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棍子打在薛貴身上,就和打在石頭上一樣,而他撲過來的力量也沖飛了我。
被撲得直接撞了墻,他居然還在抓著我不放,還好我有棍子在前面橫著,他猛地一張嘴,我就看見他嘴里一排鋒利的牙齒,咔嚓一咬,竟一下把我那根棍子給咬斷了!
這得多好的牙口,那是一根當鋤頭把用的棍子啊,刀都劈不開。
咬斷了棍子他還想咬我,照著我脖子上來,我就拿斷開的棍子往他嘴里杵。
效果并不好,因為我已經(jīng)被他壁咚了,這架勢難受得很,一股臭氣還朝我熏來。
忽然聽見靜靜喊:“快和他分開!”
我當然分不開,這家伙力氣好大,就感覺有好幾個人把我往墻上頂似的,我能躲開他的嘴咬就不錯了。
就在我最難受的時候,靜靜的手伸了過來,插到了我和薛貴之間。
她手上還拿著槍呢,照著薛貴嘴里“砰”就是一下,把我震了個七葷八素。
但因為這一下,也把薛貴轟開了,我終于解脫,好歹能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沒等我緩過來,靜靜拉住我的手說:“快跑,不然沒機會了!”
還跑什么,薛貴都飲彈了……可我一看,他居然沒死,蹲在地上晃了晃腦袋,竟然又重新站了起來。于是我再沒多想什么,和靜靜一起往屋外狂奔,同時反手關(guān)門,把薛貴關(guān)在里面,麻利地鎖上。
“來,一起拉住門!”我招呼著靜靜。
門都是往里推開的,我們要封門,他里面的要出來都得拉,我怕力量干不過那家伙。
靜靜就跟著我拉住門把,同時對我說:“得想辦法離開,這家伙不是人。”
槍都打不死了,我也覺得在這里戀戰(zhàn)不是辦法,這個估計也已經(jīng)不是薛貴了,可這種東西從小到大都只在電影里見過,他也不僵硬啊,還力量很大,猛得跟頭老虎似的。
這時候“轟”地一聲,里面開始撞門了,門框都瑟瑟發(fā)抖。
里面要出來也是拉,他怎么撞門呢,難道是變異之后沒腦子了?
靜靜拉著我說:“走,快走,我看這門經(jīng)不起他撞。”
也是,既然他里面不拉,我們也沒必要拉著門了,讓他撞一會,我們有機會拉開距離。
所以我們拔腿就跑,兩人飛快地跑出了院門,靜靜跑得居然不比我慢,兩條大長腿撒歡似的蹦,不愧是練過的,果然跟一般女生不一樣啊,我見過女孩子跑步都扭扭捏捏的。
跑出去后我們又懵了,往哪邊跑啊?
還是靜靜干脆利落,拉著我認準一個地方就跑,管他東南西北。
沒跑多遠她就拉我停下了,說:“我們可能跑不過他,再說也不能瞎跑,再轉(zhuǎn)回去就麻煩了,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我同意,指著不遠處的牛棚說:“就躲那里面。”
牛棚不太顯眼,如果被發(fā)現(xiàn)還好撤離,跨欄而出也不難的。
我們就一起鉆了進去,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我們不約而同地捂住了口鼻,靜靜還忍不住干嘔起來。我比她強一點,畢竟從小就皮糙肉厚散養(yǎng)的,對農(nóng)村的味道比她習慣。
看牛棚里,牛已經(jīng)死了,灑了一地的場子,還有牛頭就剩下頭骨和牛角。
我很尷尬:“要不要換……”
話沒說完,不遠處砰地一聲,那小子居然把門給撞開了,這樣都行?
緊接著是一陣咚咚的聲音,這是緊追的腳步,那么遠都聽得清楚,那家伙別看瘦,身體卻有那么龐大的重量,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似乎連地面都在震動。
靜靜也顧不得講究了,捂著鼻子另一手拉著我蹲下來,先把自己隱藏好。
這么惡心的地方,她肯定是內(nèi)心崩潰的,可我們沒有什么辦法。
咚咚的腳步聲過去了,我們都松了口氣,一個放松都癱在了地上。
那么,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呢?
靜靜忽然說:“我起不來了,渾身發(fā)軟,口干舌燥,你呢?”
雖然這癥狀讓人有所誤解,但我們的情況確實是這樣的,很難受,我告訴她我也一樣。
她就說:“看樣子是病發(fā)了,我們不能再跑,浪費體力發(fā)作得更快,先在這里藏著吧。”
“如果被找到了呢?”我覺得這村子不大,躲貓貓消耗時間不太妥。
“盡量拖,我覺得,到了天亮情況會有所轉(zhuǎn)變。”她分析道。
我也覺得有道理,問她:“你覺得我們能撐到天亮?”
“盡量吧。”她喘得很厲害,“剛才要帶點水出來就好了,渴得要命。”
可不是嗎,喉嚨里火燒一樣,嘴唇開始干裂,我還抓著靜靜的手呢,告訴她:“你手上的皮膚都開始干皺了……”
她手連忙縮了回去,女孩子都會在意這個的吧,胖瘦,皮膚,手還是女孩子第二張臉呢。
沒多久她又說:“盡量別喘氣,呼吸平穩(wěn),水分會流失得慢一些。”
可這是我能管的嗎,剛才跑那么激烈,我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說:“讓我們脫水的,估計是身體里的病毒,呼吸才消耗多少啊……”
靜靜很突然地拉著我靠近她,說:“哎,是我拖你進來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對不起了,如果當時你被他們帶走,現(xiàn)在也許沒事了,因為尸體上致命傷不是你造成的。”
現(xiàn)在才跟我說這個,我……我理解她:“沒事,反正這些情況都和我有關(guān),這次躲過去了,下次就該輪到我,還不是一樣,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我拿了不該拿的錢。”
她又對我說:“哎,如果等一下真被發(fā)現(xiàn)了,你先跑,我可以拖住他一陣。”
“怎么這樣,我不是那種人。”我確實還想裝一下逼的。
她卻說:“不管怎么樣,是我?guī)銇淼?,我還是警察,理所應(yīng)當保護你,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利索點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拖到天亮或許有轉(zhuǎn)機。”
轉(zhuǎn)機什么啊,我們都感染了,還能救回來?
但現(xiàn)在不是辯論的時候,我表面答應(yīng)她,先安靜下來,爭吵更浪費口水。
大約幾十秒后,她聲音微弱地說:“我好累,你盯著我瞇一下,來了叫我……”
然后就沒聲音了,我心說壞了,這不是累,而是病情發(fā)作,因為我也感覺陣陣眩暈在沖擊我的腦袋。悲觀地判斷,我們可能等不到天亮,甚至等不到那個怪物發(fā)現(xiàn)我們。
靜靜沒了聲音,我想把她搖醒,睡著之后抵抗力是下降的。
但我也好累了,又干又渴,感覺動一下都是巨大的消耗,會被渴死吧?
然后我也閉上了眼睛,自我安慰這是減少水分揮發(fā),竟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
口渴,我真的好口渴,此時很想撲進河里暢飲一番。
別河里了,不管是什么水,哪怕是尿,能讓我喝上估計都會覺得甘甜。
我應(yīng)該是睡著了,連夢都做不好啊,所幸的是還能睜開眼睛,人生的煎熬還沒過去。
睜開眼我就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變了,這不是牛棚,而是哪家農(nóng)戶的屋里,幻覺了吧?
然后我再次發(fā)現(xiàn)幻覺,一個極美的女孩子坐在床邊,小腳丫在我腦門上晃動呢,因為我就躺在床下,這女孩我認識,就是那個新認的妹妹,哦,我還沒認她呢。
“跟你又不熟,怎么會夢到你了?”我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自嘲都沒有韻味。
此時她說話了:“不是做夢,我在。”
“不是幻覺?”我不信,剛才還在惡心的牛棚呢,她這么小能抬我到這里來?
她微微一笑,扶了我一把,然后我居然真被她扶起來了,感覺沒用太大力。
然后她讓我伏在她腿上,伸手撫摸我的頭,慈愛地看著我……
我真沒用錯詞,當時她的眼神就給了我這樣的感覺,此時我腦子是空白的。
“別怕,有我在。”她這么對我說。
不是,我和她不熟啊,這樣的舉動難道不奇怪嗎,不比怪物更詭異嗎?
此時我無比干渴,什么美色對我來說都不會起作用,但還沒到完蛋的時候,腦子里還是有一點清醒的。這女孩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了,而且我身邊發(fā)生的事也太怪異了,難不成這一切也和她有關(guān)?
大小我就不信什么天上掉的餡餅,那么這漂亮的女孩該不是……
我不敢想了,口渴也耽誤了我的思維,不管我想什么,身體總是很誠實的。
所以我很干脆地對她說:“能給我口水喝嗎?”
“當然可以。”她的聲音如同天籟,“你是我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雖然話好像不對,但此時的我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覺得讓水把我淹死都值!
然后她揚起手,手腕上有一個很寬的半透明手鐲,配她雪白的小手太好看了,她又把那個手鐲往上擼,就露出了自己的手腕,遞到我面前:“喝吧,這次你可以喝多一點。”
這……喝血?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對她說:“不,我要喝的是水。”
“好像你沒喝過似的,看,這就是你的牙印。”
她翻過手腕,手腕上居然真的有牙印,我的?
“來吧,喝了你就能變強,沒有人是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