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上月我過生日黃峰想送我個(gè)禮物。他看好一部手機(jī)可是錢不夠，信用卡刷爆沒還清，他那些小氣鬼同事也沒人借他。他就瞞著我跑去地下錢莊借了五千塊，本想盡快還上……”

陳月嘆了口氣：“我家黃峰哪都好，就是脾氣臭。剛借錢買手機(jī)，就在工作上跟老板產(chǎn)生了分歧，誰也不讓誰。他一摔桌子不干了，可到了還錢的日子，就沒還上。姐，錢莊的人真不是東西，才耽誤幾天，黃峰湊了些錢去找他們，那群渾蛋竟說利滾利三萬了……”

陳月眉頭皺在一起，瞪了身邊的黃峰。

“咳咳……高利貸么，就是那樣。”黃峰接過話茬，接著說：“過一分鐘人家也會把賬往上翻的。那天我?guī)Я税饲Ф嗳?，他們讓我還三萬。我擦，這是扒我皮啊，我一氣之下就走了，一個(gè)月沒理他們。前幾天，突然有幾個(gè)人去公司堵我，給我看借條算賬，說利滾利我現(xiàn)在欠他們二十萬了。草他們的娘，這群人吃人不吐骨頭，一個(gè)月給我翻了四十倍！”黃峰氣的五官都變了形，拳頭狠砸著桌子。

趙夢雪停下正在攪拌咖啡的手：“高利貸是這樣，拖一天就是成千上萬的翻倍。好吧，今天既然你們約我來，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天月月在電話里哭，說如果月底你們不把錢還上，那些人就要砍黃峰的手，或是……”

那些人讓陳月去陪睡的話太污，說出來有傷大雅，大家心知肚明，趙夢雪選擇了繞過。

“你們應(yīng)該選擇法律途徑，或者，身邊有沒有認(rèn)識哪些有錢人，幫你們把錢湊上。”趙夢雪道。

“嘶……”黃峰雙眼瞇在一起，兩條兇巴巴的眼縫瞪著趙夢雪。聽這話，趙夢雪不打算幫他們??！

“砰！”黃峰拍桌而起。

“趙夢雪，你是不是陳月的表姐？”黃峰狠狠瞪著她。

“當(dāng)然是，怎么了！”趙夢雪道。

“哼，你真有臉這樣說！你知不知道，我和陳月欠了高利貸還不上，對方不砍我手，就要陳月去陪那幫孫子睡覺。你是陳月的親表姐，都不說幫我們一把?，F(xiàn)在唯一能弄出錢來幫我們的，就是你了。你不賣房，我們死定了！”

“噗……”左耳朵聽王科嘮叨，右耳朵關(guān)注這邊的李飛龍正喝咖啡，差點(diǎn)一口噴出來，這個(gè)叫黃峰的家伙是什么邏輯……

“黃峰，那天月月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你們的想法。你欠高利貸還不上，怕他們報(bào)復(fù)，就讓我賣房子，錢給你們?nèi)ミ€高利貸？想不到，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如果我沒記錯，黃峰，你也有房子吧，為什么不把你的房子賣掉還債呢！”趙夢雪怒道。

這話一下戳到黃峰的軟肋。

“我擦，媳婦。看見沒，這就是你表姐，你親表姐??！她不幫咱們，還把主意打到我的房子上了。”黃峰對陳月說著，又把頭轉(zhuǎn)回了趙夢雪：“我的房子不能賣！賣掉房，等我和陳月結(jié)了婚，沒房子我們?nèi)ツ膬鹤。?rdquo;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趙夢雪也坐不住了，拍桌而起：“你們的房子賣掉沒地住，那我呢？你們買手機(jī)欠下債，憑什么賣我的房子？”

“你，你……”黃峰理虧，眼珠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想到一個(gè)理由：“你是女的，你把房子賣了，以后結(jié)婚去老公家住。我把房子賣了，沒錯，錢能還上，可我和陳月以后住哪兒？你賣房幫我們還債，這是目前最好最快弄到錢的辦法！”黃峰大言不慚的說。

陳月眼角掛著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淚：“姐，你就幫幫我們吧。黃峰的房子賣了，以后我們沒地住啊。難道我們以后租房子住嗎？他說的沒錯，你以后嫁了人可以去男方家住。姐，你就幫我們一次吧。你房子賣掉，我們先把高利貸還上，欠你的錢，我們一點(diǎn)點(diǎn)還。”

“噗……”這邊，就連一直自顧自嘮叨的王科，也因?yàn)橼w夢雪三人的爭吵把注意力轉(zhuǎn)了過去。聽到陳月和黃峰那無恥的理由，他跟李飛龍一樣，也差點(diǎn)把嘴里的咖啡噴出來。

不僅李飛龍和王科，咖啡廳的工作人員和其他客人的注意力，也被爭吵聲吸引過來。事不關(guān)已，高高掛起，雖然沒人過來勸，但大家聽的清楚，紛紛在下面指責(zé)陳月、黃峰想賣姐姐房子還債的無恥想法。

“趙夢雪，我不管。你的房子必須賣，賣成錢，我要拿去還債。不然，要么我的手沒了，要么就是陳月被那伙人帶走。咱倆無親無緣你不關(guān)心我，這沒關(guān)系，但陳月你也不管嗎？”黃峰繼續(xù)大言不慚的說。

趙夢雪被黃峰無恥的理由氣的頭疼，她不想再和黃峰爭論什么。趙夢雪看著陳月，她不明白，自已從小看到大的表妺怎么會跟了黃峰這個(gè)人渣。

工作沒有能干過兩個(gè)月的，脾氣臭的要命，抽煙酗酒，錢不夠花就刷爆信用卡或去借高利貸。黃峰這個(gè)人渣，究竟給表妺下了什么迷魂藥！

“陳月……”趙夢雪氣的顫抖，“你喜歡這個(gè)人渣，我管不到，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們休想賣我的房子去幫你們還債！男人惹出了事，就要有本事去擺平！”

趙夢雪說完便往外走。

“我擦，趙夢雪，你給我站?。?rdquo;黃峰怒了，青筋在臉上繃起。

如果趙夢雪不賣房，他也不打算賣自已的房還債，那就真的沒地方快速弄到錢了。月底還債的那天，真是他和陳月的死期了！

趙夢雪繞過桌子，已經(jīng)往外走了幾米，黃峰紅著眼睛去追她。今天趙夢雪同意也得同意，不答應(yīng)也得同意，在黃峰的計(jì)劃里，趙夢雪今天必須拿著房本和他們?nèi)ブ薪閽炫瀑u房。

現(xiàn)在放走了趙夢雪，有可能她會帶著房本不上班，找地方躲起來，那他和陳月弄不到錢，就全完了。被砍掉雙手和女友被抓走的恐懼，讓黃峰紅了眼，他從后面撲向了趙夢雪。

趙夢雪快步走著，前面墻上有一塊茶色裝飾鏡，鏡中的影像讓她清楚的看見背后猛撲過來黃峰。趙夢雪花容失色，驚叫一聲。因?yàn)?，黃峰已經(jīng)追到她后背觸手可及的距離。

再有一厘米，黃峰就抓住趙夢雪了。就當(dāng)他的手即將觸到趙夢雪后背時(shí)，突然他的脖頸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的擊中了……

“怎怎，怎么，我不會動了……”黃峰說完這話，眼睛一白，“砰”的倒在地上。

趙夢雪不知身后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想知道，頭也不回跑出了咖啡廳。

沒人知道，就連坐在李飛龍對面的王科都不知道，看似在那兒老老實(shí)實(shí)坐著的李飛龍輕動指尖，對黃峰做了什么……

“黃峰，老公，你怎么了？”

“這哥們怎么了，工作人員快來看看！”

黃峰撲向趙夢雪背后，在還差咫尺就抓住她的時(shí)候毫無征兆的倒下去。他翻著白眼，渾身抽抽的躺在地上，咖啡廳里瞬間亂作一團(tuán)。

“李飛龍，那哥們怎么倒了？”王科道。

“我哪兒知道。真煩，吵死了，王科咱們走吧！”

王科下午還要換班去開出租，今天兄弟倆也聚了，舊也敘了，便和李飛龍約定以后休息、有空時(shí)多出來聚聚，李飛龍欣然答應(yīng)。王科要往市中心的公司去交班接車，李飛龍回學(xué)校是往南去，兩人方向不同，便在廣場道別。

李飛龍?zhí)统鍪謾C(jī)想找輛順風(fēng)車回去，剛掏出手機(jī)屏幕就亮了，一個(gè)熟悉的號碼顯現(xiàn)在手機(jī)上?？吹教柎a，李飛龍心里美滋滋的，這個(gè)漂亮小妮子，知道我回來，這就來電話了。

難道她耐不住寂寞，又想纏綿一番么……

接通電話，李飛龍剛想去挑逗這個(gè)令人魂不守舍，漂亮的小妖精，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gè)悅耳的女聲：“李飛龍，我知道你回來了，先聽我說。咱們的兄弟，熊兵被殺了！”

“什么？”李飛龍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瞬間收回剛剛他想對小妖精挑逗的心情。

“這是真的，李飛龍。就在前天晚上，熊兵在一條陰暗的街道被人殺死了。我們剛找到他的尸體，現(xiàn)在正在解剖。死亡的原因稍晚才能下定論。還有……”

手機(jī)里的女聲微作停頓，接著說weizuo：“我們在熊兵的手機(jī)里發(fā)現(xiàn)一段視頻，應(yīng)該是他咽氣前努力想給我們留下的線索。我給你發(fā)去，你看下。”

手機(jī)掛斷，半分鐘后，李飛龍就收到小妖精發(fā)來的那段熊兵拍攝的視頻。

視頻的畫面是以熊兵的位置為第一視角，當(dāng)時(shí)熊平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擊倒在地上了，手機(jī)被他握在手里。

昏暗的視頻畫面里，下面三分之二拍到的都是地面。僅有的三分之一拍到有東西移動的畫面里，一個(gè)全身長滿綠色蛇鱗，拖著一條長長蛇尾，暫且稱之為“人”的東西在昏黃的路燈下，扭動那怪異的蛇的身體，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