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孩子的母親就是被那女鬼害死的?”聽到他這么說我忍不住叫出聲來,“什么意思?”
男人嘆了口氣,說一言難盡,其中的故事很長,總之就是他和媳婦不小心冒犯了那女鬼,卻不想就這么招來了殺身之禍,原本以為媳婦死了那女鬼就會放過他們了,不想陰魂不散還追著他們。
我皺了皺眉,問他到底怎么冒犯那女鬼了,導致那女鬼這么死纏爛打。
男人皺了皺眉,說具體緣由不太方便說,他們也是無心之失,卻不想那女鬼那么小心眼,一直這么死纏爛打。
說到這他看著我,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我剛才隨隨便便幾下就把女鬼給嚇走了,說我肯定不是一般人,希望我能救救他。
第一次被人這么像拜菩薩一般地跪著我真是很不習慣,而且我不太想管這個閑事,自己的神就夠我煩的了。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說我其實沒什么本事,我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過倒是可以幫你找大師看看。
男人一聽臉色有些難看,說他明天一早就要帶著孩子去外地了,怕是來不及了。
“去外地?”
他尷尬地笑了笑,說他們這種跑工地的,經常四處跑,沒個固定的住所,孩子也就跟他們吃苦。
我想了想,說不然這樣,我手臂上紋的是什么什么驅鬼符,具體什么名字我也不記得了,你拿紙筆來,我依葫蘆畫瓢給你畫幾張,到時候女鬼再來你也可以抵擋。
他連聲說好,立刻拿了幾張紙和一支筆給我。
說實在的,林扎紙在我手臂上刻的這些個玩意還真蠻難模仿的,我愣是照著畫了好久才畫好了一張。
“行了,你就照著這個臨摹吧,不說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還是有的,有了這個應該能對付對付女鬼。”
男人連聲感謝,我見時間不早了,擺了擺手就走了。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三點多了,夜有點涼了,看樣子今晚應該不會有單子再派給我了,我索性就鎖了門準備直接回家,沒想到剛騎到半路上,手機又響了,嗡嗡嗡、嗡嗡嗡……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您有新的外賣訂單,請及時處理……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什么情況?怎么還是剛才那個地方的訂單?那男人搞什么?難道又遇到那女鬼了?還是給他畫的符丟了?
沒辦法,遵循馬飛叮囑的公司規(guī)章制度,我只好調轉車頭往“夜色”趕去。
去“夜色”取了餐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那筒子樓,到門口的時候我卻傻了呀,門開著,里面一個人也沒有,那男人和小孩就仿佛消失了一般竟然沒了蹤影,什么情況?這來回也不過兩小時,這兩個大活人就不見了?那男人不是說白天才走嗎?怎么現在這回就走了?
難道是我看錯了?他們兩也是鬼?不應該啊,那小孩不怕我手臂上的紋身,肯定不是鬼。
忽然間背后陰風大作,我感覺到了不妙,還沒容我反應過來,一陣狂風吹過,我沒站穩(wěn)直接摔進了屋子里,嘭!門一下子狠狠地關上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我能感覺到這個屋子里除我以外還有一個人,不,準確地說應該是還有一個鬼。
雖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鬼了,但這種感覺還是讓我難免頭皮發(fā)麻,渾身每一根的汗毛都戰(zhàn)栗了起來。
我擼起了兩個袖管,對著空氣大聲說道:“來啊!我不怕你!有種你就來?。?rdquo;
沒有人回答,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邁開步子想要離開這里。
“你為什么要幫那個人渣?”忽然間一個哀怨地聲音從角落里響起。
我一驚,立刻尋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但那里什么也沒有。
“人渣?”我冷笑了笑,仔細地觀察著四周,“那你呢?糾纏著別人不放這樣好嗎?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哪里得罪你了,但是別人媳婦都被你害死了,你就放過他們吧,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孩子不容易的。”
“他胡說!”女鬼尖銳的叫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胡說?
那女鬼繼續(xù)說道:“我本以為你可以幫我,沒想到你卻害了我和我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好不容易找到的!”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那是我的孩子!而那男人,是人販!專門販賣小孩的人犯!”女鬼的聲音凄厲,刺激著我每一寸的神經,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洹?/p>
“什么?你說什么?”
那女鬼終于露出了身形,她低著頭,長發(fā)垂地,哭喪著臉說道:“那是我的女兒,叫果果,一年前我因為得了絕癥所以寫好了遺書,那一天是我準備這一生最后一次帶果果去游樂場玩的,我希望在我走的時候,她也能有快樂的回憶,但沒想到也就是在那一天,她被人拐走了。”
女鬼越說越傷心,竟然能小聲地抽泣了起來。
她繼續(xù)說道:“我拼了命地找,但還是沒有找到,我傷心欲絕,從家里的窗口跳了下來,我本就是該死之人,卻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自己這輩子最終的人丟了,把最愛的人的心也傷了,整個家都是因為我而散了……
我腦袋嗡的一下子就炸了,如果她說的全是真的話,那我豈不是放走了一個傷天害理的人販子?那人販子本該被她掐死的,我卻還救了他?
“嗯……那個……你的話我憑什么相信?”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冷靜地問道。
女鬼苦笑了笑,說她拿不出任何東西證明,但她以她女兒的命發(fā)誓,如果她的話有一句假的,她和她女兒就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這個毒誓的真實性雖然無從考究,但我還是選擇相信,因為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母親會拿自己女兒的性命來做賭注。
“那……那我該怎么幫你?”
“幫我找到果果,送她回家。”
一分鐘后,我騎著車載著女鬼往火車站的方向駛去,一邊騎我一邊打通了肥揚的電話。
“喂~誰???”
“喂!肥揚!起床了!有個案子!”
“案你妹,你誰啊,老子休假,掛了!”
“你他媽的!我是江小龍!出事了!有個人販子拐了小孩子!”我?guī)缀跏菦_電話那頭嘶吼著。
“什么?你說什么?”電話那頭的肥揚也似乎醒了。
“現在!火車站!封鎖!有個人販子要帶著拐來的小孩跑路!”
十分鐘后,我到達了火車站,肥揚也已經和一眾警察到達了。
我氣喘吁吁,斷斷續(xù)續(xù)地對肥揚說,“大概四十多歲,人民工打扮,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叫果果,長得蠻水靈的,那女孩是他拐來的,快!再晚……再晚就跑了!”
肥揚咬了咬牙,對我指了指,“行!我信你!都跟我來!不管結果如何,鍋我來背!”
我和女鬼互相點了點頭,在火車站瘋狂地尋找著,然而,我們找了很久,卻一無所獲……
“你小子,情報準不準確?”肥揚撐著腿其喘噓吁地沖我問道:“你大半夜地把我叫起來,如果撲了空,這尼瑪回所里黑鍋我是背了,到你家我也讓你好好背背鍋。”
我看了看女鬼,她哭喪著臉,沖我搖了搖頭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
“會不會坐汽車?”
“你他媽的有沒有常識?現在這個點汽車站還沒開門呢!”
我思考著,那看樣子應該絕對還沒有出城,按照時間點來算,他如果沒有來火車站連夜走的話,那應該還在筒子樓附近不遠。
我對肥揚說了我的猜測,他咬著嘴唇看著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我。
“好吧,那行,我……”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皺了皺眉立刻接了起來,“趙所長,對對對,我是,不是,我這個有……哎!好!哎哎!好!行!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看著我嘆了口氣,一擺手對其他人說了一個字,撤!
“哎別?。》蕮P!真的!你要相信我!”
肥揚嘆了口氣,“不是我不相信你,現在是我老板不相信我,好了好了,我已經幫你背了黑鍋了,哥們夠義氣了。”
“不是肥揚,真的,你相信我,他肯定還在市里。”
肥揚低著個腦袋像個打了敗仗的士兵,忽然轉過頭看著我,“對了,沒問你,你這些消息,哪來的?”
“我……那個……”我不知道怎么和肥揚說,難道和他說是一個女鬼告訴我的?
“算了……做兄弟的相信你,但目前看來,幫不了你。”說完,肥揚帶著那一幫警察離開了。
女鬼哭喪著臉問我怎么辦。
我一咬牙,說沒警察幫忙我自己也能幫你!
我騎著車回到了筒子樓,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穿梭著……天快要亮了,我卻一無所獲。
“天快亮了……我的時間不多了,過了六點,我們就像你們到晚上一樣,需要到黑暗的地方休息了……”女鬼坐在我的身后,她的語氣越來越微弱。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就算不睡覺也要幫你找到!”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當太陽完全升起時,我的小電驢也完全沒電了,女鬼也不見了。
我就像是個流浪漢一般在大街小巷里漫無目的地尋找著,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許是被那個女鬼所觸動了,也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很明白一個沒有父母的小孩生活是怎么樣的。
即使女鬼騙我的話也認了,因為那樣的話至少證明小女孩不是被拐走的。
終于我再也推不動小電驢了,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下,喘著氣我點上了一根香煙。
猛吸一口,我抬頭吐出了煙圈,等等!那是什么?
我定睛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在電線桿偏高的位置上貼著這么一個小廣告:大量出售小孩,五到六歲,殘廢程度不等,量大優(yōu)惠,聯(lián)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