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北京,天色越來越黑,走著走著起了大霧,汽車走在高速上除了車燈范圍內(nèi)可視,周圍都是一片濃黑,連來往的車輛的少見,在這種可視范圍極小的天氣,所有的車都打著雙閃,緩緩的挪動,靈兒打開車窗,向外看了看,霧氣順著車窗打開飄了進來,味道似乎不是平常的那種潮濕味道,而是泛著一股很難聞的酸臭味,釋源推醒了迷糊打盹的石頭。
“有人追上來了,小心,這霧不簡單!”
石頭一個激靈,坐起來,卻是一臉錯愕。
我也納悶,透過車窗玻璃看出去什么都看不見,只能看到一片濃霧包裹著汽車。
大爺告訴開車的孫耗子,“老孫,找個臨時停車帶靠邊停下。”
孫耗子自然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小心翼翼靠邊停在臨時停車帶,打著了雙閃,一臉緊張的看著車外。
開始透過濃霧還能看到其他車的車燈緩緩經(jīng)過,到后來濃霧似乎連光線也吞噬了,仿佛所有的霧都包裹在了我們這里,霧氣越來越濃重,幾位爺、釋源和靈兒也開門下了車,圍成了一圈,我們幾個也跟著下了車,黑蛋和豆包感覺到了危機,跟在石頭身后全身毛都豎了起來,俯下前身,凝神戒備,大霧已經(jīng)把我們完全包裹住,連自己車的雙閃車燈都看不到了,最后連車燈雙閃時的咔噠聲也聽不到了,這是對方布下結(jié)界,把我們隔離開來,也說明正主就在跟前。
三爺安排我們幾個人,“坤子跟著老大,石頭跟著老二帶好你的陰將犬,小慧跟好你爺爺,根子跟好老五,老孫跟著靈兒。這是霧鎖陣,針對著我們來的,正主就在霧陣外面。對方能趨霧氣追了我們一路,說明修為不低,大家小心。”
石頭緊張的無處釋放,罵道,“老小子來的這么快?”
“這不是秦家法術(shù),霧中這股子酸臭味,估計是以陰氣修行的法派的手段。”
正說著,霧團之外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嚇了我們一跳,“不愧是張家傳人,好見識啊。”
聲音飄忽,而且聲調(diào)詭異,根本分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也聽不出來是男是女。
大爺回道,“霧鎖陣不過普通法術(shù)而已,不見得高明。來的是哪位朋友?困住我們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為張家弟兄是實在人,沒想到也是說了不算,算了不說?”
“何出此言?”
“你白天答應(yīng)了秦二爺?shù)年幤髂??晚上就不辭而別?張家弟兄,事情不能這么做吧?”
“果然是奔著陰器來的?拿不到就要搶了么?你到底是誰?秦老二要陰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
“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費這么大勁百十來里地追來耽誤張家弟兄了,各位,痛痛快快把銅鼎拿出來,咱不傷和氣,否則我這霧陣可不光是困住各位這么簡單。”
對方話剛說完,大霧更加濃重,顏色也變得青綠,酸臭的味道里泛出一股腥味。
釋源一個撤步退回中間,口誦經(jīng)文,伸手打出一個金光圓罩,罩住了所有人,“用毒?你是毒修派的?”
“釋源大師,你的金光罩能護的了一時,護的了一世嗎?”說著聲調(diào)一變,嘶喊著“放下銅鼎,否則死無全尸。”
毒霧陣來的突然,毒修一派的加入完全出乎意料,如今釋源的法術(shù)的確只能護得大家一時,不能破解霧團,在這毒霧之中耗著,再強的法力也有耗盡的一刻。
此時,張家兄弟多年來的默契顯露出來,根本無需言語,幾位爺各自施展自己的法術(shù),準備配合解圍,我們也是頭一次見幾位爺同時施法御敵,大爺、二爺、三爺分別站住我們一群人的三個方向,持符在手,五爺進入中心用極快的速度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小小的風(fēng)吼陣,四爺從懷里掏出半截褐色的拇指粗細的香,揮手點燃。
“釋源,撤掉金光罩!”
釋源知道張家弟兄有破解之法,看到五爺?shù)呐e動也大概猜到要做什么,也不多問,揮手撤回金光罩,濃烈的腥臭味瞬間撲鼻而來,而且霧團漸漸向中心蔓延過來,大爺、二爺和三爺,同時一道符打向三個方位,濃綠色的霧團似乎有知覺一般,被三道符阻住,掙扎扭曲著。
四爺在風(fēng)吼陣中插定褐色的粗香,劍指一揮,引著一道香煙直沖霧團頂端,四爺?shù)南銦熃佑|到霧團,像在濃綠色的水中注入了一股墨汁,一片黑色瞬間從霧團頂端蔓延開來,向四周將濃綠色壓制下去,腥臭的氣味也隨之明顯減淡不少。
趁著霧團頂端的的濃綠色被壓制下去,五爺不敢怠慢,咬破中指,滴血激活風(fēng)吼陣,平地一股旋風(fēng)卷起,直沖霧團頂端,要從霧團頂端打開缺口,吹散這股濃霧。
濃霧是對方的法術(shù),對手自然也在施法加持,沒有那么容易被撕開,五爺幾次催動法力卻不見成效,臉色憋得通紅。
幾位爺?shù)呐浜现荒軤幦∫粫r的時機,五爺?shù)姆ㄐg(shù)是破掉對方霧鎖陣的關(guān)鍵,對方在霧鎖陣上加了劇毒的陰險手段,一旦耽誤了時機,毒氣對我們始終存在的巨大的消耗,這是唯一化被動為主動的機會。
五爺?shù)娘L(fēng)吼陣與對方的霧鎖陣陷入了膠著,四爺?shù)南銦熀腿粻數(shù)姆?,雖然壓制著綠色的毒氣,但是畢竟沒有完全化解,腥臭的味道還在飄散,我們幾個小輩,修為低,緊著憋著氣也憋不了這么久,吸入了毒氣,開始有些頭暈眼花,照這么下去,這幾個人耗也被耗死了。
小慧拿出一道香,揮手點燃,引著香煙輔助四爺,根子也咬破中指,將靈力注入陣中,輔助五爺?shù)娘L(fēng)吼陣。我和石頭還有孫耗子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幫忙,只能手里扣著攻擊性的法術(shù)在和釋源一起在周圍護法,此時施法的幾人完全處于無防備狀態(tài),要防著霧里鉆出什么來攻擊到現(xiàn)在施法中的幾個人。
即使如此,風(fēng)吼陣的旋風(fēng)還是在和霧團糾纏,無法打開一個突破口,正在這時,一道紅光,卷起一陣黑風(fēng),從霧團內(nèi)直擊向霧團頂端,這道紅光帶動黑風(fēng)像一把刺刀,刺穿了霧團,風(fēng)吼陣的旋風(fēng)正頂著勁,遇到一個破口,一聲嘶吼,生生把霧團撕開一道缺口,旋風(fēng)趁著缺口鉆出霧團,像吸塵器一樣,將周圍的濃霧吸進旋風(fēng)中心撕碎,又四散吹開。
帶動黑風(fēng)的紅光見破了霧鎖陣,一個回頭,化作一只渾身通紅的狐貍,護在我們幾人面前,黑蛋和豆包沒了毒霧的威脅也一躍而起,在紅狐的左右,面對著一個方向凝神戒備。
霧鎖陣破了,但是周圍的環(huán)境還是一片漆黑,五爺和四爺撤回法術(shù),大爺、二爺、三爺和釋源手中祭起攻擊性的法術(shù)并排護在四爺和五爺身前,給四爺和五爺回氣的時間。
我們也看出門道,猜出個大概,知道應(yīng)該做些什么,雖然周圍黑不見物,但是靈兒和黑蛋、豆包卻可以不用靠視力,瞬間準確的定位對方的位置,我們也趕緊祭起法術(shù),面對靈兒和兩只陰將犬面對的位置。
釋源大喝一聲,渾身祭起法力護身,金光四射,宛如金剛下凡,威猛無鑄,大吼道,“還不撤去結(jié)界?用毒修邪法害人,留你們不得。”
說著,揮手揚起一道金光,像一把巨大的金色巨斧,劈向前方,幾位爺手中的法術(shù)也配和著打了出去,我們一看幾位爺都動手了,我們也不留著了,手中法術(shù)也應(yīng)手而出。
幾位爺和釋源之間是有一種修行人之間的配合默契在,節(jié)奏略晚一拍,而且攻擊的方位也是彌補釋源的光斧遺漏之處,我們則純粹是反應(yīng)慢了一拍,所發(fā)的法術(shù)也沒有什么布局,只是以釋源光斧的位置為中心四散打了出去,但是卻也歪打正著,我們的一波攻勢因為慢了一步,恰好形成了另一個層次的攻勢,并且形成一個攻擊面,打向同一個方向。
黑暗中,明顯聽到幾個閃躲跳躍的聲音,也隨著響起一聲慘叫,尤其是第二波幾位爺?shù)墓莺偷谌ㄎ覀兊墓?,似乎也有命中,接連三波毫無規(guī)律的攻勢任誰也沒那么容易躲開,又響起兩聲痛哼。
慘叫聲響過之后,黑暗中,毒修派那個怪聲喝了聲“退”,眼前的黑色猛地一閃,周圍回復(fù)了正常的環(huán)境,我們還站著高速路的臨時停車帶,我們的大巴還在一邊閃著雙閃,我們幾個的身前,不遠處一片鮮血。
眼睛從剛剛的黑暗環(huán)境中突然變回現(xiàn)實,車燈冷不丁一晃,我們幾個的視力一下恢復(fù)不過來,靈兒一個轉(zhuǎn)身,化回人形,指著前方,“往那邊跑了,四個人,傷了兩個。”
我們順著靈兒指的方向看去,隱隱有幾個黑影在跑動,釋源一臉怒容,“媽的,修毒的這幫雜碎,跑不得。”
說著爬上欄桿就要追,被大爺一把拽住,指著地上的血跡,“不要追了,看這意思受傷不小,至少有一個沒得活。此地不宜久留,趕緊上車走,小心后面再有追兵。”
釋源氣哼哼的跟著所有人上了車,這時候的環(huán)境正常了,視線良好,孫耗子發(fā)動車子,一刻也不敢耽擱向五臺山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