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來,趕緊跟安東一起把阿美送進了醫(yī)院。
就這么隨便一摔,阿美居然是粉碎性骨折,這讓誰都不能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阿美離開小城回老家那天我去送她,她顯得特別的感動。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害的阿美,原因是我想起了奶奶臨死前那幾句惡毒的咒語。
有了這個經(jīng)歷,我小心翼翼的不敢再與其他的女人接近。哪知道我的爛桃花居然特別的旺,前后一共有四五個女的對我表示過好感,第一個還好,跟我去食堂吃飯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輕微腦震蕩,最后一個最慘,非要陪我逛街被車給撞了,差點成了植物人。
剩下的不是走著走著崴到腳就是吃飯的時候咬到舌頭,而且還給咬掉一塊肉,好長時間都不能說話,我一看到她就內(nèi)疚。
在阿美出事之后我還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巧合,不可能跟奶奶臨死前的那個咒語有關(guān),但這么多事聯(lián)系起來,那就不是單純的巧合了……
這讓我陷入了恐懼的深淵,難道真的像奶奶臨死前給我的詛咒那樣,凡是與我親近的人都要遭殃嗎?
想想都讓我心寒了。
一年后,我遇到了第一個喜歡的女人,她叫純純,不胖也不瘦,看上去像一個白領(lǐng)。
我雖然喜歡她,但本能的拒絕與她親近。
純純坐在酒吧里,夾著一支女士香煙,“阿勝,你在擔心啥?一個人的所有與生俱來,和生活無關(guān)。人本就無所謂生死,沒人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有誰能活著離開。”
或許是純純這幾句話開導(dǎo)了我,我放松了心中那根緊繃的弦,跟她去開了房。
純純的撫摸讓我心跳得厲害,速度激情后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我突然驚醒過來,被一種莫名的聲音驚醒。
黑暗中的房間里似乎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像哭泣,更像一種細細碎碎的咒怨,飄忽不定,沖擊著我的耳膜。
我意識很清醒,但全身僵硬,不能動彈半分。我直直的盯著天花板,感覺那兒有個什么東西在盯著我看。
是雙空洞的眼睛?這個念頭剛出來,我全身皮膚一緊,感覺到房間里似乎多了很多東西,左邊、右邊,后面,四面八方都是,輕飄飄的貼上來,靠在耳邊吹氣。一只血淋淋的瞳孔,飄在半空中,猙獰恐怖……
“啊……”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我忽然就能動了,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抬手一揮,瞳孔立刻被刺破。
“嘩啦……”眼睛中的血水瞬間流出,粘稠的感覺順著手指像蛇一樣往上竄,蔓延全身,粘附在我的每一個毛孔,冰寒刺骨。
我跳起來,打開全部的燈光,刺得眼睛發(fā)痛,沒有瞳孔,沒有聲音,什么也沒有,就連躺在枕邊的純純也不見了。
“純純?”我喊了身順手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眼前的一切我似曾熟悉。
純純死了,躺在衛(wèi)生間冰冷的地板上,腦袋只剩下了小半邊,身邊是被砍斷的一條手臂,那條沒斷的手臂手掌中緊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刀……
沒誰相信純純會用手中的刀這么殘忍的殺害了她自己,我也不信。
在派出所錄口供,我很難過,恍恍惚惚,只記得純純說過的那句話,人本無所謂生死,沒人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有誰能活著離開,她也不能。
純純來歷不明,好像沒有親人,她死后第二天很快被拉去火化處理,安東陪我去火葬場送她。
看著純純的尸體被推進火爐,我的鼻梁骨忽地一陣劇疼,那是種刀鋸針刺般的痛,仿佛聽到純純在火焰里尖叫嘶喊掙扎。
在洗手間,我用冷水洗臉,抬頭望見自己臉色蒼白,鼻梁骨曾經(jīng)被奶奶死前用手戳過的地方一片殷紅。我記得收養(yǎng)我的老光棍馬陀死的那天鼻梁骨也是這個樣子,像滴血一般的殷紅。
純純雖然不是我殺死的,卻是因為我而死。
我傷心到了極點,流著淚用手使勁的去擦鼻梁骨,那片殷紅就像已經(jīng)滲透進我的皮膚里一樣,根本就沒辦法擦掉。
該死的老神婆,她臨死前到底用手指在我的鼻梁骨上使用了什么魔咒……
“沒用的阿勝……你是被種下了生死咒,凡是與你親近的人都會遭殃……”一個幽怨的聲音在洗手間窄小的空間里響了起來。
“純純,是你?”
我機械般的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一個透明的人漂浮在空中,正是剛剛被火化了的純純。純純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光看著我,點點頭,“是我,我是來向你告別的。記住,生死咒既能種進你的體內(nèi),那就一定能破,希望我是因為你的最后一個犧牲品……”
純純說完幽怨的看了我最后一眼,身體慢慢淡化,悠忽之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純純……”我大喊著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了眼前,就算明明知道我剛才看見的是純純的鬼魂,我心中沒有半點害怕的感覺。
原來,我奶奶那個老神婆臨死前念著咒語,用手指頭戳上我的鼻梁骨是給我種下了生死咒。純純說得對,生死咒既然能種那就一定能解,我不能因為自己再害死身邊那些無辜的人了。
回到租房,安東見我神思恍惚的,問,“阿勝,還在傷心???”
我點點頭,說,“安東,你相信這個世上有鬼魂嗎?”
“鬼魂?”安東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是覺得純純的死不正常對吧?”
“嗯。安東,你也是知道的,我交往有五六個女朋友了,到頭來就沒有一個安然無恙的,不是傷了就是死了,這不可能是巧合……”
“哎,打住!”安東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說,“阿勝,我知道你想說啥?你是說是你八字大是吧?要不我陪你去天橋那邊轉(zhuǎn)轉(zhuǎn),找個算命的給你算算?”
找個算命的先生?沒準還真能破了我奶奶種下的生死咒也不一定!
我心中一動,但還是婉言拒絕了安東,我不想他知道我被奶奶種下生死咒的事。
第二天傍晚,我請了假趁安東去樂巢上班的時候去了天橋。從我租住的房間步行到天橋大約半來個小時,我走到天橋下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我正在四處張望找算命的先生,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一扭頭,就看到身后站著一位時尚、性感的女郎,她外面套著一件毛發(fā)閃亮的黑色皮草,里面穿著收身低胸,露出大半渾圓的酥胸,超短裙下是黑絲包裹的修長美腿、紅色的高跟,襯著她那妖嬈的面孔,冷艷而高貴。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臉上脂粉涂太多了,整張臉像是刷了層白灰然后再潑了豬油,白亮的寒磣,身上的香水濃的刺鼻。
“美女,干啥呢?”近距離的盯著這個美女,我心狂跳不已。
女人張了張嘴,聲音很溫柔,有種淡淡的嫵媚,“沒干啥,萍水相逢只是想幫你而已。”
“幫我?”我一時沒弄懂這個女人的意思。
“是的,你不覺得凡是親近過你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太不正常了嗎?”女人淡淡的說,“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破掉!”
女人這兩句話直擊我的心底!她怎么會知道凡是跟我親近過的人都出了事?難道她是神仙,能破解奶奶臨死前在我身上種下的生死咒?
一想到這,我頓時就激動起來,“你是怎么知道的?”
“別問為什么,信得過就跟我來。”女人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好像算準我一定就會跟過去一樣。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想都沒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