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情況?兩個鄭小飛?
李醫(yī)生扶著那個鄭小飛緩緩地走了過來,見我愣著不由得問我怎么了。
我笑了笑,說沒事,那個鄭小飛腳怎么樣?
李醫(yī)生說骨頭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看著那個鄭小飛問道,怎么樣?昨天那個牛肉面好吃嗎?
鄭小飛看了我一眼,眼神停留在了我手臂上裸露在外的紋身,瞥了我一眼,說還不錯,蠻好吃的。
“好了好了,回頭再聊吧,鄭小飛他還要做個全身檢查。”李醫(yī)生依舊掛著那副標準的微笑沖我說道,兩個人緩緩地進了病房。
“哥,那個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碗牛肉面我根本沒吃!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眼前的這個“鄭小飛”十分焦急地沖我說道,幾乎都快哭了出來。
我分不清哪個到底才是真的鄭小飛,但通過昨天的接觸拉看,眼前這個才是我認識的“鄭小飛”。
忽然間,李醫(yī)生從病房里沖了出來,直接扯著嗓子大喊,“護士!護士!2204的病人需要急救!”
緊接著,幾個護士和醫(yī)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這邊沖了過來。
我站在門口往里面看了看,鄭小飛隔壁床圍滿了醫(yī)生和護士,他們七手八腳地正在急救著那個老頭兒。
我還看見,在病房的那個桌子上,我送的那份外賣依舊原封不動的放在那。
嗯?我忍不住皺眉。
沒一會,那些護士醫(yī)生紛紛停下了動作,其中一個醫(yī)生在李醫(yī)生的耳邊說了些什么,李醫(yī)生忽然,雙腿一彎竟然跪在了床邊,埋頭痛哭。
護士和醫(yī)生紛紛拍了拍李醫(yī)生的肩膀,我隱約聽到了四個字,節(jié)哀順變。
緊接著,幾個護工推了一張擔(dān)架床進來了,那幾個人合力把那老頭抬到了床上推了出來,李醫(yī)生紅著眼睛跟著走了出來。
“李醫(yī)生……這是?”
李醫(yī)生抹了抹臉,“那是我父親。”
“節(jié)哀順變……”
“謝謝,有心了。”李醫(yī)生說完卻叫了個護士留下,說給病人做全身檢查,說完關(guān)上了2204的房門。
我感覺到有些不對,李醫(yī)生的態(tài)度和反應(yīng)似乎有些不對,但是哪里不對我卻又說不上來。
“哥,怎么辦?”
我楞了楞,隨手拉了個路過的病人,“哥們,你看得見他嗎?這個小伙子?”
那人看了看我,“你有病吧?這哪里有人?我看你該去精神科看一看。”說完甩開我的手走了。
“哥你看,沒有人看得到我,除了你。”鄭小飛哭喪著臉,跟死了爹一樣。
我心里感覺到不妙,這搞不好鄭小飛是死了啊,靈魂出竅,但是那個活生生的鄭小飛又該如何解釋呢?我沒敢告訴鄭小飛他可能已經(jīng)死了,因為我也不確定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我怕嚇著他。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又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通了,“喂!”
“江小龍先生嗎?我說來接你的,你方便的話現(xiàn)在到一樓門口,我們的車在這等你了。”
“哦。”
今天和昨天來電的人都不像有惡意,而且昨天的那個聲音似曾相識,所以我決定去會一會。
“哥,你要去哪,我怎么辦???哥!”鄭小飛見我要走十分焦急,我似乎成了他現(xiàn)在唯一的救星似的。
我說這樣,你先別急,你就在這等著,我去問問高人,遲點時候就回來,放心吧,我還沒出院,肯定會回來的。
鄭小飛哭喪著臉,讓我一定得回來救他,一定。
我到樓下的時候一輛黑色寶馬停在門口,幾個一身黑的壯漢見到我立刻把我請上了車。
看到他們說實話我已經(jīng)猜到七八分是誰找我了,他們一身的江湖氣,哼,除了他還有誰?
車在一家酒樓停下了,我下了車,為首的一個人把我?guī)Я诉M去,推開一間包廂的門,我見到了那個找我的人,果然是他,武龍。
“坐!”他伸手示意。
我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武龍沖一旁的手下擺了擺手,那些人退了出去,包廂里只剩下了我和他兩個人。
“知道你剛康復(fù)不久,我也沒敢點太多的葷菜,你隨意吧。”他指著一桌子的菜肴說道。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所謂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我直接就吃了起來。
正吃著,武龍忽然說道:“江小龍,畢業(yè)于蘇州農(nóng)學(xué)院,畢業(yè)后自己開過店,做生意做了四年,不過后來失敗了,之后就沾上了賭癮,欠了銀行和一些高利貸一共是……”
“干什么?查我?”我忍不住說道,說實在的,我心里有點怕,對方畢竟是黑社會大哥,但氣勢上我不能表現(xiàn)出害怕。
“我還查過,你和陳好在一起過,七年,對吧?”他看著我,依舊面無表情。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料想到這孫子會因為我和陳好的過去找我麻煩的,只是沒想到會是現(xiàn)在。
“行了。”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不耐煩地說道,“你想怎么樣吧?我是和陳好在一起過,但在一起七年,我他媽都沒和她睡過!”
武龍楞了楞,站起身,給我倒了杯酒,自己也斟滿了一杯,他端起酒杯,說,“哥們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說完,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端起酒杯,看了看他,也喝盡了杯中的酒,喝完了,我抹了抹嘴,說那你找我來做什么?醫(yī)院的錢是不是他付的,如果是的話我以后還給他。
他擺了擺手,說那些都是小事,先吃菜,多吃點。
我很不喜歡別人賣關(guān)子,我說你有事就說,沒事我就先走了,說著我起身就準備離開。
武龍趕緊把我攔住,說別,其實吧,他是有事想請教我一下。
我不覺好笑,說我一窮屌絲,送外賣的,還有事值得你請教?
武龍面露難色,忽然湊過來小聲地說,“那天……你在我家說看到一個小孩子,是不是真的?”
我一愣,原來他是為這個事來找我的,我不覺輕松了許多,拿起筷子夾了口菜,說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說信,然后他拉開了衣領(lǐng),說你看。
我看見他的脖子下,有兩個黑黑的小掌印,就像是中了武俠小說中的鐵砂掌一般。
我忍不住說道:“你自己造的孽你就得受著啊,指不定是你以前玩女人搞大了別人的肚子,然后把孩子打了,現(xiàn)在你兒子來找你報仇了,”
武龍趕緊說說:“雖然我是撈偏門的,但是我從來沒有搞大過別人的肚子,如果有的話我絕對不得好死。”
“那……”
武龍嘆了口氣說,想不到那件事是真的,只是要說的話,要從他父親說起。
話說武龍的父親三十幾歲的時候才生下了武龍。
卻不想武龍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在三四歲的時候還得了一場重病,看了好多醫(yī)生都說沒救了,最多只有幾個月的命。就在絕望的時候武龍的父親遇到了一個道士,說他能治好武龍的病,只不過會花很多錢,而且這方法會損陰德,以后也不能再結(jié)婚生子,命最多也只能活到三十歲。
聽到兒子有救誰還管那么多,立刻就給了那道士錢讓他救自己的兒子。
果然在七天之后,武龍的病痊愈了,活潑亂跳,那道士收了一大筆錢又叮囑了幾句,便揚長而去。
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那道士說得話被自然過濾了,沒人記得武龍只能活到三十歲……
“這些都是我爸臨走前告訴我的,起初我也沒當(dāng)回事,不過最近……”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對勁,有時候全身疼的就像針扎一樣,有時候還會莫名的流鼻血,去醫(yī)院檢查卻身體一切正常,下個月就是我三十歲生日了,我怕……”
我犯了難,說我雖然能看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但我不是醫(yī)生也不是道士,只怕是幫不了你,原本有個人可能能幫你的,但是他已經(jīng)死了。
聽到這,武龍失望地嘆了口氣,說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幾年他已經(jīng)努力在讓社團做正行生意了,不過看來這就是他自己的命吧。
“你怎么不找找當(dāng)年救你的那個道士?他已經(jīng)能救你一次,自然能救你第二次。”
武龍苦笑了笑,說他找過,但是沒找到,電話姓名什么都沒有,只知道他姓錢,這相當(dāng)于大海撈針。
“錢?錢大師?”
“你認識?”武龍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我尷尬地說道:“算……算是吧,只不過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他現(xiàn)在斷了條手臂,只怕是找到他也幫不了你了。”
“是嗎……”武龍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男人,只好說那牛鼻子老道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不然這樣,等我出院我去你家和那小鬼談?wù)?,捉鬼治邪我不會,但說不定靠我的口才能和那小鬼談妥了呢?現(xiàn)在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武龍尷尬地笑了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武龍那幾個手下把我送回醫(yī)院的時候還塞給了我一個信封,里面一沓厚厚的鈔票估摸著得有一萬塊錢,為首的人說這是他們老大的意思,希望別讓他們難做,我自然是收了下來。
說實話,武龍這人感覺還行,我反正也說了只是和那小鬼談一談,能不能救他是另外一回事了,想著想著我竟然幻想起他死后我接手了他的一切包括陳好……我不覺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真是異想天開。
剛上樓,我就看見鄭小飛趴在自己的病房前鬼鬼祟祟地聽著什么,見到我他立刻扯著嗓子喊道:“哥!快來!你快來!”
我走了過去,剛準備說話,他就對我做了個手勢,“噓,你聽,哥,你聽!”
我皺了皺眉,靠近了病房門,里面?zhèn)鱽砹藘蓚€人的聲音。
“爸,感覺怎么樣?身體還不錯吧?”
這是李醫(yī)生的聲音,他說爸?他爸不是早上剛?cè)ナ绬幔?/p>
“嗯!還行!”
這是鄭小飛的聲音,等等,李醫(yī)生沖鄭小飛叫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