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圓宏大師那副欣喜的表情,我實在是不想打擊他,并且我也沒準備說出真相,因為說出來了,以這位大師的尿性,肯定不會讓一個普通人去涉險。
“嗯,所以,這林青就交給你們找了,另外你們說的時候盡量把危險度往小了說,這林青雖然有本事,可也比較膽小,主要還是讓他放心。”我補充了一句。
“林青是吧,行,這事交給我吧。”朱教授十分樂意的接過這個艱巨的任務。
我已經(jīng)能想到林青那可憐的孩子是怎樣的不情愿,然后為了自己的名望,還不得不答應的痛苦表情,沒辦法,給鬼當誘餌什么的,現(xiàn)在除了在乎名節(jié)的林青,其他人肯定不愿意干。
“對了,這事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張旗鼓,我不想惹太多麻煩。”我想了想,問道。
圓宏大師看了朱教授一眼,笑道:“這事貧僧可做不了主,還得問校方。”
朱教授則很尷尬的看著我:“初九啊,這事,可能沒辦法低調(diào),因為最近鬧鬼搞的人心惶惶,學校需要大肆宣傳圓宏大師做法來消除大家的戒備心。”
“那你們發(fā)新聞的時候,別帶上我的名字總可以吧。”我降低了要求。
朱教授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倒沒問題。”
接下來,我與圓宏大師又商量了很多明天驅(qū)鬼的事宜,包括一些細節(jié)方面,比如萬一失敗了,后路該如何之類的。
當我出了門,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王振兵見到我回來,還不忘打趣一番。
第二天早上有課,我很早便起了床,學校在昨晚很遲的時候就在官網(wǎng)上發(fā)了公告,這次標題很響亮,上面寫著【圓宏大師與我校驅(qū)鬼神相林青大師合作驅(qū)鬼】,內(nèi)容就是介紹了兩人的名氣,然后詳細解釋了下上一次驅(qū)鬼失敗的原因,然后公告指出這次因為有林青大師的參與,驅(qū)鬼一定會圓滿進行。
這則公告一經(jīng)發(fā)出,被學生們紛紛轉(zhuǎn)載,這個東湖大學城都鬧騰了起來。
在一陣激烈的探討聲中,我總算是上完上午的課,到了下午,我便乘上公交來到了古街。
在棺材鋪前,我好奇的又往一旁的正門那里瞧了瞧,正門生意依舊很好,看起來,余連唐沒有到處詆毀棺材鋪的名聲。
而棺材鋪的那個盧大師被抓進了局子里,也絲毫沒影響棺材鋪的運作,看著里面許許多多穿著道袍的師父跟顧客有說有笑的,我就搖了搖頭,這些神棍溜須拍馬被人恭謹成大師,反倒是真正的大師,比如李老頭那般的卻被當成了真正的神棍,這世道,當真驗證了一句話,好人不長命,壞人萬萬年。
這讓我堅定了不出名,不強出頭的信念,有名的人會被一些大財團,大勢力看上,你要是幫,幫不好了,讓他們不開心了,你就得遭罪,要是不幫?結果就不用說了吧。
棺材鋪我已經(jīng)兩個晚上沒來了,雖然老余頭要求我每個晚上都來開門,可因為鬼姐姐和林婉君的事,我這兩天根本沒有精力再來開門,這事旁邊的棺材鋪正門那些個員工可都看的清清楚楚,到時候老余頭要是問起來,我也只能認栽了,不過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家財萬貫,少個兩天,賠點錢,應當不算啥。
我今天這么早來棺材鋪,就是因為晚上學校那邊有事,所以早來開上一會,彌補一下這兩天沒開門的損失,順帶著準備點家伙晚上用。
雖說這家棺材鋪主要對死人開放的,但活人要的東西它也賣,所以早晚反倒顯得不是很重要,老余頭也說,晚上有開就行了,那我晚上開一個小時不也是開么,聽起來這似乎有點糊弄人,然而我也是沒辦法不是。
開了一下午的棺材鋪,期間倒也算平靜,死人是沒有,活人更沒有,偶爾兩三個人從門口經(jīng)過,也只是往里看一眼,當看到旁邊更大,更豪華的正門后,毫不猶豫的就會走進正門,畢竟這棺材鋪連個名字都沒有,就劃在徐記棺材鋪的旁邊,有活人來,才真的奇怪了。
到了晚上差不多六點半,我才關上了門,這次,我從棺材鋪里拿了不少好東西,當然,錢都是照付的,我是不信老徐頭走前沒對過庫存,萬一要是少了什么東西,錢卻不夠,難免給他瞧不起,那種事,我可不干。
回到學校后,我又去了躺宿舍,之前那次除鬼留下的文房四寶那些東西還在寢室存著,我順帶著就去拿了過來,這些東西,能用就用,再花錢買那就是冤大頭。
當我到手術樓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了。
我跟著旁邊的人問了下時間,一聽已經(jīng)七點多,心知自己是遲到了,便趕忙往手術樓樓梯前走去。
我擠開人群,這才發(fā)現(xiàn),圓宏大師和一群徒子徒孫正坐在樓前敲著木魚,念誦著經(jīng)文,而林青,則還是穿那一身十分裝逼的金黃道袍,一手持桃木劍,一手握招魂鈴,站在一旁,對著這些圍觀的人群拼命的打著招呼。
我打量了四周,當看到了人群中的朱教授后,便連忙繞過人群,在身后拍了拍他。
“嗯?”朱教授疑惑的轉(zhuǎn)過身子,當看到是我后,這才急道:“初九,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啊,現(xiàn)在學生們還以為我們出了什么問題呢。”
“呃,有事,耽擱了,朱老師,你幫我跟圓宏大師說聲我到了吧,我膽小,要是被這么多人看著,我怕等下我會不利索。”我不好意思的笑道。
朱教授昨天就曉得我不想出風頭,便點點頭,走到了盤坐著念經(jīng)的圓宏大師身旁,然后低下頭,說了幾句。
圓宏大師聽完后,朝我這里看了一眼,當他看到我后,朝我微微頷首。
我也回了一個。
那圓宏大師這才站起了身子,對著一旁的林青說了什么。
林青聽到后,神色自如,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然后握緊了手里的桃木劍,緩緩的走向手術樓。
看著林青那十分平穩(wěn)的步伐,我真的是佩服他,一個人能為了名聲這么豁出去也當真難得了。
當林青走進手術樓后,我就聽得外面的人紛紛議論起來:“怎么圓宏大師沒進去?單單只讓林青大師進去了?”
“對啊,這是怎么回事?”
當林青進去了大約五分鐘,這種議論聲還是不斷,可就在這時,手術樓上,傳來一聲鈴響。
我和圓宏大師互相對視了一眼,圓宏大師當即與一眾徒子徒孫沖進了手術樓,而我則趁著大家伙的注意力圈在圓宏大師的身上,也渾水摸魚的摸了進去。
這招魂鈴是昨日我與圓宏大師訂下的想法,林青引鬼時,只要鬼魂一出現(xiàn),就讓林青搖動這招魂鈴,既能讓鬼魂不舒服,拖延時間,又能通知我們。
所以他這一搖,我們便知道,錢耀國,出現(xiàn)了!
圓宏大師沖在最前面,身后是他的徒子徒孫,大約有六人,而我,就攙和在這些徒子徒孫里。
我們一口氣跑上了頂樓,我們繞著頂樓的走廊跑,在一件開著門的實驗室前停了下來,我對這個實驗室可謂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第一天在學校遇鬼,我就躲在這里面,這可不就是那個姓陸的學姐以及錢耀國尸體所在的那間實驗室嗎。
我擠開那些小和尚,跟著圓宏大師進到實驗室里,然后就看到里面,林青滿臉驚恐的看著我們,他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手術臺,我們這才看到,手術臺上,一具尸體正躺在那里,圓宏大師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個手電筒,打開手電筒一照,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尸體,竟是錢耀國的尸體。
他的尸體,如果我沒記錯的,不是被警方拉走了嗎?就算警方檢測好了,那也是送回錢耀國家安葬了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孽畜好生聰明,竟然懂得詐我們出來!”圓宏大師沉聲道。
我聽他這么說,像是明白了什么,對著圓宏大師問:“你是說,這是那個鬼魂故意用來嚇林青的?”
“不錯,林施主著了它的道了。”圓宏大師眉關緊鎖,他看了眼林青,卻是唉聲嘆氣道:“林施主你……哎……”
林青聽到這話,當即有些不開心了:“大師,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當時也有些不滿,當即說道:“大師的意思呢,就是你這個傻叉,連鬼和尸體都分不清,一看就是西貝貨。”畢竟我當時花錢買了這么多東西,到頭來白跑一趟,要是錢耀國學長警惕心重了,以后想逮到他,那可就難了。
林青聽到我的話,那氣的就往我這邊走來:“你小子又誰呢,大師沒說什么,你插……”
當林青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他瞪大了眼,指著我罵道:“我去,是你小子啊,你小子真有種,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真當我不會……”
“林施主,休得妄言!”圓宏大師卻是喝了一聲。
林青當即委屈的看著圓宏大師:“大師,你這可不能怪我,你說一具尸體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里,是個人都以為鬼出現(xiàn)了吧?”
圓宏大師搖搖頭,嘴上卻喃喃道:“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