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泥人也有三分火,就是我當(dāng)時的狀態(tài),鬼差了不起?。抗聿罹湍転樗麨榱??
“對不住了,鬼差兄弟,我不是老徐頭,我有我的規(guī)矩,您個愛買買,不買,干你的活去。”我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那個鬼差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個態(tài)度,它不敢置信的瞪著我:“你好大的膽子!”
“那你倒是抓我??!”我翹起了二郎腿,懶得搭理他。
“好你個小子,別當(dāng)我不知道,你以為有老徐頭的五帝錢就能跟我等鬼差對著干了?我告訴你,你今天敢用五帝錢跟陰差做對,那就是他老徐家跟整個地府做對。”
鬼差那副囂張的模樣可了不起了,我心中早就嗤之以鼻了,憑他一個小小的鬼差,也能代表地府?
“憑你?我需要用五帝錢?在這個屋子里,我可以隨時隨地的玩死你,信不信!”我當(dāng)時雖然有點(diǎn)沖動,但也不是在唬人,老徐頭的這間棺材鋪基本上什么都有,區(qū)區(qū)一個陰差,那本無名書籍上有無數(shù)的辦法可以滅它,足夠它死上千千萬萬次。
“好膽!”那鬼差一拍椅子,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它把手按在了它的刀上,眼睛一紅,煞氣大盛。
我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了身子,只要這鬼差稍有動作,我就能立馬跑去找到我所需的驅(qū)鬼家伙。
就在我和鬼才劍拔弩張之際,突然,門外響起了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小差,還沒買好東西嗎?”
那鬼差一聽那聲音,立馬就將按在刀上的手一放,煞氣散的干干凈凈,它恭恭敬敬的對著門外的人回到:“無常大人稍等,屬下立刻就好。”
無常?我聽到這稱呼,便明白外面的是何人了,這外面的應(yīng)該是黑白無常中的一個了,無常乃高等鬼差,想來肯定會秉公執(zhí)法,再不濟(jì),表面功夫肯定會做好,思及此處,我就想要把這鍋水?dāng)嚋啞?/p>
“來著可是范謝將軍?”我對著門外面大聲問道。
“哦?今天竟然不是老徐頭看店?”外面那個沉穩(wěn)的聲音略微好奇。
“徐爺爺他最近有事,接下來一個月都由我看管這家棺材鋪,外面既是范謝將軍,還請光臨鄙舍。”我這么說,相當(dāng)于向無常發(fā)出了邀請,一般來說,它應(yīng)該不會拒絕。
果然,在我說完后,一個戴著黑色高帽的矮子鬼就從門外飄了進(jìn)來。
“范謝將軍。”我恭謹(jǐn)?shù)膯玖艘宦暋?/p>
矮子鬼用手一拒,擺了擺說道:“叫我黑無常就可以了,范謝將軍我這個小小的城隍無??沙惺懿黄?,那是下面七爺和八爺?shù)姆Q謂。”
“黑無常大人。”我再度對著它一鞠。
而那鬼差見黑無常進(jìn)來了,只得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后便跟在了黑無常身后。
“廢話不多,我今天來就是為了一件東西。”黑無常沉聲道。
“黑無常大人請說。”我一笑。
“給我燒上一副上好的哭喪棒。”
哭喪棒?這可是無常的標(biāo)配物件啊,我看了眼黑無常,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黑無常手上竟然沒持哭喪棒,忘了帶?我立刻自我否定,無常怎么可能會遺忘哭喪棒,這可是工作的家伙,那只有一個可能,哭喪棒斷了,壞了。
“馬上,您稍等。”我笑著走到一旁放紙的貨架,找著畫著哭喪棒的紙棒,嘴上忙著問道:“不知道黑無常大人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竟連哭喪棒都?xì)Я耍?rdquo;
“陰間差事,也是你等凡人能問的?”在黑無常的身后,那個鬼差大喝一聲。
黑無常瞥了那個鬼差一眼,隨口說道:“無妨,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道上的,說說無大礙。”。
鬼差郁悶的點(diǎn)頭:“小得明白。”
我繼續(xù)挑著哭喪棒的紙,而那黑無常卻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昨天有戶有錢人家含冤而死,我手下的一個鬼差按規(guī)矩去拘魂,可哪想那個老家伙挺厲害,我那個鬼差反而身亡,我感應(yīng)到后,今天便準(zhǔn)備親自動手了,然而今早我去的時候,那個老家伙……卻連我也奈何不了。”
“哦?連無常大人都奈何不了,這鬼可真夠厲害的。”我驚訝的說道。
“屁話,哪是那鬼厲害,而是那家子人瞎搞,你可知道他們做了什么?”黑無常氣憤無比,原先沉穩(wěn)盡去,連臟話都出來了。
“做了什么?”我好奇問道。
“他們家的一個家人先是將那個老家伙丟在荒郊野外,任由蟲蟻啃咬,再加上月光照射,讓這老家伙怨氣更大,這就算了,至少早上太陽一照,就能除了不少陰氣,可在天亮之前這個老家伙又被他的另一個家人找到,給接回了家,可這個家人不知道聽了哪個騙子的話,找了口綠色的棺材,還把棺材下的架子拆了,直接放在地上,這棺材能直接放地上的?棺材接地,那可是會尸變的,還好這老頭死時氣都咽下去了,要不然就真成尸了,還有那綠棺材什么意思?給那老家伙戴綠帽?真是一群奇葩的家人,怪不得那個老家伙怨氣那么重。”
黑無常越說越生氣,說到最后,唾沫星子到處飛,顯然被氣的不輕。
“黑無常大人不要生氣了,我這就給你找個最大的哭喪棒。”我此時已經(jīng)找到了哭喪棒的圖紙,我挑出一張最大的,然后走了回來,將這哭喪棒遞給黑無常一看:“黑無常大人覺得怎么樣?”
黑無常一瞧,眼睛深深的瞇起:“確實(shí)很大,但是不便宜吧。”
“哎,不貴,反正老徐頭不在,我就按一般的哭喪棒價格賣給大人好了。”我伸出了五個指頭。
其實(shí)一般的哭喪棒確實(shí)只用五年道行,而棒的大小并不能決定哭喪棒的好壞,只不過這種事全由我這張嘴說了算,我說這張好,那肯定是比其他的好的。
“五年?的確便宜。”黑無常很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它走到我身邊笑道:“小子,你比那個老徐頭可會做生意多了,以后在這東湖市,凡是過陰的事,找你黑大爺,黑大爺保你。”
我一聽,心知自己這吹噓可沒白費(fèi),高興的回道:“多謝大人。”
過陰,也叫下神、下陰,意思就是人靈魂出竅,下到陰間,凡人下陰要事事小心,一不小心,說不定就給當(dāng)成了真的鬼給帶走了,所以這過陰,極度危險,一般人不常干。
如今黑無常說它保我,那說明,至少我在東湖市過陰,不用太過擔(dān)驚受怕,哪怕一不小心被鬼差帶走了,也能出來,這是多少陰陽師夢寐以求的允諾啊。
我在抽屜里找了找,翻出一盒火柴盒,然后將火柴劃燃,湊到那張哭喪棒的圖紙上,將其點(diǎn)燃。
在火的燃燒下,那圖紙緩緩的折皺,碳化,最終化作了灰。
在圖紙燃成灰的那剎那,黑無常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根與我給他的圖紙上一般無二的哭喪棒。
“不錯,小差,結(jié)賬。”黑無常舞了舞哭喪棒,滿意的提著哭喪棒便往外飄去,而他身后的那個鬼差,面色不善盯著我。
我可不管它的臉色,當(dāng)下把一個準(zhǔn)備好的陶瓷瓶子舉到它嘴邊。
“哼!”鬼差冷哼一聲,朝著陶瓷瓶子里吐了五口黑氣。
我趕忙將瓶子一收,用塞子塞住,這才心情逾越的笑道:“歡迎下次光臨啊。”
鬼差沒說話,它轉(zhuǎn)過身子,跟著黑無常往外飄去,可就在黑無常穿出門后,鬼差卻是突然一轉(zhuǎn)頭,露出了一個陰毒的笑容:“小子,路還長著呢,我們走著瞧。”
說完,鬼差也跟著穿出了門。
俗話說的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被一個鬼差惦記著,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可事已至此,我已經(jīng)沒有了后悔的余地,再說了,還有句俗語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要跟黑無常打好關(guān)系,還怕這小鬼翻了天不成?
在這黑無常與鬼差離開后,時間也所剩無幾了,在余下的時間,并沒有其他的鬼或人上門,我也安全的待到了九點(diǎn),關(guān)了棺材鋪后,走出了古街,隨手打了輛車,回到了學(xué)校。
往后的幾天,我一直都平安無事,期間棺材鋪來過兩只孤魂野鬼,但對我的態(tài)度倒是很恭謹(jǐn),不似惡鬼,來買的,不過是些香燭元寶。
在這幾天里,學(xué)校那邊又出了事情,在上次手術(shù)樓發(fā)現(xiàn)錢耀國尸體的七天后,手術(shù)樓又鬧鬼了,據(jù)說還死了一個掃地拖地的阿姨。
所幸的是,這次校方反應(yīng)的特別及時,立刻封鎖了手術(shù)樓,只要一過晚上6點(diǎn),就不許再有人進(jìn)手術(shù)樓,至于林青,似乎是被上次的鬼嚇得不輕,也沒再傻乎乎的出頭,而是一往如常的給別人看相。
我聽林婉君說,那個林青現(xiàn)在只要一聽到別人叫他去抓鬼,他就能列出幾十條不去理由,看樣子,著實(shí)是不敢了。
這倒省了心,這次錢耀國化成了鬼,我可是一點(diǎn)把握都沒有,如果林青再傻傻的,我可能真的要見死不救了,學(xué)校的事,還是讓校方頭疼去好了。
我在這棺材鋪一待,就過了十天,我本以為自己這一個月肯定就這么碌碌無為的過去了,可萬萬沒想到,在第十天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在這件事中,我忍受不住誘惑,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