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是妹妹想著我。好吧,這事我管了。妹妹,你把情況跟姐講講……”手機那頭,被董天姣稱作玲姐的女人說道。
水聲有點吵,董天姣索性關掉花灑,欣賞著鏡子里自己婀娜的身姿,把董天傲吃癟的事講給玲姐聽。
“哎!”
玲姐聽完一聲嘆息,“我早說過,你哥身邊聚了一群豬。張明,胡磊,這倆笨蛋做事不行,吃啥不剩。行了,我馬上派人過去。欺負你哥,就是欺負我!”
“嘻嘻,有玲姐幫忙,那我就放心嘍!”
……
“咕嚕嚕,咕嚕嚕……”
在一個老舊小區(qū)某棟樓的四層,走廊盡頭的一間屋里,黃峰一口氣喝了八瓶礦泉水。為了保住耳朵和手指,他無奈之下吃下黑虎幫的藥丸。喝了這么多水,也不知能否減輕一些藥丸的效力呢。
這一切的一切在黃峰看來都是被趙夢雪坑的。如果她肯賣房,肯用賣房的錢幫自己填窟窿,他哪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跟女友分開了,每天背著黑虎幫的高利貸生活,更要命的是這錢一天一天往上翻,雖然現(xiàn)在他的房子保住了,但越滾越多的高利貸,哪天才是個頭!
黃峰抬腳踢飛一個空瓶,力量之大直接把塑料踢碎了。他欠了那么多錢,跑也跑不了,沒了工作就沒收入,別說高利貸,現(xiàn)在他的生存都是問題。
不行,不能再這樣,每天無所事事下去了。
黃峰洗了把臉,腦袋清醒不少。整理了衣服,擦了鞋,下樓出去找工作。就在黃峰所住小區(qū)幾站地遠的地方,有一家職業(yè)介紹所。他在里面轉了一圈,工作都不好。要么給錢少,要么就是太臟太累。
這些狗屁工作,黃峰都看不上!
他皺著眉走上街道。心情煩悶,不知不覺怎么就走到了一條人很少的偏僻街道。這個地方他從沒來過,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有人站在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桿前張望。
“哼!”黃峰哼笑一聲,那人不是在看治療疑難雜癥的廣告,就是被招聘公關的高薪廣告吸引了。黃峰知道那些都是騙人的,他身上已經(jīng)沒錢了,兜里僅剩的幾百都被黑虎幫的混蛋掏走了。
除了黑虎幫為了聯(lián)系他,給他留下了手機,黃峰兜里現(xiàn)在一分錢都沒有。這里偏僻沒來過,黃峰打開手機查地圖。沒想到,從這條街的盡頭再轉幾個彎,就能通到以前他總帶陳月吃飯的那條繁華美食街。
收起手機,黃峰加快腳步,順著這條幽暗狹長的街一路走下去。將近一刻鐘,他終于走出街道的盡頭,轉了兩轉,前面豁然開朗。
沒錯,就是這里,他以前常帶陳月來消費的美食街。
現(xiàn)在是中午飯點,每家飯館都是人聲鼎沸,客人滿滿。
黃峰記得,他在一家烤魚店辦了會員卡,里面還有三百多余額。肚子咕咕叫,黃峰邁步走進那家飯館。因為常來的緣故,店員已經(jīng)認識他,微笑著過來點餐。
黃峰現(xiàn)在捉襟見肘,若不是會員卡里還有錢,他跟本不會進來。省著點花,三百塊錢倒也夠他吃幾天了。黃峰只要了碗米飯和一個炒菜,便打發(fā)走了服務員。
手機震動,有一條未讀短信:每隔五天來酒吧吃緩解藥。別想?;ㄕ?,除了我們,沒人有解藥。錢你盡快籌,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
“草!”黃峰氣的差點摔了手機。
黑虎幫的人欺人太甚,還不忘發(fā)來短信刺激他!
飯菜上來,黃峰食之無味如同嚼蠟。吃著吃著,他想起了陳月,他從黑虎幫出來一個多小時,陳月跑掉也將近四五個小時了,她現(xiàn)在在哪兒,情況很何?
妺的,自已一直處在混沌消極中,出來這么長時間,都忘記聯(lián)系陳月了。黃峰趕緊給陳月打電話,哪想那邊信號很好,就是無人接聽。發(fā)了語音和視頻,也沒人回。有可能陳月到了某處,正在吃飯沒看見,或是正在哪里找房子吧。
等等吧,一會兒再打。
飯很快吃完了,黃峰叫服務員結賬,報了卡號,服務員在卡機上查詢,隨后皺眉道:“先生,你卡里沒錢了。前天晚上有人消費了三百多,現(xiàn)在余額只有三塊錢。您付現(xiàn)金還是掃碼?卡里充值也行,現(xiàn)在充一千返五十……”
結賬員熟練的說著優(yōu)惠活動,黃峰腦袋一沉:不好,沒錢付?。?/p>
他才想起來,前天陳月把卡借給同事用,那人的把錢給了陳月。
現(xiàn)金和銀行卡都被黑虎幫拿走了,剛被押進地下室,三個彪漢就按住他,手機里兩千多全轉成了零。
黃峰臉上裝作沒事的樣子:“稍等,我問下女友。”
他趕緊拿手機給陳月打電話,就像剛才一樣,陳月那邊信號很好,就是沒人接。黃峰掛斷電話,又給他以前的同事打,手機剛嘟嘟兩聲,那邊就給掛了。黃峰再打,那邊又是瞬間掛掉。
黃峰隨后又打了幾個人的電話,有的是響幾聲掛掉,有的響一聲就斷了。
妺的!
他這才意識到,一聲兩聲斷的那幾個人,是給他設了黑名單。
黃峰的臉扭曲了,我就混的這么差,連個肯幫自已的人都沒有?
等著,你們全都等著,等我以后飛黃騰達了,我特么一個個全把你們當螞蟻踩死。
“先生,您掃碼還是現(xiàn)金?刷信用卡也行。”結賬員不耐煩了,催到。
“那個……”
打了一圈電話,陳月不知道什么情況不接聽,曾經(jīng)的同事們要么把他設了黑名單,要么就是斷掉,他一分錢也借不到。黃峰臉上掛著笑,用商量的口氣說:“我今天出門太急,錢包忘帶了,手機里也沒錢,你看,會員卡前天用光了。這樣行不行,你把里面的三塊刷走,我還欠你三十一,明天我就來還。”
黃峰本以為就三十一塊錢,結賬員會爽快的答應。哪想,對方皺著眉:“對不起先生,您還是找人借錢吧,我們這不賒賬。”
“三十一塊也不行嗎?”黃峰也急了。
“不行!付完才能走。最近有一些客人會員卡消費完了,也不充錢,再來吃飯,都說錢不夠下次來付,可這些人全沒來。我們現(xiàn)在因為這些人,老板少收一千多呢。這些錢誰當班扣誰的。你明天不來就要扣我工資。”結賬員盯著黃峰,那是看賊一樣的眼神,分明是怕他一溜煙跑了。
“嘶……”黃峰這個郁悶,他心里把那幾個吃霸王餐的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黃峰又說了幾句好話,可結賬員態(tài)度堅決,不付錢,一根頭發(fā)你都出不去。
黃峰真想一頭撞死了,怎么就這么倒霉,這么喪。趙夢雪坑自已,黑虎幫打自已,就連這個曾經(jīng)把自已當上帝的狗屁飯館,現(xiàn)在都欺負他。
另一個服務員站在黃峰身邊,把他看的死死的,想跑,根本不可能!
“砰!”
黃峰把拳頭砸在桌子上,“這樣吧,我在你們這兒洗碗,我洗兩個小時,能抵掉三十一吧?”
“……”
結賬員和服務員對視一眼,對黃峰說:“我們這兒洗碗工一小時十塊,你得洗三個小時!”
黃峰:“……”
一分鐘后,后廚里多了一個人,那人正是黃峰。
黃峰怎么也想不明白,電視劇里才會出現(xiàn)的狗血鏡頭,竟發(fā)生在自已身上。沒錢付賬,困在后廚刷碗。
陳月,你倒底死哪去了?
就算是你坐火車趕往別的城市,也能看手機吧?
黃峰沖干凈手上的泡沫,趁人不注意趕緊給陳月再撥一次,哪想,按了幾下才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
“嘿,你干什么呢。那么多碗趕緊刷!”切菜臺那兒一個職位比較低的配菜員,向職位更悲催的黃峰瞪眼睛。
“擦!”黃峰趕緊收起手機,繼續(xù)刷碗。
可當他要把手伸進泡沫里繼續(xù)刷碗的時候,水池邊一個毛茸茸,黑乎乎的東西瞪著眼睛看著他。
“老鼠!”黃峰叫道。
“老鼠?抓住它,別讓它跑前廳去!”配菜工一直盯著黃峰,防止他偷懶。當他聽見黃峰喊老鼠,提著菜刀從切菜臺沖來。
“抓住它,用碗,用瓶子!”配菜工邊跑邊指揮。
黃峰余光看見旁邊有個大口玻璃瓶,也不知道這是干什么用的。反正瓶子很大,瓶口也大,足可以裝下這只老鼠。黃峰抄起玻璃瓶向老鼠扣去。老鼠轉身要跑,怎奈池邊都是泡沫,比冰面還滑,就慢了一秒,老鼠就被黃峰用玻璃瓶扣在了里面。
配菜工遞來菜刀。黃峰以為他要在這兒殺老鼠。配菜工瞪著他:“把刀橫在瓶口擋住,老鼠拿出去摔死!”
“哦!”黃峰這是第一次抓老鼠,而且還是這樣一只肥碩的大號老鼠。他全身是漢,瓶子和里面的老鼠一起托在刀上,三步兩步從后門跑到油污滿地的后街上。
飯館后面的街道油污滿地,爛菜葉子、腐爛的肉皮,橫七豎八的泔水桶上飛舞著豆大的蒼蠅。惡臭撲來,黃峰眼淚都下來了。
他找到一個泔水缸,想把老鼠扔水里,應該能淹死它吧。
正當黃峰小心的,一點一點挪開刀,要把老鼠扔進泔水淹死時,在不遠處,一個身材干瘦,皮包骨般佝僂著身子的小老頭眼睛放光,盯著黃峰瓶里的老鼠。
“嘿,別殺,把老鼠留給我!”皮包骨老頭兒像是發(fā)現(xiàn)了寶貝一樣,看著那老鼠。
找了這么多天,終于找到這只體型,肥瘦各方面都合格的老鼠了。把它帶回去,和那四十八只老鼠一起熬制四十九天,制成變異藥丸。就像上個月,用四十九條毒蛇制成“蛇體變異藥丸”一樣,找一個合適的人吃下去,自已第二個變異實驗品——變異鼠人,就要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