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林婉君,林婉君也任由我打量著,她原地轉了一個圈,露出一絲撫媚的神色:“怎么,迷上我了?”
我連忙咳嗽兩聲,好奇的問:“你這套禮服哪來的?”
“家里給的啊。”林婉君毫不在意的回答到。
我眼皮跳了跳,家里給得起這種禮服的,非富即貴啊,你一個有錢人家跑來干這晦氣的事干什么?五千在你眼里算個啥?
既然林婉君不是為了賺錢,那只能是……我心虛的到處看了看,轉移話題道:“上次那個姓余的胖男人呢?”
“那呢。”林婉君往我身后指了指。
我回頭一看,才看到,上次那個胖男人正朝我們這邊一路小跑而來。
“哎呦,兩位,你們怎么還在這呢,盧大師馬上就要做法了,兩位趕緊的去化妝,換衣服吧。”胖男人喘著粗氣,很是著急。
“化妝?”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胖男人一把拉了過去,而林婉君也是一臉疑惑的跟在身后。
胖男人將我和林婉君帶到了別墅的一個側房中,他敲了敲門,很快,里面一個中年女人便開了門。
“還有兩個找到了,快幫他們化妝。”
胖男人將我和林婉君推入房間,然后又風風火火的往其他地方跑去,顯得很匆忙。
在進入房間后,我才打量起這個房間,一個鏡子,一個放著各種化妝品的梳妝臺和一張椅子。
中年女人走到椅子前,朝我們拍了拍椅子,示意我們過去。
化什么妝?我和林婉君大眼瞪小眼的,都是一臉疑惑。
雖然不解,但我還是坐了上去,接著,那個中年女人開始拿著臺上的化妝品給我一點點的畫著。
隨著我的妝化好,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臉被抹上了厚厚的一層粉,更重要的是,我的兩個臉頰還畫上了兩個碩大的紅圈圈,不僅如此,在我嘴唇中間,還上了兩點口紅,怎么看怎么滑稽。
化完妝還沒完,中年女人又拿了一套衣服給我,讓我去內間換。
那是一件帶著斑點的大褂,還附帶著一頂同樣花紋的帽子,帽子像是反蓋著的半個西瓜,整套服飾,像極了清朝時期那些地主家的穿著。
當我換上衣服后,一出來,林婉君就笑的直捂肚子。
“木初九,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林婉君笑的實在是沒力氣了,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
“像什么?”我看著她,眉頭皺了皺。
“就像港臺那邊僵尸片里的紙人。”林婉君說到這里,又忍不住在那里笑著。
我往鏡子那照了照,臉色一僵,這哪里像紙人,更像是死人啊,哪有這么打扮人的?可我畢竟是來賺錢,胖男人要我做什么,我還不得乖乖的做?我只得認命一嘆。
在我之后,林婉君也被中年女人化了妝,只不過令人氣憤的是,林婉君的妝容跟我的根本不一樣,人家把林婉君化的可漂亮了,就跟那仙女似得,完事了還遞了一件白色的長裙,給我看著直瞪眼,乖乖,這抬棺材的跟開路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等林婉君換完衣服后,還不忘給我拋媚眼,看的我的眼皮直跳,她肯定沒再挑釁我……肯定。
我們化完妝后,中年女人便帶著我們走出了這個側房,朝著正中央的靈堂走去。
中途路過院子的時候,周圍的人紛紛朝我們看來,我都想自己的頭埋了,倒是林婉君高傲的抬著頭,一副白天鵝的姿態(tài)。
可能是我們之前已經(jīng)有這樣打扮的童男童女走過了,那些上流人士也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并未過多的看著,讓我直覺得慶幸。
當我們來到靈堂的時候,里面已然是哭聲陣陣了,這是別墅的主房,現(xiàn)在則被布置成了靈堂,里面基本上都是死者比較親的家屬,這些人披麻戴孝,跪在房間的大廳里,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在靈堂的里側掛著一張大大的白布,白布上寫著大大的“奠”字,字體是紅色的,死者的棺材不出意外,應當就在這“奠”字的后面了。
白布下同樣是一個鋪著白布的臺子,臺子最里端放著死者的遺照,往外點,便是兩根白色蠟燭和一個香爐。
我看到這大大的紅色“奠”字,卻是眼皮一跳,這字所在的白布幾乎上下幾乎籠罩了整個房間,字體在中間,前面這些親屬跪了一地,這就導致那個紅奠高過了這些親屬的頭部,這種感覺,很不好。
靈堂里,胖男人正在到處指揮著,他一看見我們來了,立馬興高采烈的迎了過來:“兩位,再過十分鐘,盧道長就會做法事,等盧道長做完法事,你們就到后面去抬棺,到時候,盧道長會告訴你們怎么抬,怎么走的。”
我點點頭,隨口問道:“這靈堂的布局是盧道長布的?”
胖男人得意的笑了笑:“可不是嗎,是不是覺得很大氣。”
“那個‘奠’字也是盧道長弄的?”我又問。
胖男人點點頭:“是不是覺得這紅色的‘奠’字少見?這可是盧道長特意給我們布置的,他說這紅色的‘奠’字顯福,可以將死者的福運賜給前方的家屬。”
“紅色的確喜慶,可紅色也代表鮮血,陰氣這么重的地方,余先生不怕這紅色會轉喜為災?”其實我不懂墓葬,也不懂這里面的道道,只不過我在一進來的時候眼皮就直跳,莫名的覺得這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才有這么個問法。
胖男人擺了擺手:“放心吧,盧大師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預料不到這些,兩位還是先去旁邊休息一會吧,等下還要干重體力活呢。”
可能覺得我問的晦氣了,胖男人臉色有些難看,他指了指廳堂一側的凳子。
見此,我也就沒心思再了解下去了,雖然那姓盧的很貪財,可說不準真有些本事呢?畢竟我不懂墓葬這一行。
我和林婉君走到房間的西側,隨便找了兩張凳子坐了下來,在我們對面那側,也站了八個我們這樣的打扮的男女,想來就是盧大師找的了,只不過那八個人年齡看上去十分大了,怎么看,都跟童男童女搭不上邊。
這時,林婉君突然跟我說了聲尿急,便跑了出去,房間里就剩下了我單獨的坐在西側。
這個時候的靈堂里哭聲陣陣,不時的有人從外面進到靈堂內,上香跪拜。
我這才有空打量起死者遺像,遺像上是一個臉色平淡的老人,老人有著一頭短發(fā),在遺像中顯得威嚴無比,上位者的氣質顯露無遺。
我盯著那個遺像,突然的,我感覺到那個遺像的眼睛似乎往我這動了動。
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個遺像,這次,那個遺像眼睛還是平視的,沒有變動,我輕輕的吁了口氣,可就在這時,我覺得背后涼颼颼的,這股感覺讓我頓時暗叫不好,“唰”的一聲,我立刻站了起來。
我緩緩的轉過頭,一下一下的轉著,在轉到四十五度的時候,我猛然將頭全部轉過,后面,卻是空無一物。
緊接著,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我大叫一聲,立刻往前一蹦,連忙又轉回身子。
這一轉,我就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一臉尷尬的看著我,那個女人的臉似乎還有點熟悉。
我老臉一紅,哈哈笑道:“對不住了,我還以為是鬼呢。”
女人看到我的樣子,沒忍住的笑出了聲:“你是木初九吧,你打扮成這個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疑惑的看著她:“你認識我?”
“呦。木初九,才一年沒見過面,你就忘了?你可還追求過我呢!”那個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那個女人,的確很臉熟,突然,我想到什么,指著她顫聲問道:“你是張瑤?”
說起張瑤,那可是我高中同學,同一個班的,這個張瑤以前可是我們高中的?;?,那個時候我坐的離她比較近,跟她聊得多了,一來二去,就有點喜歡她了,可臉皮比較薄的我終究沒開口,但是我做的一些事,只要張瑤不傻,肯定能看出來我喜歡她,所以在高中的時候,我和她就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我喜歡她,我沒敢開口,她知道我喜歡她,她也沒開口,后來到了高二的時候張瑤突然輟學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聽一些同學說,她似乎被富二代包養(yǎng)了,其實那個時候我還是有些傷心的,但也只是有點傷心,其實那個時候的喜歡說白了就是一種愛美之心,久了,也就淡了。
張瑤現(xiàn)在的臉蛋變化的很大,倒不是不漂亮了,而是比起以前那個素顏女神,現(xiàn)在的張瑤,妝化的太過厚了,厚到我第一眼都沒認出她,她還是美的,可我卻沒了以前那個感覺。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張瑤抿嘴笑了笑,而后看了看我的服飾,問道:“你今天是來做童男的?”
我點點頭:“現(xiàn)在大學都不流行勤工儉學嗎,我就來賺點外快。”
張瑤聞言,嘆了口氣:“這年頭,沒錢生活的確難過。”
“我倒覺得這日子挺滋潤的。”我不在意的說道。
張瑤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她愣了愣,有些尷尬,正巧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他看了我一眼,對著張瑤問道:“這位是?”
張瑤上前立馬挽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笑道:“這是我以前的一位高中同學,名叫木初九,以前也追求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