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的這話,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以前追求過我?這話私底下說說還可以,哪有這么往外說的?我重新的打量起一雙眼睛中只有中年男人的張瑤,什么時候起,她變得這么虛榮?
中年男人卻是絲毫不在意的點點頭,他伸出一只手,笑道:“初九小兄弟,幸會。”
我看了看他的手,心情頓時晴轉(zhuǎn)陰,我嘿嘿一笑:“這位先生,跟別人打招呼的時候,先報上自己的名字不是最基本的素養(yǎng)嗎?”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僵,這才又補充道:“初九小兄弟說的是,鄙人江燃。”
我這才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江燃十分紳士的一笑,然后松開了手,對著張瑤說道:“外面有幾個生意上的伙伴還在等我們呢,這個生意起碼幾十萬上下,去晚了,可就沒了。”
江燃說的時候故意重重的在幾十萬上面說的很重,說完,便挽著張瑤的手朝外走去,看上去真的像是很著急。
“以后啊,少跟你這些同學打招呼,萬一人家賴上你了怎么辦?”江燃轉(zhuǎn)頭看著張瑤,故意將聲音抬高了一些。
我承認,我被氣到了,有錢了不起?。坷献記]錢怎么了,怎么了?
正當我怒氣沖沖的坐到椅子上的時候,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撞在了江燃的身上,將江燃撞的一個不穩(wěn),就坐在了地上,一杯紅酒從白色的身影身上灑向了江燃,淋了個大滿頭。
“呀,對不起。”那個白色身影充滿歉意的望著江燃。
這撞擊吸引了不少家屬,我當然也看了過去,撞上江燃的白色身影,正是一身白裙子的林婉君。
此時此刻她一只手端著一杯灑了沒多少的紅酒,另一個手拿著一塊三角形的蛋糕,很是慌張無措。
“你眼睛長……”江燃很是惱火的大聲呵斥著,可當他頭抬到一半的時候,卻怔住了,傻傻的盯著林婉君。
張瑤趕緊的將江燃攙扶起來。
可起來后的江燃,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著林婉君。
“你……”江燃朝著林婉君伸出手。
林婉君卻是往后一躲,她戒備的看著江燃:“大叔,雖然我撞了你是我的不對,可你也不該想吃我豆腐吧。”
江燃動作一頓,隨即縮了回去,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領(lǐng),然后很是紳士的朝著林婉君一鞠,笑道:“這位美麗無比的女士,請問你能留下你的芳名嗎?”
當江燃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甚至看到林婉君整個身子都抖了一下,她一臉嫌棄的繞過江燃,邊走,邊提防著:“大叔,你都這么老了,還吃嫩草啊。”
江燃臉色一沉,可他還是擠出了笑容:“鄙人乃江氏集團的二號股東,江燃,希望有幸認識一下這么美麗的小姐。”
林婉君沒回話,她蹦蹦跳跳的朝我走來,走到我前面時,突然的,一把挽住我的肩膀,這讓我觸不及防,而接著,從她嘴巴里,撒嬌似的憋出了一句極度肉麻的話,肉麻到,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
“初九哥~~我喂你吃蛋糕好不好?”
說著,林婉君就將那塊蛋糕湊到了我嘴邊。
我湊到林婉君耳邊,小聲道:“你今天抽了哪門子的瘋?”
林婉君卻是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咬牙切齒的嗔道:“吃嘛!”
我看著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家屬,尷尬的笑了笑,然后輕輕的咬了一口。
對面的江燃臉色陰沉無比,他一甩手,將自己打濕的西裝脫下,重重的吐出一個字:“走!”
眾家屬見鬧劇結(jié)束了,便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當真是收放自如。
張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燃,立馬上去想要挽住江燃的肩膀,可江燃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當即將手抽了出來,往外加快了不少。
“我這次演的怎么樣?”林婉君突然在一旁小聲的說了句。
我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原來林婉君這是故意給那個江燃好看吶,我暗下給她一個大拇指。
旋即又問她:“你怎么知道他們兩給我臉色看呢。”
林婉君笑了笑:“他們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明白人一眼就看懂了。”
“厲害!”我又咬了口蛋糕,這蛋糕味道的確不錯,不虧是富豪們的甜點。
林婉君看了那個被我咬了大半的蛋糕,立馬上前奪了下來,心疼道:“你還真吃???為了幫你了,我可是連從外面拿的紅酒都撒了,你還吃我的蛋糕。”
“這不是你讓我吃的么?”我十分無語。
“那叫裝樣子懂不懂!”林婉君很是賭氣的將我吃掉的半個蛋糕又塞到了我的嘴里。
在我和林婉君說話之際,靈堂內(nèi)突然傳出了一陣陣誦經(jīng)的聲音。
我小時候見多了喪事,知道這是道士在超度的步驟,這個階段道士念得經(jīng)文有很多,也很雜,主要還是根據(jù)道士會擅長什么,念什么,最常見的有太乙度亡救苦經(jīng),度人經(jīng)等等。
這超度的經(jīng)文可不只是單單在念,在現(xiàn)代,為了追究好聽,時尚,已經(jīng)演變成了類似唱戲一樣的腔調(diào),高低有序,十分的耐聽。
盧道長唱著唱著就從靈堂里的那塊白布里走了出來,他手持香燭,唱上一會,便朝靈堂的主位方向持香拜一拜,唱腔高亢,倒是頗為正式。
那些家屬則全部跪著,就連我和林婉君也不敢再坐著了,而是找塊角落蹲了下去。
超度的儀式需要很久,我看著盧道長走來走去,卻是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妙。
因為整個靈堂來盧道長念誦經(jīng)文的那一刻開始,一股奇異的香氣便越來越重,現(xiàn)在沒人察覺,是因為香的氣味也很重,所以掩蓋了那種氣味,我從小學習無名書籍上的法術(shù)用了不少香,早就對香的氣味敏感無比,所以這香的氣味里只要混了別的氣味,我能一下子就聞出來,這種香氣很香,可你只要用力一吸,就會惡心想吐,不知不覺,我腦中突然蹦出兩個字——尸香。
如果是尸香,那問題,可就大了。
盧道長念著念著,似乎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我看到他的眼神正在到處亂轉(zhuǎn),便也知道他已聞出了不對。
可能是這種香味太不對勁了,本來要念一小時的經(jīng)文僅僅念了二十分鐘,盧道長就停下了。
他將手上的拂塵一抖,高亢的喊道:“準備起棺!”
可就在盧道長念完這句話時,突然不知道哪來的風,在靈堂內(nèi)掛了起來,那面紅色的“奠”字布在風中抖動起來。
這可把那些家屬們嚇壞了,紛紛的磕起了頭。
胖男人此時也走到盧道長身前擔憂的問道:“盧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盧道長示意胖男人不要擔心,他十分冷靜的說道:“無妨,這是老爺子知道要下葬了,高興呢。”
“那就好,那就好!”胖男人松了一口氣。
而我,則臉色凝重的拉了拉林婉君的衣袖。
“干嗎?”林婉君疑惑的看向我。
“等下出殯的時候,萬一起尸了,咋就拼命的跑,知道不。”
“為什么?”林婉君不解的看著我。
“你別問為什么,反正這風絕對不是高興的風,這五千塊,怕是難以到手了。”
在我和林婉君說話的時候,胖男人看了過來,他指了指那塊白布的位置,示意我們該去后臺準備抬棺材了。
我和林婉君點點頭,便和另外八個童男童女一同往白布后面走去。
當我們走到白布的后面,看到那個棺材時,我卻是重重的倒吸了一個涼氣。
在我眼前的那個棺材,它是豎著的,并且,棺材底端接著地面,更讓我感到寒心的是,這口棺材正是深厚的碧綠色。
我想起了黑無常的話,終于明白了那股不安來自何處。
這個老家伙,兇的不得了?。?/p>
因為我倒吸涼氣的表情比較夸張,盧道長還有其他幾位童男童女都朝我看了過來。
“小友,你這是怎么了?”盧道長笑著問道。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這靈堂,這棺材,都是你弄的?”
盧道長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瞇著眼睛很是得意的點點頭。
我冷笑一聲:“為道者,你這么做,不怕以后不得好死么?”
盧道長眉關(guān)緊鎖:“你在罵我?”
“小伙子,這是余家,你再出言不遜,信不信我讓你滾蛋。”一旁的胖男人厲聲喝到。
“哼,馬上要出殯了,我要是走了,你去哪找童男去?”我可是一點也不怕這威脅。
“你!”胖男人那張圓鼓鼓的臉氣的通紅。
“放心吧,我既然接著這個活,就不會走,但是我可說好了,萬一出了出乎意料的事,我有義務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放棄這份工作。”
胖男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盧道長則是十分平靜的笑道問道:“小友,這出乎意料的事是為何意?”
“笑,等下有你哭的時候。”我一點好臉色也沒給盧道長留下。
盧道長愕然,然后苦笑的搖搖頭:“既然如此,那我就講解下等下起棺后的一系列動作吧。”
接著,他就開始為我們說明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
這八人抬棺,是棺材最好的講究,也叫八臺,其中,因為要上山,所以在棺材后面的人是最危險,上山階段最累的,而我,很不幸,被分在了左后方。
盧道長十分隨意的分配者職位,可我明白,這老家伙,絕對是在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