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無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會不會就是因為想看余露穿背心的樣子，所以才買的望遠鏡？”唐婉問我道。

“怎么可能？我對余露根本就沒有那種感覺，她即便是脫光了，我也不會有半點反應(yīng)。”我否定道。

“你還想看她脫光的樣子？”唐婉看著我。

“我就一比喻而已。”我訕笑道，伸手去拿唐婉提在手中的舊床單，“給我吧。”

唐婉扭了一下肩膀：“我沒那么嬌弱，提的動。”

“可是不太合適啊，你沒看路過的人都看著你嗎？”我說道。

“有什么不合適的？”唐婉問道。

我嘆了口氣，掃了眼唐婉，心中有些悲涼，一如這夜，冷清中帶著寒意，直接灌入我的心頭，讓我產(chǎn)生了逃離的沖動。

“你是清華大學(xué)的高材生，在商務(wù)機街上班，一身白領(lǐng)的裝扮，氣質(zhì)出眾，卻提著舊床單，這畫風(fēng)你不覺得有些格格不入嗎？”我說道，“你手上提的本應(yīng)該是皮包才對。”

我手又伸了過去：“給我吧。”

“別碰我。”唐婉這次動作更加劇烈了些，與我拉開了一段距離，“我想提著什么就提著什么，你管不著。”

唐婉臉色有些灰暗，像是在控訴什么一般，情緒很激動，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恨意。

這讓我有些愣神，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不拿了，你走過來一點，那邊有車，小心些。”我安撫著唐婉。

唐婉沒有再跟我并排走在一起，而是走在我身后一步之遠的距離。

八年之前，高中那會，我和唐婉曾經(jīng)也這樣走過，兩人從學(xué)校徒步到市中心的超市，四站路，二十多分鐘，在超市中逛了近一個小時，最后給她買一包棉花糖，再有一杯珍珠奶茶。

而后坐上最后一趟公交車，在校門關(guān)閉前回到學(xué)校。

公交車上空蕩蕩的，我和她就坐在最末的兩個位置上，她靠著窗戶，我在她身旁。

她是帶著笑的。

可現(xiàn)在，笑容已經(jīng)不再了。

“我到了。”路沒有頭，行程卻有終點，我站在小區(qū)門口，對唐婉道，“我就住在這里面。”

“嗯。”唐婉掃了眼小區(qū)，之后便安靜了下來。

我等了一會，唐婉仍舊低著頭，像是在想什么心思一般，手中提著舊床單，抓的緊緊的。

“要不上去坐一會？”我說道。

唐婉抬頭：“我上去，你不怕你媳婦誤會嗎？”

我沉默了，童望君就和我分開了，我自然是不擔(dān)心她會誤會，可是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刻意去提離婚的事。

“我們只是同學(xué)關(guān)系而已，她沒那么小氣的。”我說道，避開了離婚沒談。

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會在唐婉面前不想提離婚了，或許是覺得丟人吧。

“看來你找了一個不錯的妻子，那么恭喜你了。”唐婉將手中的舊床單給我，“要是我，我可不會放心你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所以我才和童望君結(jié)婚，而不是你。”我笑著道，自以為這個回答還算幽默。

卻不想唐婉的臉色一下就冷了，目光幽怨的盯著我。

“怎么了？”我有些慌了，難到說錯話了嗎，“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婚姻也能開玩笑嗎？你就是抱著這種態(tài)度面對婚姻的嗎？”唐婉斥責(zé)我道，“你真是個人渣，我真替你媳婦感到悲涼。”

唐婉發(fā)火了。

她從來不會罵人，只有在被逼急了的時候，才會說人渣這兩個字。

高中那會，我利用夜色的掩護，牽了唐婉的手，更是作勢要抱她，她就跟我說了這兩個字，還將我給她買的珍珠奶茶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也是在那一次，我覺得唐婉并不喜歡我，只是將我當(dāng)做異性朋友而已。

“我給你攔一輛出租車吧。”我沒再提這個話題，這個時候，我想唐婉是不希望看見我的了。

“我有手腳，不用你攔。”唐婉扭頭走了。

她并沒有在小區(qū)門口攔車，而是沿著原本我們走來的路回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擔(dān)心，這樣的夜色中，她沒有旁人的陪伴，會不會出事？

我很想跟過去，看著她上車，但最終還是扭頭走了。

家里陳珂還等著我回去做飯。

“爸爸，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陳珂正一個人在做作業(yè)，聽到動靜，跑到我身邊，“哇，爸爸你又買菜啦？好香啊，是牛肉嗎？”

“嗯，牛肉，青椒牛肉。”我放下小樂，“帶你妹妹去玩一會，我去洗了碗筷給你做飯。”

“我已經(jīng)洗好了。”陳珂道，而后拉著陳樂到一邊玩去了。

到了廚房，看著洗凈擺放整齊的碗筷，外面陳珂正在教小樂數(shù)數(shù)，我心中愧疚無可抑制的彌漫出來。

我在外面大吃大喝，可憐陳珂在家等了這么久。

掃到打包的飯菜，我的愧疚更加的濃郁了，集結(jié)在我的胸口，讓我憋的喘不過氣來。

一頓飯菜花了一千塊錢，夠給小樂買兩罐高檔的進口奶粉，能給陳珂換買兩套不錯的衣服，如果是買菜的話，夠我父女三人一個月的飯菜錢了。

我心很痛。

將飯菜熱了一下，端了出來。

“阿珂，你先吃。”我給陳珂拿好碗筷。

“好。”陳珂點頭，跑去洗手了，“爸爸真好，特意買牛肉我吃，等媽媽來了，我要跟媽媽說。”

我有點無地自容。

“小樂，那是你姐姐的作業(yè)本，不要去撕。”目光瞥到陳樂抓著作業(yè)本，正咿呀咿呀的發(fā)力，我慌忙跑了過去，抱起陳樂，從她手中奪過作業(yè)本。

陳珂端著碗跑了過來：“我作業(yè)本破了，我才寫好的作業(yè)。”

“沒事，你先吃飯，我待會給你黏上。”我安慰陳珂道。

陳珂嘟囔著嘴，坐在了飯桌邊，眼睛還不住的看破了的作業(yè)本。

“看看，你干的好事，將你姐姐作業(yè)本都給撕破了，手還亂不亂動？”我拍了下陳樂的小手，出了門。

陳樂的嘴巴一下就癟了。

“哇……”瞬間而已，陳樂就哭了。

“哦……哦……”我忙將陳樂摟在懷里，輕拍著后背，“不哭哈，小樂乖，爸爸剛才嚇唬你的。不就是作業(yè)本嗎，想撕就撕，我們這是幫你姐姐減負呢，是做好事，對不對？”

陳樂還在哭，我一邊輕輕抖動著腳步，一邊敲響了隔壁女人的門。

“怎么了？”女人開門，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到陳樂，“你怎么將她給弄哭了？”

“她撕壞了阿軻的作業(yè)本，我嚇唬了她一下，就成這樣了。”我苦笑一聲，“你還沒吃吧，我打包了點菜回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一起過來吃吧。”

“將她給我抱著吧，你也真是的，她一個小孩，話都不會說，能懂什么？”女人橫了我一眼，拍了下巴掌，要抱陳樂。

“她不一定會要你。”我說道。

吃飯那會，陳樂在余露懷里就哭過，后面一直賴在我身上不肯下來。

“來，姐姐抱一下。”女人又拍了下手，對小樂道。

我笑了：“你也太能扮嫩了吧，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就成了姐姐了？”

女人白了我一眼：“誰跟你說我有孩子的？”

這女人，都被我看見了，居然還不承認，難不成真是某個二代在外面養(yǎng)的女人，不愿意被人知曉？

想到這，我很自覺的沒有再多言。

懷里的陳樂扭了下腦袋，看了眼女人，而后身子傾向了她。

這是要女人抱的意思。

我訝異了，掃了眼女人包裹在薄針織衫中的胸部，莫非小樂是聞到了奶香，所以才肯要女人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