統(tǒng)治世界有什么好處?”
靜靜默然看看我,然后又說:“我就是不信沒有比他們更強的人存在,官方就沒有能人嗎,比如老嚴這樣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級別太高不是我能了解到的。”老嚴一攤手,“要不你去找上級試試?也許他們的蠱早已經(jīng)滲透進去了,不需要級別太高,只是一個接觸到機密的辦公人員,他們就能掌握你們的行蹤。”
我感覺世界太黑暗了,靜靜沉默片刻說:“還是先別試了吧。”
不行,躲起來就完了嗎,我感覺還是太被動,對老嚴說:“你既然是行家,哪怕只能動嘴都好,肯定也認識不少行內(nèi)的人吧,會不會有其他組織能出面和解一下呢?”
老嚴不會天生就會這些吧,如果他有師父師門什么的,也算一個靠山。
他卻還是搖頭:“你敢嗎,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組織的,你我也不知道,不怕羊入虎口?”
也對,萬一求的人就是對頭,我豈不是傻傻送上門去了?
還有,隱隱分成兩方的勢力,好像沒有哪一方是對我有利的,小薰也還是要坑我。
可是,他除了搖頭就不會別的了嗎?
“那今晚你安排吧。”我放棄抵抗了,老嚴怎么說就怎么辦。
說起硬實力,我現(xiàn)在的蠱術(shù)估計是比他要強的,但沒有卵用,我什么都不懂。
而且我也想隨著時間的流失,小薰的血在我身上的作用越來越淡,最終擺脫控制。
這些能力是很讓人羨慕,但如果會死,還是不要的好。
老嚴再次躊躇了片刻,最后說:“也先別跑太遠,我在鄉(xiāng)下留了棟房子,今晚先去那里吧,在那里我多少有一些準備,看能不能躲過去。”
那就好,起碼看起來他有一些把握了,還是躲得起的。
然而他又說:“也許我現(xiàn)在也被你們牽連進來了,你們居然當面給我打電話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