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大爺和五爺有機會就給我們補有關對妖魔鬼怪認識的課,雖然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我們有什么幫助,但是這種積累想必未來一定會有用。
聊到天色漸黑,我們也都在注意著窗外的情況變化,我時不時還撩開窗簾看看,外面雖然天剛抹黑就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這會更是人跡罕見,但是卻不覺得有什么陰氣增長,無非就是氣氛顯得寂寂寥寥罷了,不像是有什么鬼魅作祟啊。
一直等的十二點,也不見陰氣有什么明顯的增長,一切都在正常范圍之內(nèi),大爺建議我們一起出去走一圈,這次根子首當其沖,走在了最前面,小鎮(zhèn)這會燈光寥寥無幾,行人更是一個都沒有,一陣風吹過,吹動沿街幾乎家家戶戶都掛著的挑錢紙,一陣凄涼。
從根子到這個鎮(zhèn)子就留心了整個鎮(zhèn)子相關風水的一些信息,這幾乎成了他的習慣,我們落腳的那個招待所正好也是這個鎮(zhèn)子上算是比較高的建筑,根子一到就抽空去樓頂看了半天,一直皺著眉頭。
“爺爺,從進這個鎮(zhèn)子我就在觀察,這個鎮(zhèn)子的風水不算很差,而且雖然陰兵借道,但是大部分陰魂都被陰兵所吸引,不見有什么嚴重的會影響人的陰氣存在,連游蕩的魂魄都少的很,難道真的是因為疾病瘟疫的原因么?”
五爺看看根子,“我現(xiàn)在要你做兩件事,第一,不要心急,進步一定不是一朝一夕的。第二,對任何事情不要太早下定論。仔細想想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看樣子,二位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等著我們自己發(fā)現(xiàn),根子看看我,我看看根子,同時都撓撓頭,我的性格比較煩這種還得分析,自己找原因的事情,倒不如想王家村,出門就是鬼,直接上手開打來的痛快,根子倒是比我心細的多,不過這會也沒什么頭緒。
我和根子沿途幾乎連家每戶的門口都趴上去感應,真沒覺得有什么冤魂惡鬼的,陰氣也很正常,開了陰陽眼都沒見到什么魂魄飄蕩,看起來凈的很,我一臉無奈的看看二位爺,二位爺也不搭理我們倆,自顧自的不知道四處在觀察什么。
就這么誰也不說話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一無所獲,我實在煩了,問大爺,“大爺,這里挺干凈的啊?別真是疾病的原因吧?要真是瘟疫咱趕緊撤吧,咱又是大夫。”
“如果真的是瘟疫,氣息之中一定會有很濃重的陰晦之氣和毒瘴之氣,這里一點也沒有,所以一定不是瘟疫。”
“那是因為啥?這除了家家戶戶死人以外,別說陰氣,連個鬼的沒有,沒毛病?。?rdquo;
我話剛說完,根子眼睛一亮,“對啊,啥都沒有就是問題??!死這么多人怎么不見魂魄?”
五爺贊許的點點頭,“還有什么?”
“剛剛在觀察的過程中,似乎有法術的痕跡。”
大爺一豎大拇指,“不錯,還是根子心細。”
“靠,根子,你看出來了不告我,讓我傻轉(zhuǎn)悠,還有點團隊精神么?”
根子臉一紅,接不上話了,大爺拍我一巴掌,“誰讓你自己看不出來?讓你們仔細觀察,不要心浮氣躁,你心里跟長了草似得,你怎么看的出來?現(xiàn)在知道了?仔細給我找痕跡。”
反正每次逗根子,都是我的不對,老實人了不起?。课移财沧?,老老實實的挨家挨戶仔細尋找做法的痕跡。
一般這種邪法之后,施法者都會抹去痕跡,怕的是被懂得人看出端倪,會被破法、被施法追蹤甚至被施法反傷,所以這種痕跡殘留的很少。我在每一戶的門板、門檻、臺階等等一般最易施法的地方,反復觀察,終于在一家門口的門框上發(fā)現(xiàn)一處鮮艷紅色,仔細一看,似乎是一種符箓的一小部分。
我趕緊招呼二位爺和根子,“看這里,這片紅色不大正常,像是朱砂,圖案也像是一種什么符。”
大爺和五爺先仔細端詳了一陣,皺著眉頭互相看了看,“根子,你看看,認不認得?坤子,你也仔細看看,這種符我記得老三跟你們說過。”
就這么一點圖案能看出什么符?我看看根子,根子臉湊近看了半天,一邊看,一邊手指在掌心比劃。突然,眼睛瞪的牛大,“爺爺,這是……這是拘魂符啊,是拘生人魂魄的邪符,是傷天害理的東西?。?rdquo;
大爺和五爺點點頭,“這鎮(zhèn)子里不是什么瘟疫,有人做邪法拘魂。”
我這才想起來,三爺是給我們說過,有種邪法,在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起四道符,活人穿過時日不長就會被活生生拽走魂魄,人死的不明不白。這種邪法往往被人用在大門上,這一家人基本就算交代了。
大爺眉頭緊鎖,“看看其他家,有沒有類似的痕跡。”
有了目標,再搜索起來就容易許多,我們四人分頭尋找,從不少人家找到了拘魂符的痕跡。
正搜索間,根子叫了一聲,“看這里,完整還未啟動的拘魂符。”
說著憤憤的就要上手撕掉,被大爺一個箭步伸手攔了下來,大爺仔細看看了符箓的撰畫和施法的一些細節(jié),退回身沖著我們擺手,“退后,整個拘魂符就要啟動,施法者也會很快出現(xiàn),退后埋伏。”
造成幾乎一個鎮(zhèn)死亡的邪法之人要出現(xiàn)?我們這么長時間除了王一峰還真是第一次和邪派修行人過招,聽大爺?shù)脑捼s緊退后,大爺帶著我,五爺帶著根子圍繞著這家門口分兩撥埋伏。
這種埋伏戰(zhàn)還真是第一次經(jīng)歷,我心里明白這種伏擊最重要的就是我方出擊的時機,早了會打草驚蛇,晚了又耽誤了一家人的性命,這會又沒法多問,只能凝神盯著左右環(huán)境,盯著大爺?shù)膭酉?,心砰砰直跳?/p>
就這么默默過了半個多小時,路上一草一木的動靜都會讓我心驚肉跳,大爺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回頭沖我笑笑,打手勢向下壓了壓,意思讓我冷靜。
大爺剛回過身,就看到街道的西邊現(xiàn)出一個黑影,由遠而近向著這戶人家走來,走得略近可以看到黑影身材瘦小,穿著一件黑袍,袍帽套在頭上,看不到臉。
黑影行至這家的門口果然停住了腳步,左右看看沒有什么人,從黑袍里伸出一只左手掐訣念咒,雖然咒語念得聲音很輕,但是在寂靜的夜里我們卻也聽得格外清晰,咒語聽來絕不是漢語,叨叨念念之間我是一句沒聽懂,只是一種詭異神秘之感,大爺手中扣著囚龍網(wǎng),緊盯著黑影的手勢。
黑影咒語念動了一陣,突然起勢要施法,門框四周的符箓也隨之一亮,就在這時,大爺一聲,“敕!”囚龍網(wǎng)應手而出,我和大爺也隨之竄出,黑影發(fā)現(xiàn)法術攻來,急忙向后疾退,拘魂法術也自然被打斷。
黑影退后轉(zhuǎn)身就要跑,突然面前一道靈氣所聚的陣法迎面打來,五爺和根子從另一個方向攻出阻截。我和根子一刻也沒有停頓,各扣法術左右側(cè)翼攻擊過去。
出其不意、四個方位的攻擊,原本以為穩(wěn)穩(wěn)能拿下這個黑影,誰知道,黑影突然右手持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法器,單手一擎,一股黑氣噴出一卷,輕而易舉的破掉的了我們四人的四道法術,手持法器站在我們中間。
法術輕易被破,我們四人都是一驚,不敢冒然近身,團團圍住黑影,五爺喝問道,“什么人?施邪法拘魂,要作死么?”
黑影也不搭話,手里拿著法器,四周看著尋找破綻想要突圍,大爺看到黑影手里的法器,眉頭一皺,“陰陽鼓?你是秦家什么人?敢持陰陽鼓做這種惡事?人給我留下。”說著,聚火成刀,劈向黑影。
陰陽鼓?不是秦家的傳家寶么?怎么跑這來了?
大爺動了手,我們也沒功夫多想,總之先留下這個人再細問,祭起火焰刀跟著大爺攻上,根子也祭起聚地殺砸過來,五爺在后面照應。
黑影看我們攻擊過來,依舊是舉起陰陽鼓,一道黑氣噴出,黑氣像是有形有質(zhì)的一塊黑布,火焰刀和聚地殺攻在上面,感覺軟綿綿不著力,刀勁和根子的拳勁被卸去大半,被擋在黑影頭頂。
就在刀勁和拳勁被卸盡的時候,黑氣突然像被脹滿的氣球,猛地的一股力道涌來,甭說我和根子,連大爺也被這股力道掀翻,緊著倒退幾步,我和根子更是被掀的一溜滾。
五爺見狀,怕黑影乘勢攻擊,我們吃了虧,起手一個陣法祭在手里,卻沒有打出,緊接著,陣法轉(zhuǎn)動,并且向上延伸,凝成一桿大槍,直刺像黑影。
黑影似乎對自己法器噴出的黑氣十分有自信,有恃無恐,卻沒想到大槍一刻也沒受到阻礙,撕破黑氣,沖著黑影的面門刺來,黑影一個吃驚,閃身躲閃,卻躲閃不及,一槍刺中肩頭。
黑影吃痛,一聲悶哼,手中的法器也應聲掉落,黑氣隨之瞬間散去,黑影顧不得疼痛撲身要搶法器,這時候根子和我已經(jīng)搶到,我雙手兩道精火決打向黑影,這兩道精火決凝聚全身靈氣,今天你要是敢不管不顧的槍法器,被這兩道精火決打到,我保證你爽翻天,根子也聚石成斧沒頭沒臉的剁下來,大爺則在我和根子的掩護下奔著法器竄去。
黑影沒了法器在手果然忌憚我和根子的法術,無奈后退,緊接著一刻也沒有停歇,轉(zhuǎn)身就跑,我和根子正準備追,被大爺叫住,“甭追了,他做不了法了。”低頭再仔細一看,“咦?……陰陽鼓怎么……怎么……只有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