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舅舅給我留下來的最后的關(guān)愛。
整整齊齊的在里面卷的錢,似乎還有他留下來的溫暖氣息。
而外面包著錢的一張紙上,是舅舅寫的字,不是很好看,但是一筆一劃的,很認(rèn)真。
“這是我偷著存下來的,你留著花吧。等我把你母親留下來的錢要回來,我在來找你。”
可惜舅舅沒有再回來了。我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了這紙張上面
這些錢,足夠我中考前的生活費(fèi)了。舅舅沒有來得及告訴我這件事就出事了,他對外甥女的一片心意,我要如何償還?
我抓著這個錢放到了我的心口位置。心臟微微疼痛。
我把錢用一塊舊的手帕包好了,縫在我的內(nèi)衣里面。
睡覺前,我的手抓緊了那塊手表:“舅舅,謝謝你為了我做的一切,你在天上看著我吧,我會好好努力的。把你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洗漱了就去食堂買了一個饅頭一個豆腐腦,簡單的吃了早飯,我現(xiàn)在身上的錢有限的,不能隨便亂花,每頓飯都要計(jì)劃著吃,絕對不能多花錢。
我在角落吃著飯,聽著周圍的人笑嘻嘻的說話,還有人在那邊看書,準(zhǔn)備中考的人很多,這個初中并不是出類拔萃的學(xué)校,考上重點(diǎn)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每個人都很拼。
我吃了飯去上課。背后是一個破舊的書包。我有些緊張,這是多年后,我再一次進(jìn)入初中課堂,有些別扭,也有隱隱的期待。
我剛剛進(jìn)入班級,就被人攔住了,那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她嚼著口香糖,細(xì)長的丹鳳眼,穿的也很好,她看著我的神情很是囂張。
“江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她的聲音很高傲。
我看著她:“我忘了什么?”今天的嗓子倒是好了不少。
女孩冷笑道:“裝傻啊,還是喝了藥喝傻了吧?我不是說了嗎?你什么時候來學(xué)校,只要見到我,就要給跪下來磕頭,你這就忘了?還不趕緊的?”
周圍的人全都笑了起來。有些學(xué)生抬頭看看我們,事不關(guān)己的繼續(xù)學(xué)習(xí)。
我不說話,想要繞著她走,這才回來第一天,就要欺負(fù)我了?
女孩攔住了我:“我讓你走了嗎?趕緊磕頭!”
我冷冷的看著她,咬牙說:“為啥我要給你磕頭?你是皇上?。W(xué)校是你家開的?我也不是你的奴才!”
“你這個沒爹媽的野種,你還敢反嘴了?”她抬手就要打我巴掌。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甩在一邊:“你為啥打我?你這么能耐為啥不去找別人麻煩,就知道我欺負(fù)我一個孤兒?你就這么點(diǎn)本事了?”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女孩怒道:“我就打你了怎么樣?野種!”
“憑什么罵我是野種!”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女孩完全沒有料到,被打的踉蹌了幾步。身后的幾個幫兇也一起然后尖叫起來。班級的同學(xué)更是震驚不已,想不到我會動手吧?
“江顏,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女孩吼道。
“我打你怎么樣?我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怕你做什么?”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你還能殺了我?那我算你有本事!仗著老師偏心眼子就可以隨便欺負(fù)人?我就不讓你欺負(fù),我就要和你拼到底!你算個屁!”
我第一次這樣說話,聲音都在發(fā)抖,可是我告訴我自己,我要聽舅舅的話,我不要受氣了,再也不要被人欺負(fù)了!
女孩子再也受不了,沖過來打我,身后的人也攔住我,喊著不要打了。
可是明著是拉騙架,可是就是困著我不讓我動彈,我像是一只困獸一樣的掙扎著,用力的撞著身后的女孩,而這個丹鳳眼卻是狠狠的扇了我兩個耳光。
力道沒有舅媽那么大,可是她的指甲很長,我的臉頰一陣刺痛,我用手摸過去可以看到淡淡的血珠子。
我氣的喊了一聲,抬腳照著她的肚子踹過去了,女孩踉蹌了幾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自己也跟著跌坐在地上。
眾人一陣驚呼,我趁著大家震驚的功夫,掙脫開了身后的人,沖過去死死的抓住她的脖子,她馬上就無法呼吸了,不斷的掙扎著。
我看到她的臉變得紫紅色,心里一陣暢快。
幾個女孩全都尖叫起來,七手八腳的把我抓了起來,我不愿意松手,可是有個男生把我的手指掰開了。
那個女孩不斷的咳嗽著,眼淚都下來了,臉是紫紅色,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被我撕扯的變了形狀,惡狠狠的看著我。我也冷冷的看著她。
幾個女孩扶著她著急道:“杜鵑你沒事吧!”
有人道:“江顏你瘋了吧?干啥這樣打杜鵑?你真是不要臉!”
我咬著牙說:“你們才瘋了呢!這個女的為啥隨便就可以欺負(fù)我?我就是沒爹沒媽又咋樣,我也沒有吃過她家的東西,我也沒用人家養(yǎng)活我!為啥就要隨便欺負(fù)我,罵我是野種,還要我磕頭?老師也偏心她,不讓她給我道歉,我差點(diǎn)就死了!你們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了我!”
我的嗓子沒有徹底的好起來,這么一喊,聲音就是啞的,嗓子眼一陣腥甜,然后開始劇烈的咳嗽著,也不住的流眼淚,可是我還是狠狠的瞪著杜鵑,我不要做一個任人宰割的江顏了。重新活下去,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堅(jiān)強(qiáng)!
教室里面一陣安靜,杜鵑剛剛被攙了起來,就憤怒著的沖過來打我。
“賤種,還學(xué)會反嘴了!我要打死你!”
身后的人繼續(xù)抓住我的胳膊,眼看她就要打過來了,這時候身后一只手按住了杜鵑的肩膀。
“算了杜鵑!這一次是你太過分了。”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孩走過來,十六七歲的樣子,個子很高,瘦的像是竹竿,頭發(fā)很長,甚至仔細(xì)看的話,還有一些挑染的顏色,這個人膽子還挺大的,完全不管校風(fēng)校紀(jì)。和周圍的男生完全不一樣。
他的眼神桀驁不馴,樣子也有些吊兒郎當(dāng)。
杜鵑咬著牙看著他:“你為什么幫她!你親眼看到的,她打我了,還差點(diǎn)掐死我!”
“你之前也沒少打她。人家并沒有找人你,何必要一直針對她?”男孩靠在椅子旁邊笑了笑,指著墻上的表:“趕緊收拾一下吧,就要上課了。老師看到了也不好。”
“真是笑話,我會怕老師?!”
“你可是剛剛把人家逼得喝了藥呢。老師護(hù)著你一次行,還能護(hù)著你第二次?學(xué)校也不好交代吧?趕緊的收拾吧。”
“我沒護(hù)著!是她自己耍賤!”
“那你就試試。接著打,我看你多大本事。”男生把路讓出來了,一臉的笑。
杜鵑咬著嘴唇,哼了一聲,沒再過來打我,身后的人也把我放開了。
周圍的學(xué)生趕緊把桌椅收拾好了。男生哼著歌,大步的回到了最后一排坐著去了。
杜鵑恨得眼睛都紅了,可是到底沒敢說什么,瞪我一眼,被人扶著回到了第三排的座位。
我按著原主的記憶到了第二排的位置,離著杜鵑很遠(yuǎn),中間隔著好幾組呢。
我剛要坐下,就見到椅子迅速的被人給拉到一邊,我看了一眼后排的那個女生,正是剛才一直拉住我的,和那個杜鵑是一伙的吧?
她看到計(jì)謀沒成,撇撇嘴,也沒有道歉。
我把椅子拉回去,也沒著急坐,書包打開,鉛筆盒里面拿出了一個圓規(guī)來。
再一次要坐下的時候,女孩又一次的把椅子拉走了,我抓著圓規(guī),照著她的手背就是狠狠的一下子。圓規(guī)的尖端刺進(jìn)她的皮肉里面。
女孩慘叫著縮回手,她的手背已經(jīng)有血跡了。周圍的那些同學(xué)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死死的看著我,我也只是看著那個女孩,抓緊了圓規(guī)。
“江顏,你干啥!是不是想死啊!”女孩喊道,她此時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抓住圓規(guī)惡狠狠的看著班級的學(xué)生:“我已經(jīng)回來了,我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誰要是敢欺負(fù)我,我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你們不管是心聾了,還是耳朵聾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好自為之!”
看到寂然無聲的班級同學(xué),我繼續(xù)說道:“反正我只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孤兒,誰欺負(fù)我,大不了我就殺了他,我自己賠命!你們自己也掂量掂量,老師能偏心你們欺負(fù)人,可是不能救了你們的命!”
我說完了拉住椅子坐下來了,全班死一片的寂靜。
我也是受夠了,憑什么一直被人欺負(fù),想要正常的生活都不行的?與其當(dāng)一個受氣包子,還不如當(dāng)一個刺頭,鬧翻了天又怎么樣!反正我不想在受氣了!
我拉著椅子坐下來了。我的同桌是一個小男生,戴著眼鏡,長得跟個土豆一樣,嚇得不行了,縮在一邊,根本不和我說話。
老師進(jìn)來的時候,見到這樣的平靜,不禁愣住了,可是到底沒說什么,開始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