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大嘴巴說不出話,簡直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
我腦子瞬間浮現(xiàn)出一張僵硬而慘白的面孔。
難不成上次我無意中看到丈母娘房間里的那個男人,不是她的情夫,而是具尸體!
那她豈不是每天晚上跟那個尸體做那啥……
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想象,越想我就越感到惡心。
“什么叫活尸?”我明明惡心到不行,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心。
“活尸,也就是尸體,但這尸體并沒有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說白了就是行尸走肉。如果活尸煉成,就和普通人沒啥區(qū)別,能吃能跳,能走能說話。”
胖子說他剛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丈母娘身上的尸臭味,一般帶著這種味道的只有三種人,一種是專門從事白事行業(yè)的葬禮師,另一種是法醫(yī),最后就是守太平間的看門人。
可丈母娘三樣都不沾,加上胖子看到這屋子格局的布置,他猜想丈母娘可能在養(yǎng)尸。
因?yàn)榻?jīng)常觸摸尸體,吃過死人肉身上才會帶著尸臭味。所以昨天晚上他才會讓我去試探,果真和他猜測的一樣。
“可丈母娘為什么要養(yǎng)尸?”我不由得問道。
“咳咳!”胖子沒說話,只是很重的咳了兩聲,對著我使眼色。
我一轉(zhuǎn)頭,正看到丈母娘從屋子里走出來。
“小坤,你們起這么早,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這么早起的沒幾個了,起得早好,對身體好!”丈母娘笑瞇瞇的跟我和胖子打招呼。
我咧咧嘴,說不出一個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胖子趕緊掐了我一把,意思是讓我裝得自然點(diǎn)。
我想笑,可臉部僵硬的厲害,誰看到昨晚那個畫面都不會鎮(zhèn)定到哪兒。
丈母娘起床不到幾分鐘,老婆也精神抖擻的起來了,自然我也沒辦法和胖子在交流下去。
很快,丈母娘把早飯做好了,依舊是肉。
現(xiàn)在我看到肉就反胃,硬著頭皮坐在飯桌上沒動筷。
“阿坤你怎么不吃?”老婆疑惑的看著我,“你好幾天都沒怎么吃飯了,不餓嗎?”
我餓,可我吃不下啊。
誰知道這肉是不是丈母娘從那腐尸身上割下來的,雖然胖子說她是拿去養(yǎng)尸了,可現(xiàn)在我們吃的還是人肉啊,除了看起來新鮮點(diǎn)。
胖子倒是大口大口的吃肉,臉上看不出來一點(diǎn)異樣,這點(diǎn)我不得不佩服,這演技比什么奧斯卡影帝好太多了。
坐著和胖子喝了兩杯,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可能是前兩天吃了死人肉的關(guān)系,肚子微微有些作痛。
告了聲罪,我趕緊跑向廁所。
我這人有個癖好,就是總想找點(diǎn)東西看,沒有手機(jī)的時候我就翻翻沐浴露上邊的廣告啥的,不然怎么都拉不出來。
今天也不例外,剛蹲下,習(xí)慣性的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機(jī)。
此刻手機(jī)是屏保狀態(tài),屏幕上黑乎乎的能當(dāng)成反光鏡子用。
我隨意的瞟了一眼,頓時整個頭皮都炸了起來。
屏幕上除了我的臉,頭頂上方出現(xiàn)了一雙懸空的腳。
我慌忙轉(zhuǎn)頭,可是背后卻什么都沒有,在看看手機(jī),一切正常。
眼花了吧!
我安慰著自己,雖然很想立刻出去,但肚子疼得不行,只能繼續(xù)蹲著。
蹲在坑上,心里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身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每隔半分鐘我就會神經(jīng)兮兮的看著身下的坑,在轉(zhuǎn)頭看看身后和頭頂。害怕從哪兒冒出來一張慘白的臉。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在面前的墻壁上晃動。
這廁所的墻壁上貼著白色的瓷磚,雖然上邊有花紋,可還是能反射出一點(diǎn)模糊的影子。
我用手抹了抹瓷磚上的水漬,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瓷磚上。
我心臟猛地一抽,蹲著的雙腳都在顫抖。
瓷磚倒影的人影越來越清楚,一張臉慢慢的顯現(xiàn)出來。
這是一個小女孩,她正蹲在我身后,瞪大眼睛看著我。
她的眼睛很大,空洞洞的沒有沒有一絲生氣,一絲絲鮮紅的血液順著淚泉涌了出來,烏黑的嘴唇裂開一個陰沉的笑容。
我慘叫一聲,魂都差點(diǎn)嚇沒了,提起褲子站起身就跑。
“有鬼,胖子……有鬼?。【让?!”
沒有人回應(yīng),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只有我的回音。
我沖進(jìn)廚房,一個人也沒有,飯桌上的菜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不正常,這不正常,他們?nèi)齻€去哪了?
“老婆,媽、胖子,你們在哪?”我扯著嗓子吼。
還是沒人回應(yīng)!
我一間間屋子找,可整個家都快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他們?nèi)恕?/p>
不對,除了丈母娘的屋子沒找。
我心頭砰砰直跳,要不要進(jìn)去找?
我的手已經(jīng)放到了門上,可還是沒有勇氣推開,胖子說過這里邊可是有活尸的。
我看了看窗戶,眼前猛地一亮。
這窗戶是老式的玻璃窗,是從里邊上鎖的,但這個鎖是上下扭動的那種,而且窗戶邊上還有一絲縫隙,只要我找根細(xì)一點(diǎn)的木頭用力頂開卡扣,我就能打開窗子看到里邊的情況了。
如果真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我可以撒腿就跑。
想到這,我趕緊跑回廚房去找了根筷子。
這窗戶實(shí)在是太老舊了,卡扣三兩下就被我頂開。
微微把窗戶拉開一條縫,我屏住呼吸朝里邊瞄。
第一眼,就看的我心膽俱碎,七魂飛了六魄。
房子里很黑,光線全都被格擋在了外面,只有從外邊投射進(jìn)去的一絲光亮能看到里邊的東西。
在這束光線的照射下,一張張慘白無比臉朝著我望了過來。
恐怖氣息一寸一寸的逼近,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吞噬著我的靈魂。
我試圖找到一點(diǎn)生命的聲音,卻只聽到我加劇的心跳,撲通、撲通……
滿屋子的紙人,有男有女,慘白的臉上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只有一張微微翹起的嘴,似乎在嘲諷著我,感覺陰森滲人。
更恐怖的是,有的紙人竟然是吊在半空中的,只能稍稍看到一雙腿在空中晃悠,晃悠。
而在紙人的中間,一個光溜溜的人正蹲在地上,那沾滿了血的手不斷的往嘴里塞著什么。
媽呀,是活尸,是那具活尸。
我的心怦怦亂跳,渾身顫栗,五臟六腑都在痙攣,食道收縮蠕動十分的難受,一股股惡心之感涌到喉嚨。
鮮血,從活尸的嘴角處淌了下來,嘴里發(fā)出嘖嘖嘖的攪動口腔的聲音,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鬼氣森森。
房間里都是殘肢斷臂,猶如修羅地獄般。
雖然是在白天,可這樣的氣氛,也是使人難以忍受的。我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厭惡,吐了出來。
想捂住嘴巴已經(jīng)是不在可能的了,嘔瀉物猛地一下噴到了窗戶上,就在這時,那活尸聽到了響聲,忽然扭過頭朝我看了過來。
屋子本來就很小,雖然我站在窗外,但不到2秒的功夫,那活尸已經(jīng)沖到了我的面前,這是在剎那間發(fā)生的事,我竟來不及躲避。
活尸慘白的臉,嘴角占滿的紅色鮮血,這臉就貼著我鼻尖的位置,眼中散發(fā)出惡毒的光芒。
用他那一雙充滿了死氣的眼睛死死的隔著窗戶盯著我。
這一眼,把我嚇得肝膽欲裂。
啪的一下,我背上重重的被人拍了一巴掌,嚇得我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直接慘叫起來。
“阿坤,阿坤!”老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fā)現(xiàn)老婆一臉驚喜的站在我面前,她身后還站著丈母娘和胖子。
這怎么回事?他們怎么又出現(xiàn)了?
我驚魂未定的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我躺在床上。
不對啊,我明明是站在丈母娘房間外,這么突然就躺床上了?
“總算是醒了,謝天謝地!”丈母娘雙手合十對著窗外不停地拜拜。
“阿坤,你怎么這么傻!要不是胖子救你,我真不敢想象會是什么后果,要是你沒了,要我怎么活??!”老婆坐在床邊拉著我的手,心疼的看著我,眼淚噗呲噗呲的往下掉。
我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扭頭看向胖子用眼神詢問他,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等會兒再說。
等到老婆和丈母娘退出房間,我趕緊抓住胖子的手,問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胖子疑惑的問,還用手放在我額頭上探了下體溫。
我一扭頭躲開他的手,說我沒發(fā)燒,就是不知道怎么了。
說完我把剛才所見到的都跟胖子說了一遍,讓他給我分析分析。
“你所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覺,你剛才跳進(jìn)糞坑里了!”胖子點(diǎn)了根煙,罵罵咧咧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為了救你,直接就跳進(jìn)糞坑,你聞聞,身上還特么的有屎臭味。”
“我跳進(jìn)糞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
“可不是咋的,就為了這個東西,我把你救起的時候,你手里還緊緊地握著這玩意。”胖子攤開手掌。
在他肥大的手掌心里,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枚很精致的鈴鐺。
四角鎮(zhèn)魂鈴!
我瞪大眼睛,差點(diǎn)沒嚇得背過氣去。
“你之前看到的,應(yīng)該都是這個東西讓你產(chǎn)生的幻覺!”
“這玩意還能迷惑人的心智?”我驚訝道,我就知道這玩意不是什么好東西,沒想到居然這么邪門。
“這玩意不光是能迷惑人的心智,還能殺人!”胖子拿著鈴鐺在手里搖晃,發(fā)出清脆的叮當(dāng)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發(fā)現(xiàn)胖子說到殺人這兩個字時,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陰沉的可怕。
就在這時,我手機(jī)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本不想接的,可手機(jī)一直瘋狂的響個不停,吵得人心煩。
“喂,誰啊!”我不耐煩的接起來吼了聲。
“大兄弟是我啊,你來村口接我一下,我找不到路!”熟悉的大嗓門在我耳邊響起。
是胖子的聲音!
胖子還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的抱怨,可我一個字也聽不進(jìn)去,腦子一片空白。
手一抖,手機(jī)從手中滑落。
胖子還沒到,那坐在我面前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