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兄弟我們早就有耳聞,在民間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人品修為都是上乘,今天才有幸結識,實在是榮幸。”
大爺趕緊客氣道,“哪里,二位大師謬贊了,我們都是些山野村夫,所修法術都淺薄的很,遠不及二位佛法精深,您二位是修心,遠比我們境界高遠的多。”
二位大師淡淡一笑,“我們不要客套了,令高足之前來鄙寺交流,年輕人的想法和悟性真的非凡,不知道這次來有什么新的想法和感悟?”
我之前來和兩位大師學習的時候還真的說過自己很多新奇的想法和理解,但是那些都是自己的理解,或者說當時的積累和沉淀根本不足以和人家二位探討的,不過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請人家指點而已。
后來回家遇到那位高人,幾天時間里,的確讓我領悟到了很多新的東西,在這兩位毫無架子,和善溫和老僧人面前我沒有什么壓力,大膽的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領悟全部說了出來,這些話有些甚至我和大爺他們也都沒有說過,二位大師聽到之后,表情有吃驚也有欣慰。
“沒想到小施主短短時日竟有如此進境,你所說的很多感悟在我們而言也是第一次聽到,受教了。”
“不敢當,不敢當,我都是一些俗人妄語,很多都只是我的想當然,說出來想請二位大師印證。”
“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法修進境如何。”苦渡大師說著,起身拉起我的手,拉住我的手的同時,突然停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小施主福緣不淺?。∈怯龅礁呷酥更c了么?”
“是?。?rdquo;我知道以這二位的修為打眼看看我就知道我的變化,再加上苦渡大師拉著我的手,觸到脈門,心里早就門清,我也不隱瞞,將自己過年回家遇到那位老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
苦劫苦渡聽完對望了一眼,略一思索,苦劫大師說,“在你身體里種下慧根的這個手法是藏傳密宗的法門,藏傳密宗高人眾多,你能在俗世中遇到這樣的高人也是你福緣,我想釋源和張家大爺帶你來也是為了在我這里能找到正確引導開悟的方法吧?”
釋源說的,“是啊,師叔,前些日子我也跟您說了,如今魔舍利現(xiàn)世,而且有修行人在供養(yǎng),想必不久就會有一場大混亂,張家兄弟帶著弟子們?nèi)M織,我們佛家雖然不問俗世,不過制止這次蒼生浩也應該是份內(nèi)的事。”
苦渡聽出了釋源話里有話,“你的話倒是頗有禪機,怨我們兩個不愿跟你下山一起對付秦家???”
釋源趕忙一縮脖,“弟子不敢。”
苦渡也不和他計較,轉(zhuǎn)過來對大爺和我說,“關于這件事情我們也知道事情嚴重性,不過我二人自有我們的打算,我希望張家大爺能理解,當然,我們也絕不會置身事外,機緣之下我們必回全力相助。這位小施主慧根開悟的方法我們倒是有些辦法,如果能助得坤子開悟慧根,也算是功德一件。”
苦劫、苦渡兩位大師答應幫我開悟,釋源和大爺把我留在華蓮寺,他們回去指導石頭他們。
釋源和大爺一走,兩位大師就把我叫在身邊,一邊喝茶一邊和我聊天。
從這天開始,連著幾天,早晨早早跟著兩位大師干活,打掃衛(wèi)生,平時也不見什么方法修行,就是和我各種聊天,講的還滿是玄機佛法,聽得我直打瞌睡,二位倒也不惱,看我迷糊了就任我趴哪睡。
所以這幾天大殿、禪房到處能看到我熟睡的身影,甚至有游客把我當景點拍照,等我睡醒了,二位繼續(xù)聊。
佛家開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需要經(jīng)過長期的修行,還要有機緣,禪定三昧,從小悟、大悟、乃至大徹大悟而成佛,嚴格意義上講,真正到了大徹大悟才算是開悟,我自問沒那么深厚的佛緣,多少僧人窮盡一生也不見得開悟,就指望聊天就能把我聊開了?大師給我講的東西我晚上睡不著也會靜心去想,不過基本上都是想不了多久又直接睡過去。
一連三天,兩位大師快把我聊崩潰了,二位什么時候也是慈眉善目,法相莊嚴,我還不敢著急,不敢發(fā)火。三天以來,二位一直希望我能理解無我無法的道理,達到“八風”不動的境界。八風就是利、衰、毀、譽、稱、譏、苦、樂。面臨這八種景況,心里如如不動,才是“八風”吹不動,這是第一步開悟。
聽得我直苦笑,我一個俗人小子,要做八風不動談何容易,別說“八風”,來一風就把我不知道吹哪去了。
我也直跟兩位念叨,咱能不能跳過理論,直接行動?哪怕來個什么木人巷什么的,好歹讓我有個實際努力目標,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看不到目標,看不到方法,一味的瞎想,有力無處使,萬幸沒讓我跟著其他的和尚們?nèi)ツ罱?jīng)打坐。
就這么聊了睡,睡了聊,快一個禮拜了,可想而知我被聊成什么樣,不過每日晨鐘暮鼓,僧人們唱經(jīng)念法,到讓我沒有頭幾天那么煩躁了,有時候得空也去禪房坐坐,內(nèi)心的倒是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直到第七天,一大早起來,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就跑去拿著掃帚掃院子,寺院里的僧人幾乎都認識我了,一邊掃一邊跟來往做完早課的僧人們打招呼,院子都快掃完了,苦劫、苦渡兩位大師還沒現(xiàn)身,平時都要比我早就在院子里了,和我一起干活打掃,今天卻不見兩個人的影子。
不過倒也無所謂,我忙乎我的,院子、禪房按部就班的把我這幾天每日的日常工作做完,去二位大師的禪房找,也不見人,問其他僧人,也沒人知道。
雖然有點納悶,不過也想得通,人家兩位高僧,陪我聊天聊個一個禮拜了,難免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乎,我自己無所事事,溜溜達達轉(zhuǎn)悠到平時自己一個人去的禪房,團坐在蒲團上看著墻上的幾幅畫像。
這間禪房不大,除了房間中間一個蒲團之外,四周沒有任何家具,房間進門的一側墻以外,三面墻上分別掛著初祖達摩、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六副畫像,是僧人們平時打坐修行的地方,我在這里還睡過好幾覺,一個蒲團不夠我睡,我從別的屋拿了好幾個蒲團直接拼成床,擺在窗口太陽能照到的地方,在這睡覺,之后好像除了我打掃這里,沒有其他僧人再進來,所以我在這里隨意的很。
今天也是閑得無聊,挑中間的一個蒲團,規(guī)規(guī)矩矩盤腿打坐,看著幾位禪宗祖師的法像,開始還東想西想苦劫和苦渡兩位大師說的東西,到后來純粹賣呆,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太陽暖烘烘,曬得我又迷糊起來,眼皮直耷拉。
正迷糊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影,緊接著六聲速度極快,炸雷似得大喝,“唵、嘛、呢、叭、咪、吽。”同時六巴掌分量不輕的拍在我腦門上。
六聲大喝像有形質(zhì)一樣,從耳朵沖進大腦,沖擊了六次,腦門上挨的六下每一次也都有一股力量從里面沖擊著,里外的沖擊讓我眼前一黑,體內(nèi)曾經(jīng)互相爭斗的兩股力量沒來由,莫名其妙的涌了出來,六股力量沖擊之后并沒有消失,而是凝成一股,沖著身體里之前的兩股力量竄了過來,三股力量在我體內(nèi)糾纏起來。
這些都是一瞬間事情,剛剛那一嗓子就嚇了我一跳,心跳快的厲害,這會還沒到我緩過勁來,三股力量在身體里又鬧騰開了,攪得我好像五臟六腑都扭在一塊了,難受的蜷在地上。
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是苦劫、苦渡,感情剛才是不知道哪一位大師又打又喝的,“我靠,大師,我沒得罪誰吧?”
肚子、胸口跟岔了氣似得難受,我跪在地上,頭杵著地,憋著一口氣生抗,二位大師也略顯緊張在我左右兩邊一邊看著我,一邊雙手結蓮花印念誦經(jīng)文。
“南無古魯貝,南無布達雅,南無達爾嘛雅,南無僧嘎雅……。”
“我靠!”
“別胡說八道,凝神靜氣,一切順其自然,一切大自在。”
“二位祖宗,我這氣都快倒不上來了,您這還打啞謎?”
“不需使力抗衡,讓氣脈自行流動。”
說的輕巧,三股力量在身體里攪動,本能的就會使力抗衡那種岔氣似得疼痛,讓我不使力抗衡,那得由我才行啊。
我也實在沒力氣貧嘴了,盡可能的讓自己適應這種疼痛,放松身體,隨著苦劫、苦渡的念經(jīng)聲,新形成的一股力量漸漸溫順下來,漸漸有規(guī)律的轉(zhuǎn)動,帶動著之前的兩股力量在胸口轉(zhuǎn)動,疼痛也沒那么厲害了,我也可以漸漸有所放松,隨著我的放松,力量的轉(zhuǎn)動也愈加順暢,三股力量同時轉(zhuǎn)動,但是明顯兩股力量在轉(zhuǎn)動的過程中逐漸壓制著第三股力量,不知道轉(zhuǎn)動了多久,兩股力量合二為一,勢力更大,第三股力量漸漸被壓制不見。
整個過程我強忍著疼痛和說不出的難受,在第三股力量被壓制消失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一口黑血噴出來,眼前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