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源也停下經(jīng)文的唱誦,瞬間祠堂里安靜下來,周圍就是我們幾個呼次呼次直喘,剛倒過氣,石頭就罵上了。
“真他娘的邪性,該死的王一峰,養(yǎng)這么個破玩意禍害人。我腦瓤子都快掏出來了!”
豆包吞了陰胎,恢復(fù)了原樣,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撒著歡奔著石頭跑過來,石頭一邊退一邊擺手。
“停!停!剛吃了那么個惡心玩意,先漱漱口去。我靠!”
豆包哪還管他這些,撲過來搖尾巴晃屁股的邀功,趴到石頭身上要舔石頭,別說石頭,我看著都有陰影。
收拾掉一個陰胎,釋源找到其他幾個,一共五只陰胎都讓豆包吞了,陰將犬是陰胎的克星,收拾干凈陰胎,釋源和幾位爺?shù)哪樕琅f沉重,畢竟嬰兒母子都魂飛魄散,五只陰胎,連母親帶嬰兒十幾人,十幾條條無辜的性命就這么沒了。
釋源和幾位爺把祠堂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確定沒有陰胎了才轉(zhuǎn)回來。
陳瑛早癱在地上不省人事,陳瑛頂?shù)纳癖緛砭驮癖痪辛?,受?chuàng)不小,用泥身養(yǎng)陰胎,受陰陽之氣的供養(yǎng),多少能得些好處,這會連泥身帶陰胎都毀了,早頂不住了,如果不找回元神,出不了三天,連陳瑛本人也離死不遠了。
還有其他四個陰胎依附的仙兒,道行不如陳瑛,死的更快。
釋源皺著眉頭招呼祠堂門口幾個膽大還沒跑的村民把陳瑛架回去,對我們說。
“這幾個人罪不至死,本來也是出于道義想出手制止,只是道行不夠被拘了元神,受制于王一峰。這陰胎一毀這幾個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咱得趕緊找到王一峰搶回元神。”
石頭說,“這到哪找去?”
“在這里修養(yǎng)陰胎他本人也不會離得太遠。況且咱還有幫手。”
“還有幫手?誰?。?rdquo;
三爺笑笑,“我這就給你把幫手找來。”
說著起手掐決施法,沒一會,一道紅光從遠處閃來落在地上現(xiàn)了人形,一個身穿紅衣紅褲的女孩,身材高挑,長得別提多漂亮了,我們幾個都看傻了,石頭口水都快出來了,喃喃的問三爺。
“三爺,這是哪來的女孩???您還有這朋友?”
女孩咯咯直笑,銀鈴般的笑聲更是把石頭魂都笑飛了,這時候豆包和黑蛋卻弓著背直呼呼,我們才明白,這女孩是上劉世友身都胡靈兒,用了三爺給的符,借符成形,被三爺招來了。
胡靈兒是本地修行的狐仙,還有一大家子的狐貍,想在附近找個人太容易了!
胡靈兒沖著在場人盈盈一拜,“多謝各位主持公道!多謝三爺賜符助我修行。”
這會兒的胡靈兒精靈可愛,想想之前見她是通過劉世友的身體,靠,反差沖擊太大。
“我們也不盡然都是為了幫你!”
“靈兒確是得了好處,又有三爺幫我修成人形,各位有什么差遣,能辦到的莫敢不從。”
釋源說道,“你看看這里,五只陰胎,十幾條人命,幾個人的元神還被人拘著。他們雖然有錯但也錯不至死,我們要找到真正元兇,搶回元神,你愿意幫忙么?”
釋源知道胡靈兒之前受陳瑛他們不少氣,現(xiàn)在又要請胡靈兒幫忙找王一峰救陳瑛,擔(dān)心胡靈兒不樂意,只能跟人家商量著來,沒想到胡靈兒倒十分大度。
“他們也是被脅迫,他們受的罪也不少,我們又不是真要讓他們死。大師放心,我一定盡心去找。”
胡靈兒的寬容讓所有人都很舒服,釋源把王一峰的種種特征告訴胡靈兒,胡靈兒答應(yīng)明天前就給我們答復(fù),化作一到紅光走了。石頭和根子還發(fā)呆呢,三爺一人一巴掌,小慧撇著嘴,“出息!”
有了胡靈兒幫忙,大家都放心多了,畢竟在這要是胡靈兒撒開了找再找不到估計沒誰能找到了。
我們一行人回到旅館,釋源的還是氣鼓鼓,幾位爺也都不好意思說什么,畢竟跟張家脫不開干系,而且這小子現(xiàn)在禍害的出圈了,里外里十幾條人命,實在沒法交代。
大家誰也不說話,各自休息著等著胡靈兒的回信,而且大家都在想如果王一峰真的被找到,是絕不能再讓這小子跑掉,但是現(xiàn)在這小子不知道打哪學(xué)來的邪法,現(xiàn)在到底有多少斤兩還真不知道。
屋里沒人說話都各有心事,連石頭這沒心沒肺的都覺得揪心,我知道胡靈兒找到王一峰的概率極大,不必胡思亂想,趕緊打坐練功,回憶熟練自己的法術(shù),臨陣磨槍,多一點能力就多一分勝算,根子、石頭、小慧本來沒著沒落的著急,看到我靜下心來打坐練功,也都明白了,各自打坐修煉起來,釋源大師難得的看著我點頭笑了笑。
我說是坐下來,心也沒那么容易靜下來,想想之前面對王一峰時的那種差距,這回我總有種要你死我亡的預(yù)感,莫名的緊張和興奮交織在一起,心里直翻騰,幾個深呼吸壓抑住自己的緊張和興奮,這才慢慢真正靜下心來,開始打坐練功。
真正進入忘我境界之后,時間就沒概念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一陣清涼喚醒,睜眼看看,天都黑了,石頭他們也都剛剛醒過來,房間里胡靈兒回來,明顯受了傷,三爺正給施法給胡靈兒療傷,所有人都眉頭緊鎖。
大爺站在我身邊,低聲說:“找到那小子了,靈兒族中死了十幾人,靈兒也受了些傷。等靈兒稍微恢復(fù)我們馬上請靈兒帶我們?nèi)フ夷切∽?,那小子正在修陰胎的關(guān)口,人跑不了,得趕緊去制住他,否則后患無窮。”
還有陰胎?不是都被豆包滅了么?
房間里的氣氛讓我瞬間清醒過來,出了大事,石頭、根子和小慧被突如其來的危機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其實我知道很簡單——要面對面動真章了!
三爺施全力助胡靈兒恢復(fù),過了不長時間,胡靈兒醒過來,哭著跪下,“我胡家十三衛(wèi)是保家護族的精英,被王一峰全殺了,我的親哥哥也在其列,各位一定要替我報仇?。?rdquo;
是我們請胡靈兒幫忙,卻又讓胡靈兒一族損失了十三位精英,還搭上了靈兒的親哥哥,我實在不知道再怎么安慰靈兒,只能暗自咬牙,一定要抓住王一峰。
靈兒帶著我們出了門,我才發(fā)覺天已經(jīng)很晚了,路上連人影都不見一個,靈兒左右看看,對我們作個揖。
“得罪了!”
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見靈兒雙指一繞,一團黑氣將我們盡所有人包圍起來,托著我們大家升空而起,嚇得石頭直罵。
“我靠,這什么玩意?”
釋源法師解釋道,“這是胡家法術(shù),別驚慌,我們要趕著時間去找王一峰。”
石頭想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妖風(fēng)吧?”
“少他媽胡說八道。”
我反應(yīng)過來,王一峰的位置只有胡靈兒知道,大半夜沒人,胡靈兒施法帶我們?nèi)ナ亲詈唵斡行У霓k法了,妖字怕是犯了胡靈兒的忌諱,靈兒倒是不介意,話也不多說,雙指一指,包裹著我們的黑氣直奔縣城邊緣的一片樹林飛去。
飛了不久感覺到黑氣落了地,瞬間散去。
胡靈兒說,“從這里往北就是那人所在之地。”
釋源回頭告誡我們幾個小輩,“從此刻開始,高度戒備,見到大家之外的人,只管用法術(shù)全力攻擊。”
轉(zhuǎn)身正要走,想了想又回過頭來,“耗子,靈兒,你們留下接應(yīng)。”
靈兒一呆,還要說什么,釋源已經(jīng)帶著我們沖進了林子里。
我知道留下孫耗子,是因為他本來算不上是張家人,而且修為比我們還不如,沒必要讓他進來冒這份風(fēng)險。
留下靈兒,實在是人家為我們幫忙付出太多了,身上又有傷,再有個閃失,我們真是內(nèi)疚死了。
這片樹林并不算茂密,但是進入樹林的時候卻明顯感覺到一種壓抑感,像是一種撕扯不開的黑布蒙著這片樹林被我們闖了進來。
更詭異的是沒有氣味,連樹林中樹木的味道、樹葉腐爛的氣味都沒有;沒有觸感,你明明看到腳下踩著落葉枯枝,卻絲毫感覺不到那種踩斷枯枝時的震動,踩在落葉上的那種下陷。手摸著身邊的樹木也是一樣,明明看到手放在了樹上,卻感覺不到。
石頭又是跺腳、又是拿手在樹上磨,就好像除了視覺和聽覺以外其他的感官都失靈了,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恐怖籠罩在心頭,豆包和黑蛋好像沒什么影響,看著我們幾個直納悶。
幾位爺和釋源只是在進樹林的時候頓了一頓,繼續(xù)往樹林里走,五爺扭頭招呼我們幾個。
“王一峰在這一片施了陣法,這個陣法來源取自佛家,閉人六根,眼、耳、鼻、舌、身、意。眼是視根,耳是聽根,鼻是嗅根,舌是味根,身是觸根,意是念慮之根。這個陣法本來是佛家自閉六根以助修行的,后來被世人學(xué)來加以演變,變成了削弱對手力量的陣法,現(xiàn)在這個陣法雖然對這幾種感官的影響和佛家所說的六根有些出入,但是對感官的影響是實實在在的,我不知道是王一峰從哪學(xué)來這個陣法,對這個陣法不精還是什么原因,現(xiàn)在我們只是閉了身、鼻兩根,而且我們互相說話還聽得到,別慌,靜心凝氣,王一峰能起出這樣的陣很是了不得了。
據(jù)我所知,這個陣法能做到徹底關(guān)閉人六根的人不超過三個。就是釋源想要做到關(guān)閉進入范圍的人的六根也很不容易。王一峰設(shè)這個陣法更多應(yīng)該是要跟我打心理戰(zhàn)。各自準備好,發(fā)現(xiàn)危險,千萬不要逞強。”
轉(zhuǎn)頭看著我,“你最大,有什么不對勁趕緊護著他們幾個退。聽到?jīng)]有?”
沒等我答話,繞到我們幾個后面,推了一把根子。
“快走,緊跟著釋源大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