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生,醒了。”李青山停下架勢,閉著眼睛深吸幾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是無比的神采奕奕。
“師父,你這是打的什么拳啊,我咋從來沒見過,。”
李青山笑道:“這是龍虎山的體術(shù),是最基本的東西。其實沒啥大用,不過就是舒緩舒緩筋骨,讓人少生點病,有空你可以練練。”
說到龍虎山,我才想起來昨天拜師的事情后半部分全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師父,我昨天怎么睡著了,而且好像后脖子還有點疼?”
師父聽聞,自然是不想讓我知道我暈后發(fā)生的事情,急忙說道:“沒啥,沒啥,你這不是剛剛回魂嗎,魂魄和本體連接難免還有些不穩(wěn),忽然就沒了知覺,也算是正常。”
我點點頭,不疑有他,繼續(xù)問道:“師父,那拜師禮完成了?”
李青山臉色毫無異樣,打個哈哈笑道:“嗯,完成了。不僅完成了,而且祖師爺好像對你很滿意。”
他并沒有告訴我,不知道什么原因,龍虎山歷代祖師似乎極為抗拒讓我入龍虎山道門,甚至不惜顯靈來告誡李青山。
只是后來李青山用了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才讓祖師爺們松口,那三根香憑空熄滅又憑空點燃,就是最好的證明。
李青山徐徐說道:“虎生啊,如今你入了龍虎山的門,往后就算是個道士了,以后做事一定要謹慎,也要多行善舉。平日見義勇為不敢說,畢竟咱是道士,不是警察。但若是遇到妖魔作祟,一定要及時出手,決不能讓它繼續(xù)危害人間。
而且,就像我昨日所說,你雖然拜我為師,也上表了祖師爺,但你依然同我一樣,只能算是個外門弟子,而且終生不能以龍虎山弟子自居。日后你若是出門辦事,被人提及身份,也只能說自己是一位民間散休。”
“虎生,你我雖是外門弟子,但不可妄自菲薄,看輕自己。我們學(xué)的依然是正統(tǒng)的龍虎山道術(shù),所以就算龍虎山上不認同我們,我們自己也要認同自己。”
我點點頭,道:“我會的。”
李青山欣慰的點點頭,卻又好像忽然想起了啥,道:“虎生啊,把你脖子上的物件兒拿出來讓我看看?”
我一愣,心想可神了,師父是咋知道我脖子上掛著錦囊的?
我伸手解下錦囊遞給師父,“師父,你是咋知道我脖子上有東西的?”
師父沒回答我,只是把錦囊拿在手里,神情有些悲傷,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東西。
他慢慢打開錦囊,拿出里面的東西。里面是一張長方形的黃紙,折疊的整整齊齊。
師父打開黃紙,上面什么也沒有,只有被折疊的痕跡鋪就在上面。
師父輕聲道:“你問我是咋知道你脖子上有東西的?那我也想問問你,你覺得我是為什么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你爹的?”
“為啥?”我回答的很誠實。
“不瞞你說,這張黃紙原來是一張符咒,叫做驅(qū)鬼符,作用是驅(qū)除百鬼,不被邪氣鬼氣侵襲。只不過這張符紙戴在你身上,為你擋了十幾年的鬼氣,如今沒了作用,上面的符咒也消失了。”
我疑問道:“這么說,這張符跟您有關(guān)系?當年救我性命的道士不會就是您吧?還有,啥叫給我擋了十幾年鬼氣?我就這么容易招鬼?”
師父搖搖頭道:“別著急,我一件一件事告訴你。當年給你驅(qū)鬼符的人不是我,那人是我?guī)煹堋?/p>
當年他第一眼看見你,就推算出你是鬼節(jié)那天出生,而且是罕見的陰命。這種命格自出生就會受陰物糾纏,自幼被陰氣侵蝕,很少能活過五歲。
本來你也該是那樣,你五歲那年本來該夭折,但恰好我?guī)煹茉朴蔚竭@里,畫了驅(qū)鬼符,更是做法替你擋下劫難。
當年救了你之后,他還放心不下,又推算了一次,算出這張符紙只能保你十幾年。后來他幾經(jīng)轉(zhuǎn)折找到我,要我在十幾年后找到你,收你為徒。
要說我這師弟也真是神了,根據(jù)你的八字,竟然能算出十幾年后的今天你有劫難。論卜算之術(shù),恐怕八個李青山都比不上他。”
我好奇問道:“那您師弟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也是龍虎山的外門弟子?”
師父搖頭道:“并不是。我?guī)煹?,你那位師叔,不僅是正宗的龍虎山內(nèi)門弟子,而且還是龍虎山的當代天師!”
天師!
我心中不由激動起來,終于又說到天師了。前兩日我問師父啥是天師,他總是躲躲閃閃,不想談?wù)?,今天終于可以一聽為快!
“師父,到底......天師是啥?”
“天師就是龍虎山上最德高望重,也是道術(shù)最為高超的人,同時天師也是掌管整個龍虎山的掌門。龍虎山天師是代代相傳,每代天師只有一個,而且只有當代天師死后,才能推選下一任天師。”
我驚訝道:“那我這位師叔可算是厲害了!”
師父笑道:“那可是當然!畢竟我們的師父就是上一代天師。”
這次我就更被震驚到了,敢情您老人家也是天師的弟子?
難怪師父一提起龍虎山總會有一種幽怨感,同是龍虎山天師的弟子,師弟成為了下一任天師,而他卻連龍虎山的大門都邁不進去。
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就這樣,我們二人在院子里說著說著就過了很久,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
師父抬頭望了望太陽,忽然招呼我道:“虎生,走,快去吃飯。吃了飯收拾東西,咱們?nèi)ノ逑沔?zhèn)收拾那個鬼嬰去。”
“等等,師父。”
我叫住剛要進屋的師父,問道:“那那本龍虎天書咋辦?我現(xiàn)在也看不懂啊,要不......您先收回去?”
本來我就覺得這本書邪性的很,我看了兩眼,居然都覺得頭昏眼花?,F(xiàn)在聽完師父剛才那一席話,更加確信這本龍虎天書不是個簡單的東西,說不定就是師父的師父從龍虎山上帶下來傳給我?guī)煾傅摹?/p>
這么珍貴的東西,我可不能拿著。
精明如李青山,哪里會不清楚我的意思,他笑道:“那本書你就拿著吧,并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只是相當于龍虎山上每個人都必備的課本而已。你要學(xué)會龍虎山的道術(shù)還真的得靠它呢。”
“你要不說,我都忘了。那本書你每天都要看一頁,每天都要學(xué)會畫一種符咒。這是我給你的作業(yè)。”
我都多少年沒寫過作業(yè)了?這種事情想想就覺得頭疼,我急忙拉住他,“師父啊,我都看不懂,而且我看一眼都覺得渾身難受,你讓我咋看啊。”
李青山似乎極為喜歡看我這種跟吃了屎一般的表情,他笑道:“以前看不懂,那是你還沒拜過祖師爺,如今你拜過祖師爺了,自然也就能看懂,也不會難受。這姑且算是龍虎山對自家道法的一種保護。”
“啥?不是龍虎山的弟子還看不了這本書?”
師父這番話再一次刷新了我對龍虎山的認知。敢情道術(shù)還是高科技呢?
想到以后每天面對那本破書,我心里就有些煩,當?shù)朗烤彤數(shù)朗繂h,誰想到還要背書。
我不由嘟囔一句,“看半天書有啥用,外門弟子又當不了龍虎山的天師。”
我嘟囔的聲音極小,本以為師父聽不到,誰知道就在我話頭兒剛落,師父進屋的身形一頓。不過還好,他僅僅是停了一下,就進了屋子。
只是我并不知道,在師父進屋的時候,他的確聽到了我的牢騷,只是并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也輕聲說了一句。
“那可沒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