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聞言點了點頭,滿臉的篤定。
“這是上面派發(fā)下來的任務,若是陳大人有異議的話,還請去問頭兒。”
“頭兒……”
陳鳶無奈的重復。
頭兒那么多,找哪個頭兒?這不是明白這給她難堪么?
嘆了口氣,陳鳶琢磨著,她只能夠認命了。
“什么時候出發(fā)?”
方然沉吟了會兒。“明天晚上準時出發(fā),這次行動掩人耳目,最好別透露風聲。”
陳鳶點頭。“需要準備什么東西?”
“帶點你需要的東西就行,我們統(tǒng)一的,帶夜行衣就好。”
陳鳶嗯了一聲。“若是方大人沒什么吩咐的話,屬下先告退了。”
方然點了點頭。“你先退下吧。”
陳鳶轉身離開,然后回到了房間里面收拾東西。
翌日一早,陳鳶收拾了下,出門去了牢房,本來是想要探望將軍府那一伙人,誰知道去之后才知道將軍府的人已經(jīng)轉移給了東廠。
陳鳶滿臉的焦急,拉過旁邊的獄卒問道:“這是多久前的事情?”
獄卒被陳鳶一下子拽著險些栽倒,穩(wěn)了穩(wěn)身形。
“就前兩天。”
陳鳶點了點頭,然后松開獄卒的衣領,失魂落魄的出了牢房。
看來,她必須得趕緊拿到罪證交給五皇子才行,驍勇將軍府的事情,一刻也拖不得了。
但是要如何聯(lián)系到陳瑾之,陳鳶實在是有心無力。
想了許久,最后走了兩步,轉身就來到了威武將軍府門口,現(xiàn)如今,只能夠靠冷言的幫助了。
敲了敲門,等了片刻,就是管家來開的門。
“請問這位公子你找誰?”
陳鳶笑了笑。“有勞管家通知貴府的小將軍冷言,就說錦衣衛(wèi)的陳百戶有事兒找他。”
管家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后急忙行了個禮。
“陳大人這邊請,老奴這就去通知小少爺。”
陳鳶點了點頭。“勞煩管家了。”
管家領著陳鳶來到院子里的涼亭里面坐下,吩咐身邊的丫鬟好生伺候著,然后轉身去找冷言。
陳鳶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口,安安靜靜的等著。
“陳大人……”
陳鳶聽到身后一聲試探性的詢問聲,愣了愣,轉過了身,便見得謝堂媛笑瞇瞇的走了過來。
蓮步輕移,身姿婀娜。
這才是真正的古典大美女,陳鳶在心里面這么想。
“謝小姐也在這里?還真是有緣分。”
謝堂媛笑了笑,款款的來到陳鳶的身邊坐下。
“陳大人來這兒可是有什么事兒?”
陳鳶點了點頭。“和小將軍有幾分交情,找他有點事兒需要幫忙。”
謝堂媛嗯了一聲。“陳大人朋友還挺多的……”頓了頓,謝堂媛繼續(xù)說道:“對了,上次精致哥哥不是借了你一件衣服么?我想陳大人什么時候有時間可不可以給我?我想要洗干凈了親自交給瑾之哥哥。”
陳鳶聞言心里咯噔一聲,不是吧?這都多少天以前的事兒了?居然還想著這茬?她該說她是心思細膩呢,還是小肚雞腸?
陳鳶輕聲咳了咳。“謝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當時穿了那件衣服回去,覺得太過妖艷,所以就被我給扔掉了,謝小姐若是真的很想要將其還給小都督的話,我這次回去就重新買件差不多的給您送過來。”
謝堂媛聞言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瑾之哥哥那天分明就穿上了那件衣服,說明在那之前,他們已經(jīng)那個悄悄的見過。
現(xiàn)在陳大人卻是這么篤定的說衣服被她扔了,說明他們倆肯定一起在聯(lián)合的騙她。
想到這里,謝堂媛整個人都氣得發(fā)抖。
咬了咬牙,忍住內(nèi)心里面的嫉恨,繼續(xù)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瑾之哥哥最討厭人家動他的衣服了,那件衣服瑾之哥哥很是寶貝,若是知道被我掉包了,不知道會有多么的生氣。”
陳鳶無奈的抽了抽嘴角,那個逆子居然那么的難伺候?她怎么不知道?
正當陳鳶準備開口問點什么的時候,冷言就風流倜儻的從那邊走了過來。
“陳大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陳鳶聞言,扭頭掃了眼冷言似笑非笑的模樣,要不是謝堂媛在這里,她肯定要飛起來就是一腳。
“小將軍,陳某找你有點事兒,不知小將軍有時間否?”
冷言笑了笑,上前來對著謝堂媛打了個招呼。
“謝小姐還請好生坐著,我?guī)е惔笕巳ツ沁吷塘奎c要緊事兒。”
謝堂媛點了點頭。“小將軍告辭,陳大人回見。”
陳瑾之點了點頭,跟在冷言的身后離開。
目送兩人離去,謝堂媛才扭頭對著身邊的管家問道:“不知道管家爺爺知不知道小將軍和陳大人是如何相識的?”
管家突然之間被點到名,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后知后覺的哦了一聲,回答道:“這個具體的時間老奴不知道,老奴猜想,可能是上次將軍壽辰。”
謝堂媛淺淺的笑了笑。“謝謝管家爺爺。”
這邊的陳鳶跟著冷言來到另一處涼亭,然后雙雙落座。
“小鳶鳶找我何事?”
“也沒什么要緊事兒,就是我著急見瑾之,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通知到他?”
冷言沉吟了片刻。“什么時候?”
“今晚天黑之前。”
冷言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我能夠多嘴問一句,你找他有什么事兒嗎?”
陳鳶沒有回答,直接給了冷言一個眼神。
冷言笑了笑,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樣。
“你和謝小姐的關系很好?”
陳鳶剛開始還不知道冷言在問她,頓了頓,然后一臉好奇的問道:“你問的是我?”
冷言點頭。
“你怎么會這么覺得?”
冷言摸了摸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樣。
“上次看你們在一起,這次還看見你們在一起,據(jù)我所知,謝小姐可是廠公的干女兒,也算是那小子的干妹妹,你就不怕她察覺出什么端倪?”
陳鳶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瞞你說,他們之間還有另外一層關系。”
冷言微微一愣,而后洗耳恭聽。
“謝小姐算是瑾之的未婚妻吧,上次聽見她這么介紹,不過,我倒是很開心的,畢竟身為瑾之的姐姐,肯定希望瑾之能夠得到幸福……”
冷言一聽這話頓時劇不樂意了。
“小鳶鳶啊,你所謂的幸福只是你覺得,你可有問過那小子想不想?對于感情的事情,我比你懂得多,日后你還是別這樣逼那小子了,我擔心物極必反。”
陳鳶有些不大明白冷言的意思。
“物極必反?如何反法?瑾之已經(jīng)是個不完整的人,能夠一個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愿意下嫁,他必定是要感恩戴德的不是嗎?”
冷言擺了擺手。
“非也非也。”
頓了頓,冷言繼續(xù)道:“小鳶鳶,你還不明白嗎?那小子已經(jīng)長大了,他有自己的盤算,你這樣強行干涉,是不會有結果的,只會讓他更加的反感。更何況,你身為他唯一的姐姐,如果你都覺得他不完整了,那么他在這世上該如何完整?”
陳鳶聞言心里咯噔一聲,很多以前堵在胸口的事情,頓時豁然開朗。
笑了笑,陳鳶突然間站起身行了個禮。
“謝謝小將軍開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
冷言嗨了一聲。“以前都叫我名字,現(xiàn)在居然叫我小將軍,你是存心想要和我劃清界限還是如何?”
陳鳶頓了頓,后知后覺的笑道:“我這不是一時激動了么?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想,我明白該如何做了。”
冷言聞言抹了把額頭上面的冷汗,希望日此,希望你是真的知道如何做了。
從將軍府告別,陳鳶利索的就來到了陳瑾之的秘密基地,所謂的何歡樓。
環(huán)顧了下四周仍舊是簡陋的擺設,陳鳶轉身來到隔壁的廚房,居然在地上看到一些炭火,想必陳瑾之時常過來這里。
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把消息留在這里,肯定是沒什么錯了。
撿起炭筆,來到房間里面,在八仙桌上面寫下了叮囑的話,而后拍了拍手,動作利落的轉身離開。
回到尾巷,陳鳶就一邊收拾著細軟,一邊等著冷言的消息。
若是陳瑾之現(xiàn)在趕來的話,或許他們還能夠見上一面,然后親口囑咐他一些事情。
若是趕不上的話,也沒關系,何歡樓里的桌子上面,她已經(jīng)寫得很是清楚了。
陳鳶一直等到臨出發(fā)的時候,也沒有看見陳瑾之的影子。
陳鳶心想,可能他真的很忙吧,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祈禱陳瑾之能夠早點看到她留下的消息了。
“陳大人準備好了嗎?”
陳鳶點了點頭,身上穿著夜行衣,腰上別了把軟劍,一頭青絲扎成馬尾,臉上蒙著黑色的面巾。
“陳大人是騎以前的那匹馬?還是想要重新挑一匹?”
陳鳶看了眼身邊那匹有些瘦小的馬匹,笑了笑。“我還是這匹便好。”
“準備妥當,咱們就出發(fā)吧……”
說完,方然翻身上馬,動作瀟灑利落。
陳鳶見狀不由得覺得古怪。“方大人不是在忙將軍府的案子,怎么突然間要與我們一道出任務?”
“驍勇將軍府的案子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轉交給了他們東廠,我就是一個甩手掌柜,既然如此,還不如出點任務,總是那么清閑,害得我使劍都不是那么利索了。”
陳鳶聞言卻是好奇地問道:“東廠為何要接這個爛攤子?”
方然瞇了瞇眼,眼神里面閃過一絲陰鷙。
“東廠的事情誰知道呢……”
陳鳶不再多言,笑了笑,也跟著翻身上馬,動作也很是利索。
夾了夾馬腹,陳鳶挑了挑眉。
以前的她可是連馬都不敢靠近的,結果一年多的時間下來,已經(jīng)變成馬主子了,可想而知,她和馬匹到底接觸了多久?
可以說是,自打進了錦衣衛(wèi),幾乎都是在外面奔波。
思及此,陳鳶扭頭問道:“不知方大人可知這次的任務會出多久?”
方然沉吟了片刻。“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
陳鳶聞言心里咯噔一聲,胸口沉悶,有些喘不過氣。
身為女人,到底有多少個一年還可以揮霍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歲了,難不成這輩子真要當個男人不成?
罷了罷了,男人就男人吧,生活在這個異世,能夠活下去就已經(jīng)很是滿足了。
等到報完了仇,她就告別陳瑾之,轉而離開。
而陳瑾之,到時候必定身邊會有位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