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夜晚霓虹閃爍,粼粼江面色彩斑斕。
戎州市地處西南,位置偏僻,境內(nèi)多高山峽谷,雖然經(jīng)濟(jì)還比不上東部發(fā)達(dá)的地區(qū),但生活安逸閑致,正值盛夏,時間是晚上八點,濱江路作為沿江景觀帶,忙碌了一天的人們紛至沓來,享受一天中難得的清閑時光。
顧修站在護(hù)欄邊,江上吹來的風(fēng)帶著淡淡的涼,微瞇眼睛,對岸的白塔山頂,蒼穹倒懸星河璀璨,誰又能想到,在那星河之外,還有不曾出現(xiàn)在傳說中那遙遠(yuǎn)而又飄渺的真靈界。
他抬起手,十指修長勻稱,白皙細(xì)膩,細(xì)看之下,隱有淡淡光華流轉(zhuǎn),身體中靈力涌動,空氣中天地靈氣縈繞不休,這一切,都是繼承修仙者衣缽,伐毛洗髓脫胎換骨之后所帶來的超凡玄奧之感。
如果不是置身在此,感受著身旁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確定這世界還是自己熟知的世界,顧修甚至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三天前的晚上,他坐在自家陽臺玩手機,突然一道白色半透明人影從夜空中激射而來,直接鉆進(jìn)他的天靈蓋,緊跟著就是一陣頭暈?zāi)垦?,無數(shù)碎片般的記憶紛紛亂亂狂突奔涌,等一切平息,他足足愣了半天。
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道大乘真仙,真靈界,星海天尊,無上劍仙,云云等等…,這些原以為只會存在于虛構(gòu)幻想中的物事,竟然齊刷刷降臨在他的腦海。
接下來的三天,他依然像往常那樣去上課,讀書,生活學(xué)習(xí),但每時每刻,他也在揣摩梳理消化印證,到現(xiàn)在,他終于肯定下來,這不是夢,他現(xiàn)在確確實實成了一個修仙者,真的繼承了一個在真靈界赫赫有名的大乘期劍仙,星海天尊的衣缽。
迎著河風(fēng),顧修矗立良久,隨后也沒見他有太大動作,只是隨意輕輕向前一指,口中輕吐,“劍來。”
除了他自己,一道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靈力劍芒頓時應(yīng)聲激射而出,撕裂空氣,直擊百米外的江河對岸,他眼神一凝,以他現(xiàn)在的目力,很清楚就看見那劍芒擊中了河邊一塊石頭,石頭頓時四分五裂。
他嘆了口氣,心中百味雜陳,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又怎曉得世上竟真有這等神鬼莫測的手段。
他再次抬頭,星空依舊,大千世界,當(dāng)真,無奇不有。
身后是一家挨一家的酒吧歌城娛樂會所,燈紅酒綠,將整條濱江路渲染得熱鬧非凡。
顧修輕搖了搖頭,收拾起心緒,準(zhǔn)備離開這里回家。
雖然肯定了這是一場機緣,可是大道無涯,又豈在朝夕。
路對面,一家名叫‘帝朝’的娛樂會所門口卻突然暴出一陣嘈雜。
顧修本來不想理會,他對那種地方不是很感冒,但當(dāng)他看到出事那人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
夏彩?
他的面色微微一變,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碰到她。
顧修就讀的學(xué)校是戎州市第四中學(xué)高二六班,夏彩是他們班的班長,從縣上來的,雖然沒有班花林青竹看起來漂亮,但也是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女生,只不過聽說家境比較困難,平時穿著打扮都很普通,在這個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的年代,她的顏值還是被遮去了一些。
剛才,就是夏彩從那個‘帝朝’娛樂會所里跑出來,身后追了十多個身穿統(tǒng)一服裝的男子,只是沒跑多遠(yuǎn),她就又被圍住,身材嬌小的她,有如被群狼環(huán)伺,看起來很是柔弱可憐。
顧修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同學(xué)有難,他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帝朝辦事,不相干的人走開。”
眼見有人圍觀,追趕夏彩的那些人馬上朝周圍的人發(fā)出警告。
夏彩則大哭了起來,不停乞求周圍的人,“大叔大伯,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但在那些人的兇神惡煞下,還是沒有人敢趟這趟渾水,一些膽小怕事的人還立馬就躲了開去,生怕惹禍上身。
顧修沒有理會那些,依然朝著夏彩走去,只是還沒靠近,一個男的馬上推了他一下,“小子,別多管閑事。”
顧修停下,淡笑道:“哥們兒,出什么事了?”
那男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見只是個十七八出頭的少年,身上的穿著也只是普通的休閑白襯衣牛仔褲運動鞋,不像是什么牛逼人物,便馬上沉下臉來,冷聲道:“小子,識相的就馬上滾,帝朝的事情你也敢管?”
一個身材高大強壯的男子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那男的回頭道:“雄哥,這小子想管閑事。”
雄哥瞇著眼睛看了顧修幾眼,笑道:“小兄弟,這里沒你的事情,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說完,又向那男的吩咐道:“先把那妞帶回去。”
那男的點頭去了。
顧修不想說什么廢話,就要跟上去。
但雄哥馬上攔住了他,沉聲道:“作死?”
顧修只好又停了下來,平靜道:“那女生是我同班同學(xué)。”
“同班同學(xué)?”雄哥又打量了一番顧修,眼睛一轉(zhuǎn),突然笑道:“那妹妹在我們這兒犯了點事情,你既然是她的同學(xué),那行,敢不敢跟我們一塊兒進(jìn)去把事情說個清楚?”
顧修點頭,“可以。”
雄哥馬上轉(zhuǎn)身道:“這小子說他是這妞的同學(xué),待會兒把他一塊兒帶進(jìn)去。”
幾個人應(yīng)聲圍了過來。
夏彩這時候已經(jīng)被架了起來,正在做無謂的掙扎,見到顧修,大喜道:“顧修,快救我,他們要我…唔唔唔。”一個人馬上捂住了她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然后幾個人一用力,就把她提了起來,飛快的拖走了。
顧修面色一寒,但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人多眼雜,也不好現(xiàn)在就發(fā)作,他眼神微一閃動之后就恢復(fù)了平常。
雄哥又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前面。
顧修二話沒說,抬腳跟了過去。
帝朝很大,在戎州市也很有名,聽說是一個背景很牛的大佬開的,檔次很高,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不過雄哥他們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側(cè)面巷子的一道小門進(jìn)去,順著狹窄的樓梯往下,再穿過一條走廊,走廊盡頭是一道木門,顧修一路上沒有說話,身旁雄哥他們也都是好整以暇。
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屋子,里面擺著一張很大的老板桌,桌后坐著一個身體微胖的男人,造型打扮很有社會人的派頭,夏彩則被兩個男的一左一右架在桌旁,清秀的俏臉滿是驚惶之色,嬌軀瑟瑟發(fā)抖。
看到顧修,那人眉頭一皺,“阿雄,這小子是誰?你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往這兒帶?”
雄哥忙走了過去,道:“海哥,這小子說他是這妞的同學(xué)。”
“同學(xué)?”海哥又掃了顧修一眼,然后向旁邊使了個眼色,身后的人立馬就把門關(guān)了起來。
聽到說話,夏彩急忙掙扎著扭過了身來,再次看到顧修,她小嘴張了張,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你,你…”
她先前看到顧修,以為他最多報個警就不錯了,因為雄哥這些人的陣仗也實在太嚇人了些,而顧修平時在班上也是很低調(diào)的存在,話不多,坐在角落里默默無聞,兩人并沒有太多的交往,她完全沒有料到,顧修竟然會跟著這些人下來,他來干什么,不會真的是來救自己的吧,可是…他,能行嗎?
顧修沖她點了點頭,“你沒事吧?”
夏彩搖了搖頭,但馬上又點了點頭,急道:“顧修,他們要我去陪酒,我不肯…唔唔唔。”
只是話沒說完,她的嘴再次被捂了起來。
海哥轉(zhuǎn)過頭去,皺眉道:“叫她安靜些,我還要和這位小弟談事情。”
一個人馬上掏出膠布,不顧夏彩的掙扎,把嘴給她封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顧修目光再度冰寒,但還是沒有馬上發(fā)作。
海哥回過頭,點燃了一根煙,道:“你是她同學(xué)?”
顧修走了過去,點頭道:“我叫顧修。”
努了努嘴,海哥看了旁邊雄哥一眼,雄哥點了下頭,拿起手機走出了屋去。
海哥隨后又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丟了過來,“小弟,我們既然敢讓你來這兒,自然也有我們的道理,看看吧,這是你同學(xué)從我們這兒借的一筆錢,約定好打工來還,但這才上班的第一天,她就要跑,小弟,錯不在我們吧?”
顧修拿起文件瞅了一眼,第一頁是兩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夏彩,手持身份證正反面的自拍照,第二頁是一個借條協(xié)議的形式,上面寫有借款金額三萬,還款期限卻只有兩個月,上面還蓋了章,末尾還有夏彩的簽名和手印。
以顧修現(xiàn)在的手段能力,自然一下子就看清了里面的道道,其中一句是,“…必須無條件服從公司工作安排,違者重罰。”
無條件服從?公司安排?
帝朝是什么地方?夜店啊。
夏彩一個普通平凡的高中小女生,什么樣的工作能讓她在兩個月就把帳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