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讓我先跑啊。”林婉君朝我道了個謝,然后又問:“那個鬼,上了他的身?”
我點點頭道:“嗯。”
“可那個鬼明明想殺你和我,怎么會突然上了他的身?”林婉君有些奇怪。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搖搖頭,有些事情,不好說,我要說是我弄的,那等那個同學(xué)醒了,不得記恨上我?要知道,中邪后,哪怕將鬼趕跑了,也要遭一段時間的罪,嚴(yán)重的,落下什么后遺癥也不是不可能的,我這算是間接的害人了。
“唔……”林婉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還在那里發(fā)瘋的中邪男生,竟是陷入了思考。
“你們走開,看我的童子尿!”
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男生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手里拿著個裝著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他朝著中邪的男聲狠狠的將自己的礦泉水瓶往他身上一丟。
下一刻,礦泉水瓶里的黃色液體就撒滿了中邪男生的身體。
“啊——”中邪的男生發(fā)出了一陣慘叫,這慘叫聲是個女人的,聲音很細,特別尖銳。
我眼皮一跳,一句話不由的脫口而出:“多管閑事!”
在我身前的林婉君明顯聽到了我的話,她瞧了我一眼,眉頭一皺,似乎對我說這話有所不滿。
可下一刻,中邪的男同學(xué)卻也是咬牙切齒的吼道:“多管閑事!”
在吼完這句話,那名男同學(xué)“撲通”的就摔到了地上。
“我去,這就好了?”一個男聲不敢置信的說道。
“童子尿還真能驅(qū)邪??!”
“厲害了,我的哥!”
周圍的人紛紛朝著那個扔尿瓶的人圍去。
我也朝著那個扔尿瓶的男生看了一眼,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還是個老熟人,林青!
我這時候不由得替他默哀,這孩子也不知道從哪學(xué)到的一點驅(qū)鬼小知識,真的是不知者無畏啊,這下,他可真要完了。
我暗自搖了搖頭,正準(zhǔn)備下樓呢。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
我一看,原來是林婉君,她一臉鄭重的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懂什么?”
這女人的感官就是敏感,我不由的感慨一陣,嘴上便回道:“有些人,明明沒本事,還硬要充大頭,肯定要倒霉。”
“你是說剛剛?cè)拥V泉水瓶的那個人?”林婉君又問。
“否則呢?”我雙手一攤。
“那你可得救救他,他那么做也是為了救別人。”
“我救他?”我瞪大了眼,開玩笑,這哥們可說了要讓我不好過的,我能幫他?
“難道你要見死不救?”林婉君質(zhì)問道。
“見死不救到不至于,這樣,我跟你說個法子,或許可以救他,你去跟他說,至于他信不信,那就由不得我了。”我突然湊到林婉君的耳邊小聲道。
“什么辦法?”林婉君盯著我問。
“你跟他說,要么,去這周圍的寺廟里躲上七天,要么就買上一個開過光的佛像,抱著睡,睡七天,就好了。”我瞥了一眼正在夸夸其談的林青,笑的建議道。
“你……你這是為難別人,哪有人剛開學(xué)就請假的,一個佛像多貴你不知道嗎?”林婉君氣憤跺了跺腳。
“那就不管我的事了,我也沒辦法,而且,這棟樓,可不只那個女鬼一個麻煩。”
說完,我便下了樓。
走到樓梯口時,我分明聽到樓上傳來陣陣女生們尖叫聲。
“死人了……死人了!”
“媽呀,這不是大三的錢耀國學(xué)長嗎,怎么會死在這里。”
這個晚上,亂的一塌糊涂,總之,很不平靜。
我回到宿舍后,我先回來的三個室友毫不猶豫的就向我發(fā)起了拷問。
我只好把我試膽大會遇鬼的消息跟他們講了,其中刪除了很多“無關(guān)要緊”的事。
三人總是愛湊熱鬧,尤其是王振兵和胖子陳世杰,兩人聽完我說的,連忙又穿起衣服,去手術(shù)樓看熱鬧去了。
而我只想趕快睡了,今天太累了,為了寫梵文,還流了很多血,流血什么的,自從我長大后,次數(shù)還真不多,我都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有勇氣咬破自己的中指的,那肯定是個奇跡。
到了第二日,醫(yī)學(xué)院死人和鬧鬼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東湖大學(xué)城,來看熱鬧的人多的不得了。
警察昨夜凌晨就到了,今天早上正在做尸檢,我們這什么地方,那是醫(yī)學(xué)院,會驗尸的當(dāng)真不少,據(jù)那些會驗尸的學(xué)長們口口相傳,那死去的錢耀國學(xué)長是剛死不久的,就在昨天下午,死因好像是突然心肌梗塞。
而那個手術(shù)臺上的女尸,來處不明,不是那些簽了捐獻協(xié)議的尸體。
也就是說,這個錢耀國學(xué)長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具無名女尸,然后在解剖她的時候,突然就嚇?biāo)懒恕?/p>
聽到這里,再聯(lián)想到昨日有人中邪,鬧鬼,大家哪還能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無非就是這個女尸變鬼了,嚇?biāo)懒隋X耀國學(xué)長。
這天下午,警察將錢耀國學(xué)長和那個無名女人的尸體都帶走了,可以估計,很長一段,那個手術(shù)樓晚上是沒人敢去了。
我這天卻是一直在想著其他東西,上課也沒什么精神在上,這事怕是沒那么簡單,如果說那女鬼是因為未簽捐獻協(xié)議而化作厲鬼的,那樓下那些個白色一群鬼魂又是怎么回事?
“振兵,我們手術(shù)樓的停尸房在幾樓你知道嗎?”我碰了碰一旁正在摸手機的王振兵。
“手術(shù)樓地下室,你來的時候,沒看學(xué)校外面那個學(xué)院平面圖嗎?”王振兵繼續(xù)玩著手機,隨口回了我一句。
地下室……聽到這里,我基本可以肯定了,那些白衣鬼魂應(yīng)該就是簽了捐獻協(xié)議的尸體,按理說這些尸體死前都走的很安詳,自己也是自愿的,沒有一點可能變成鬼,可那一天,為什么會那樣?
晚上食堂吃飯的時候,林婉君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對面,她將手上的餐盤往我對面一放,坐下來便壓低聲音道:“木同學(xué),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吶,從兩個死人的教室里出來,什么都不說。”
“里面有死人嗎?我不知道啊,我當(dāng)時就堵著門,生怕那東西撞進來呢。”我擺著一幅毫不知情的表情。
“切!”林婉君吃了一口菜,有些幸災(zāi)樂禍。
“我說,林同學(xué),你今天找我,不會沒事吧?”我看了她一眼,問道。
“當(dāng)然有事了,我就是想跟你說,那個林青,就是上次那個扔尿瓶的,據(jù)說會點鬼啊神啊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特意過來告訴木同學(xué),人家不用你幫,他那是量力而行。”
我撲了兩口飯,點點頭:“那很好??!”
連最基礎(chǔ)的對尸手法都不會的人,會對付厲鬼?我差點沒憋出內(nèi)傷。
“我還聽說,那個林青,明晚會在手術(shù)樓那里做一場法,驅(qū)鬼,你要不要去看看?”林婉君又問。
我一抖,手上扒飯的筷子差點沒掉下去。
“他想找死也不用這么快吧,我都還沒準(zhǔn)備好給他收尸的家伙呢。”
“收尸?木初九,你別那么自戀好不,以為就你懂這些東西,說不定人家也懂呢,而且比你還厲害。”木婉君搖著頭,笑著看著我。
我則沒去聽這話,而是在盤算著手中的錢,嘴中自然而然的就嘀咕了起來:“香燭,八卦鏡,黑狗血,黃紙,文房四寶……”
“木初九,你在說些什么呢?”林婉君聽我在瞎嘀咕,不由的問道。
可我卻在這時候一拍大腿,兩手已經(jīng)搭在了林婉君的肩膀上:“林同學(xué),人命關(guān)天,能不能江湖救急點!”
林婉君被我這么突然的一拍,卻是愣住了,她有些訥訥的道:“多少?”
我咧嘴一笑:“明早跟我來,到時候看。”
沒辦法,當(dāng)時的我沒錢啊,捉鬼除妖什么的,你以為不要錢?我一個大學(xué)生,能有幾個錢,除非我一個月飯都不吃了。
那個時候我還挺佩服那個林青的,這么明目張膽的找死,如果他不開壇做法,那女鬼說不定還只會讓他日子不好過,可一旦用某些除鬼的東西刺激到她,那林青恐怕是真的完了,雖然我與林青關(guān)系不好,甚至很差,可也沒理由平白無故的看一個人去死。
能救的當(dāng)然還是要救的,畢竟在火葬場看多了人情世故,也慢慢懂了很多,一個人死后,死的人沒什么,可周圍的親朋好友反倒是最痛苦的,我當(dāng)時只是不希望再多一家這樣的人。
那一天晚上,我特地借用王振兵的手機,上網(wǎng)查了家離這里最近的棺材鋪,這才入了睡。
第二日下午下課后,我與約好的林婉君便乘上了公交車,朝著那家徐記棺材鋪而去。
徐記棺材鋪所在的地方其實挺熱鬧的,因為它所在的地方就是東湖市有名的算命,測字,古玩,冥事一條街,本地人喜歡稱這條街為古街。
徐記棺材鋪就位于古街中,是這條街唯一的棺材鋪,幾乎沒有競爭對手,所以生意興隆。
我和林婉君到的時候,里面的員工還挺忙,買棺材的人也很多。
“木初九,為什么我們要來這種不吉利的地方?”林婉君有些哀怨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為了救人!”
說著,我便先進了棺材鋪,這時,里面一個較閑的員工迎了出來,對著我笑道:“這位先生,你要買棺材,還是看風(fēng)水驅(q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