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要是沒讓重驗,這件事情是怎么抖落出來的?
房淑惠哎了一聲,“火葬場的人是不想讓重驗,跟人家說尸體已經(jīng)燒了,但是人家家屬根本不信,當(dāng)時火葬場的尸體比較多,晚上下班之后還有三具沒燒,死者家屬大早上就趕過來了,不相信會連夜燒掉。”
房淑惠一個女孩講這些,她顯然很怕,每講一會,就要往周圍看看,生怕突然有什么怪東西沖出來似的。
我讓她不要怕,她才接著講道,“那具尸體牽制到了一件重要的人命案,不讓死者家屬看根本不行,最后沒有辦法,只有硬著頭皮將那具被拔了臉的尸體推了出來。當(dāng)時死者家屬就炸鍋了,在火葬場鬧了起來,雖然賠了人家好些錢,但上一任火葬場的館長也因此被免職。”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個火葬場確實存在著怪異。
就問房淑惠,“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不多?”
房淑惠嗯了一聲,“知道的不算多,但還是有人知道的,新上任的這個館長看起來挺精明的,但是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清楚原因,所以才讓我們?nèi)ゲ椤?rdquo;
我問房淑惠,“那你們查到什么了么?”
房淑惠搖搖頭,“沒有。人臉都是夜里丟失,而且丟失的時間還不固定,我們不可能天天夜里守在停尸房。聽說那個新上任的館長也怕了,他懷疑,根本不是人為的,是鬼魂作祟。”
在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房淑惠的聲音很小。
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能名正言順的進入這個火葬場呢,聽完房淑惠的話,我突然有了主意。
就問房淑惠有沒有那個館長的電話。
她啊了一聲,問我要電話號碼干啥。
我嘿了一聲,“他不是覺得里面鬧鬼么?我去幫他捉鬼。”
房淑惠瞪大了眼睛,“你還會捉鬼???”
我嗯了一聲,“一點點,不過我會帶一個會捉鬼的朋友過去。”
房淑惠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搖搖頭道,“你還是別去了,挺可怕的。”
我笑了笑,“你覺得我們?nèi)ナ菬o償幫助他么?我最近腰包緊張,而那個館長遇到這樣的事,出點血他應(yīng)該是愿意的吧?”
房淑惠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了望我,最后說了聲,你是不是什么都會?
隨后將她手機上存的,那個常館長的電話號碼給了我。
這姑娘對我的事情挺好奇,問我?guī)裁慈巳ァ?/p>
我沒有瞞她,說是一個道士。
聽說是道士,她更感興趣了,說她明天休班,可以陪著我們一塊去。
對于她這個想法,我果斷拒絕了,此去是有很大風(fēng)險的,我不可能帶著她。
就告訴她道,“你之前不是去過,那個館長不是看到了你的樣子了么?現(xiàn)在你再帶著我們兩個江湖騙子過去,還管人家要錢,弄不好開除了你的公職的!”
她想了想,頓時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表示這個事情的進展,一定要讓她知道。
我答應(yīng)了。
和房淑惠分開之后,我給小道士打了個電話,把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一下,讓他出來,不管火葬場愿意出多少錢,都是他的,我一分不要。
這小道士應(yīng)該是窮怕了,聽到這個消息,很快答應(yīng)出來跟我集合。
到了約定的地點見面之后,我想了想,先將卜鬼卦的情況先告訴了他。
我之所以一分不要,是因為我覺得那個殺害我小姨的人,又可能也躲在火葬場里。
這不能瞞他,如果他只當(dāng)成普通捉鬼的話,自身也會很危險。
小道士滿臉驚奇,“這樣的事情你也能卜到?”
我點了點頭,說為卜這一卦,我差點沒命。
他猶豫了一陣,這才道,“哎呦,認識你真是頭疼!好吧,看在錢的份上,我?guī)湍恪?rdquo;
我把這個常館長的電話給我小道士,讓他來說,畢竟他擅長忽悠。
他也不推辭,按了號碼直接打了過去,直接表明了身份,說他是龍虎山的道士,昨天接了一單活,有一個男人,將他死去的老爹送去火化后,回來就夢到他爹臉沒了,血淋淋的站在他的床頭哭,那個男人求小道士去火葬場做下法事。
小道士說自己答應(yīng)了人家,問那個館長是不是方便。
小道士這一搭話,我頓時覺得這貨除了臉皮不厚,倒挺像是個老江湖的,這切入點選的,天衣無縫。
而人臉丟失,正是那個館長的心病,他肯定想找個道士來看看。我就聽到電話里面,那館長連連說行,讓小道士明天過去。
而后我買了一把尖刀,磨的發(fā)亮,綁在了腿上,第二天和小道士在約定的地點集合。
小道士穿了道士服,戴了道士帽,手中抓著桃木劍,還背著一個青黑的布包,一副清風(fēng)正氣的打扮,我的一身穿著,顯得格外隨意,小道士說讓我扮作他的跟班就好。
打車到了火葬場之后,小道士再次給那個常館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迎了出來。
這男人個子很高,面相清雅,地閣有勢,應(yīng)該是很有官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淪落到這里,當(dāng)了一個火葬場的館長。
從個子上,我就已經(jīng)判斷,他不是隱藏在暗中給我打電話的人。
寒暄了沒有幾句,這個常館長就將我們請進了他的辦公室之中,問小道士需要怎么做法。
在來的路上小道士估計就想好了,此時說的天花亂墜,三魂七魄,道家學(xué)說都侃出來,這館長是連連點頭。
小道士最后說,那個男人之所以會顯夢,極有可能是這里有奇怪的東西,拘了他的魂魄,所以他要施法除去。
這個常館長極為配合,一副任君為之的態(tài)度。
小道士便選了一塊空地,稍作布置,弄了一個小紙人,寫上了虛假的生辰八字,然后腳踏禹步開始做法。
他一邊踏禹步,嘴里一邊念念有詞,忽地抓出一張符,唰的一下拋出,那符到空中之后,竟然無火自燃!
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那個場館長更是瞪大了眼珠子,顯然驚詫無比。
待到這個符燃盡,小道士喊了一聲,“赦!”
那一個事先弄好的小紙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裊裊然地飄到了小道士的腳下。
小道士將那紙人抓起,點了點頭放到了包里,似乎已經(jīng)施法完成。
不過片刻后他又皺眉道,“你們這里好像有些怪異,人的魂魄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扣住了!奇怪!奇怪!”
當(dāng)小道士問完這句話,我看見常館長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主動邀請我們進他辦公室喝茶,對小道士的“道法”贊嘆有加,說死者的魂魄留在我們這,呈一個無臉的狀態(tài)托夢給親人,極可能跟他們這兒的一個怪事有關(guān)。
我注意到小道士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看來這館長要是求小道士留下了。
果不其然,這個常館長講述了火葬場人臉丟失的事。
我們兩個假意驚訝,“還有這種事!”
那常館長直拍大腿,“是啊,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就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這次我和這個館長所坐極近,能看到他下巴的奴仆宮雖隱隱有勢,但有一條惡紋生出,主命犯小人。
就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來到這個地方的。
這個常館長更是驚訝,問我怎么知道,我說自己懂一點面相之學(xué)。
他對我們更是佩服,唉了一聲之后連連點頭,說自己本來是豫城市某局的一個領(lǐng)導(dǎo),因為說話直,得罪了人,才被弄到這個地方來的。沒想到接手的就是這么一個怪事,真是犯太歲了,連這個館長都坐不安穩(wěn)。
被我看準面相之后,他對我們更加佩服,當(dāng)下一五一十的將這件事情的發(fā)生經(jīng)過講給了我們。
原來這個常館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弄清,每次人臉丟失的時間都是子夜凌晨。
我和小道士相視一眼,子夜凌晨,死尸的臉皮丟失,難不成真的是鬼魂作祟?
就問他既然每次都是子夜時分,也沒有發(fā)現(xiàn)是什么東西做的么?
常館長嘆了一口氣,“沒有,我不可能在死尸堆里守著,有幾次到凌晨的時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睡著了。”
我問常館長,難道沒有他就沒想過其他的什么辦法。
他苦笑了一下,用手點了點身旁的電腦,“你們看這是什么?”
我和小道士將頭伸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監(jiān)控。
在停尸房里按監(jiān)控?
齊聲問他,“這也沒用?”
常館長嗯了一聲,“這個監(jiān)控白天清楚的很,但是到了晚上,就好像被毛玻璃擋住了一樣,什么都看不見。要是被其他的殯儀館知道我在停尸房里按監(jiān)控,人家準笑我精神有問題!”
他的監(jiān)控看不到,其實并不是沒有道理,停尸房陰氣重,夜間彌漫開來,是有可能讓監(jiān)控鏡頭什么都看不見的。
但是鬼魂會將人臉偷走么?
小道士也陷入了沉思。
我來這兒的主要目的,是找那個隱藏的暗中的,害死我小姨的人。就提出要走走看看,重點是看在這兒工作的人。
他明白我們的意思,就領(lǐng)著我們在火葬場里走了走,那兩個搬尸工我之前見過了,這次我主動上前給他們搭話,那個矮個子沒有理我。
等我們離開后,常館長用手指在自己的太陽穴那虛轉(zhuǎn)了兩圈,小聲道,“有點傻,就知道干活,這種地方,也只有他們能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