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沒有真的對光就動什么氣,我和石頭更多是因為好奇,算是來異界歷練一番罷了,光就雖然心眼多,但是做事情和秦廣長老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秦廣長老在這里也必定沒少出主意,既然秦廣長老出面全擔(dān)了,還說出這樣的話,我和石頭總不能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之前在前廳秦廣長老還一個勁給我倆抬轎子,感情就是拿那幾十寸金骨堵我們的嘴呢,得了,也沒什么必要糾纏。
“秦廣長老說的哪里話,小子豈敢受您賠不是,您折煞我們了,我和光就逗著玩呢,光就營里滿營沒個會笑的,光就也一天天的撲克臉。”
“呵呵呵,光就營里是無趣的緊,二位要是不嫌棄,就在我這鎮(zhèn)子里住下得了。”
“無功不受祿啊,秦廣長老,我們此刻在人間是要趕著回家過年的,在您這住下?什么時候算是個頭?。?rdquo;
“你二人想在這里玩幾天就玩幾天,我在這幾天里也給你們講講鬼族不為外人所道的事情,光就應(yīng)該和你們說了,我專司鬼族內(nèi)的善惡對錯,但是這對錯是只對普通族人么?我不這么認(rèn)為,若鬼族之中的營主、長老、甚至族長犯了大錯,其害更甚。”
我感到這件事情越來越麻煩,我和石頭兩個人類的小孩子,跟這幫老鬼根本玩不起,扭轉(zhuǎn)念頭不想再趟這趟渾水,“這些不都是鬼族自家的事情,說與我們怕是不方便吧?”
秦廣長老沒想到我們態(tài)度轉(zhuǎn)變,微微一愣,“不妨事,不妨事,就當(dāng)我這個老頭子給你們念叨念動這里的故事好了,你們在我這鎮(zhèn)上也玩玩轉(zhuǎn)轉(zhuǎn),什么時候想回去,跟我說就好了。光就啊,你這幾天也甭回去了,你和你的那些兵士跟這二位也熟絡(luò)了,陪著二位一起玩幾天。”
“遵命。”
果然是不順就匪,一句話不順著秦廣長老,似乎說話的味道就有些不大一樣,不過秦廣長老也的確說不出什么別的來。
“那我們先下去歇著了,回頭去看看您這鎮(zhèn)上的風(fēng)光。”
“好好好,有什么需要只管開口,沒事就來我這里喝喝茶。”
我和石頭嘴里答應(yīng)著,起身向門口走去,突然轉(zhuǎn)身的一瞬,書架邊上的桌面擺著的一本書引起我的注意,略一凝神看看,看得我心中一陣狂喜。
書封面的文字奇奇怪怪,絕不是中國文字中的古文字,起初看形狀和狀態(tài)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略一思索,我靠,這不是和斷休從魔舍利上臨摹下來的圖案像極了么?難道這是一種文字?難道這是鬼族所特有的文字?羅剎本就是魔神,與鬼族有所聯(lián)系也不是不可能啊,也難怪我們在人間找不到線索,這線索本來就源自異界,在人間去哪找去?
我極力掩飾這心中的狂喜,不動聲色的向外退去,秦廣長老卻已經(jīng)敏銳的捕捉到了我情緒的變化,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我眼光所至之處,也一臉迷惑。
經(jīng)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光就和我們之間也變得微妙起來,雖然也算同生共死,共同殺敵過,但是這件事情總像一層看不見的隔閡,讓我們之間顯得有些生份。
倒是光就營的那些兵士,聽說可以留下了陪我們玩幾天,都十分高興,剛領(lǐng)了賞錢,在這鎮(zhèn)子上淘換物件,可要比回光就營淘換強(qiáng)得多,連秦廣長老麾下的將士也都?xì)g呼雀躍,自報奮勇要帶著我們?nèi)ミ@里,去那里。
我的心思可沒在玩上,一直說魔舍利是羅剎寶藏的關(guān)鍵,多長時間了,除了這魔舍利是顆充滿靈氣的大珠子,一幫人也沒琢磨出來這魔舍利跟羅剎寶藏有一毛錢關(guān)系,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居然有據(jù)可查,居然這些鬼畫符似得圖案是文字,而且能編輯成書,那說明鬼族人一定有人認(rèn)識這文字,我心都快蹦出來了,果然老天待我不薄,莫名其妙的被帶來鬼族就是為了要發(fā)現(xiàn)這個線索。
我壓制這自己迫不及待想拿出斷休臨摹那張紙,挨個鬼族人問的沖動,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跟光就營兵士和秦廣的將士們該說笑說笑,該玩鬧玩鬧,不過還是道行不夠,別人不說,石頭就感覺出我有點不大對勁,“哎我說,你什么毛病?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想留下咱在待些日子。”
“你怎么一會一個主意?什么毛病?”
“回頭跟你說,咱這次來鬼族領(lǐng)域算是抄著了,嘿嘿嘿。”
石頭看我神神叨叨的,也不再多問,冒了句,“有病。”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剛剛已經(jīng)話里透出了拒絕的意思,如何能自然而然的再參與進(jìn)去,秦廣長老和光就倆人都是雞賊鬼精的角色,我自問自己的腦子是玩不過這爺倆,指望石頭拿主意?那貨的大腦構(gòu)造純粹就沒長這部分區(qū)域,只會添亂,怎么辦?我又不想明說,指不定又牽扯出什么差頭來,人家都不用使什么借口,如果真的那臨摹的文字只有鬼族人看得懂,只需掃一眼,什么都知道了,想不想告訴我們,告不告我們實話還不是看人家心情了?我們將會太被動,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價值了。
光就營兵士和秦廣麾下的將士們對我和石頭倒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兩撥人一撥看到我們就滿臉堆歡,一撥看到我們表情依舊嚴(yán)肅,兩撥人混在一起看著倒也有意思,兩撥人互相也熟識,時不時斗嘴玩笑。
秦廣麾下的那些將官嚷嚷著要盡地主之誼,光就營的兵士們不必吃喝,自然主要就是要款待我和石頭了,一幫人簇?fù)碇液褪^,想鎮(zhèn)子里最大的一家酒樓走去。
想想這鬼族人也真是有意思,吃喝玩樂在他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其實就是將滿含靈氣的材質(zhì)換了種方式吸納,卻也要擺出人世間的各種形式,這鎮(zhèn)子的繁華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光就營,各種做買做賣的一應(yīng)俱全,而且這里的人們表情豐富,讓我和石頭更有一種人間穿越的感覺,除了吃吃喝喝還有衣衫、鞋帽、鐵匠鋪、藥鋪,甚至還有雜耍馴獸,甭說我和石頭看著新鮮,就連光就營兵士也眼睛不夠用。
秦廣麾下的一員戰(zhàn)將,眾人都叫他尸鬼,名字瘆人,不過為人卻簡單開朗,開始對我們愛答不理,后來知道我和石頭馴服火妄獸之后,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對我們的態(tài)度也數(shù)他熱情,這種人挺對我的脾氣,典型自視甚高卻有甘心放低自己結(jié)交自己佩服的高人,不服高人有罪,只要是被這種人認(rèn)可,他愿意為你掏心窩子。
尸鬼領(lǐng)著我們到了一處四層高的酒樓,酒樓的名字叫奈何居,鬼族領(lǐng)域里叫這個名字倒也貼切,而且還透著一份超脫的雅致,酒樓的裝修極盡奢華,雖說未必是帖金鑲玉,卻也滿處布置著不知道什么石頭什么金屬,爍爍放光,進(jìn)了酒樓感覺金碧輝煌。
尸鬼算是得了秦廣長老的真?zhèn)鳎止P也不小,把這奈何居四層整層包了,安排了四大桌,待我們上去已經(jīng)酒菜擺滿,尸鬼強(qiáng)按著把我和石頭安排在主桌的主座和偏座,叫人上了茶,也不知道是秦廣長老安排的還是尸鬼心細(xì),上的就是在秦廣長老書房中我和石頭愛喝的那種茶。
酒菜的安排也十分豐盛,從光就那里知道我們吃鬼族的東西居然也陰陽不忌,可著酒樓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折騰到這幾桌來了,陳年的美酒,豐富的菜肴,真是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草窩里蹦的,海陸空上全了,名字稀奇古怪,但是口味卻做的極其鮮美,這廚子放到人間去也絕對是吃香的牛逼大廚。
酒席宴間,尸鬼一眾弟兄把我和石頭快捧上天了,石頭是飄了,插兩根雞毛就能飛起來,我卻一直琢磨著怎么再和秦廣長老繼續(xù)合作,心里有事一直沒怎么喝。
喝得差不多了,尸鬼湊到我身邊,悄悄在我耳邊嘀咕,“坤子兄弟,沒打算在這里多留些日子???”
“什么意思?”
“秦廣長老十分愛才,以你的這身能為坐這一方的主將都不成問題,我看光就營的兄弟們跟著你都舒心的不得了,我尸鬼也是個磊落人,兄弟我也極想能和你共事。”
這哥們的話說的有點二百五了,“大哥,我是人族哎,我陽壽還未盡呢,你讓我和你共事,你不是咒我么?”
“不是那個意思,我聽光就說,想請你幫忙調(diào)查轉(zhuǎn)輪族長和諸位長老一事你好像不大感興趣,我覺得咱就這件事情也可以一起合作搭檔搭檔不是?”
感情這尸鬼是來做說客來了,這倒也好,可以借此機(jī)會挽回在秦廣長老哪里說得話,不過這件事情需要做的巧妙些,我腦子飛速旋轉(zhuǎn),想著什么借口可以借坡下驢,順理成章,既可以冠冕堂皇的再被秦廣長老請去,還可以隨時脫身,不被糾纏在這件事情中,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我和石頭莫名其妙被當(dāng)了炮灰,那可沒地方喊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