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之滿臉驚喜的站在門口,身上還穿著暗紅的太監(jiān)服,似乎是等候多時的模樣。
陳鳶被陳瑾之這副急吼吼的模樣嚇了一跳,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干什么?”
陳瑾之雙手還保持著拉開門的姿勢,一張妖艷的小臉從門內探出來,滿臉的笑容。
“鳶鳶你真的來了?”說到這里,陳瑾之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委屈。“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陳鳶心里咯噔一聲,還以為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結果聽到后面句話,直接就抬手給了陳瑾之一巴掌。
“現(xiàn)在來不很正常嗎?我還是緊趕慢趕才趕過來的。”說著,陳鳶伸手一把推開陳瑾之,大大咧咧的就走了進去。
環(huán)顧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還是雜草叢生的模樣。
“既然決定把這里當做第二個家,為何不找人來收拾收拾?看這院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沒人住呢?”
陳瑾之笑嘻嘻的站在門口,扭過頭,目送陳鳶進了屋內,這才急不可耐的別上門跟了上去。
等陳瑾之進門的時候,陳鳶已經(jīng)翹著二郎腿大搖大擺的在椅子上面坐了下來。
“不是要出去放孔明燈嗎?趕緊收拾收拾走啊。”
陳瑾之愣了愣。“收拾什么?”
陳鳶指了指陳瑾之身上的太監(jiān)服。“怎么著?穿這身衣服出去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太監(jiān)?”
陳瑾之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個兒的裝扮,笑嘻嘻的回道:“的確是,但我這里沒有便衣,要不我再出去買?”
陳鳶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你說什么?你這里沒有便衣?”陳鳶說完,起身就來到衣柜面前,打開衣柜,朝著里面卡了看。
的確是沒有便衣,但卻是有兩身女人的衣服。
陳鳶咦了一聲,然后彎腰將兩件衣服拿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兒?”
陳瑾之一副小秘密被窺探的緊張感,急忙將衣服從陳鳶的手里搶了過來。
“沒什么,就是前段時間出來的時候,干妹妹讓我給她帶的衣服。”
陳鳶聞言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哦?就是那個愿意和你做對食的丫頭?”
陳瑾之訕訕的摸了摸鼻尖,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對啊,鳶鳶,為了節(jié)省時間,要不你就穿這身女裝,我穿你身上的男裝如何?”
陳鳶皺了皺眉,掃了眼陳瑾之頎長的身影。“我這身衣服你能夠穿?”
陳瑾之點了點頭。“先試試。”
陳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當我傻的吧?你比我高這么多,我的衣服你能穿?簡直就是招笑。得了得了,咱們趕緊去買身衣服吧,你說你也是,怎么知道要出門也不換身衣服?”
陳瑾之耷拉著腦袋沒有吱聲,安安靜靜的聽著陳鳶的訓斥。
等到陳鳶說完了,陳瑾之這才抬起頭滿臉委屈的笑道:“鳶鳶,我就是想讓你穿一穿女裝而已。”
陳鳶轉身的動作一頓,扭過頭,掃了眼陳瑾之臉上燦爛的笑容,竟然覺得心里難受得緊。
“為何?”
陳瑾之瞇了瞇眼,伸手將陳鳶摟在懷里,下巴擱在陳鳶的頸窩里面使勁兒的蹭了蹭。
“四年了,我從來沒見你穿過女裝,鳶鳶,你是個女人,不是男人。”
陳瑾之言罷,眼神里面浮現(xiàn)出一絲一絲的憐愛,閉上眼睛,輕輕淺淺的呼吸著。
陳鳶聞言,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揉弄來揉弄去,疼得她有些無法呼吸。
本來以為,她的委屈和故作堅強沒人能夠知道,沒想到這個弟弟,又一次的直擊了她柔軟的地方。
笑了笑,剛準備伸手將陳瑾之推開,陳瑾之卻是眼疾手快的捉住陳鳶的手,輕聲道:“讓我靠靠。”
陳鳶動作頓住,愣了愣,然后收回了手。
她怎么忘了,陳瑾之也還是個孩子。
這個生辰過了才算是成年人而已,和她比起來,陳瑾之肩負的責任要重得多。
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拍陳瑾之的肩膀,陳鳶笑道:“好了,就找身衣服就耽擱了這么久,我也不穿什么女裝了,麻煩。咱們還是趕緊出去買身男裝給你換上吧。”
陳瑾之聞言突然之間抽身,從陳鳶的頸窩里面抬起頭來。
“鳶鳶,就當是我的生辰禮物也不可以?四年來,我虧欠你的太多。”
陳鳶看著陳瑾之無比真誠的模樣,還真的是不好拒絕。
細想之下,陳鳶發(fā)現(xiàn)她對這個弟弟實在是太過寵溺。
“既然知道你虧欠我那就好好聽我這個姐姐的話。”
陳瑾之聞言急忙點頭。“聽話,聽話。”
陳鳶轉了轉眼珠,伸手拍了拍陳瑾之美膩的臉蛋。
“聽話,姐姐不穿,啊。”
言罷,陳鳶大聲笑著就出了屋。
“走吧,出去買身衣服,我覺得穿男裝挺好的,女裝太過繁瑣,等會兒上街影響我走路。”
陳鳶的聲音從門外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陳瑾之扭頭掃了眼開著的木門,笑了笑,伸手摸了把陳鳶剛才摸過的臉蛋,笑成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鳶鳶等等我……”
不換就不換吧,依他看,鳶鳶換上女裝絕對是傾國傾城,走在大街上被那么多男人盯著看,僅僅是想想,陳瑾之就有些無法忍受。
既然如此,還不如藏著掖著,等報了仇,她再穿給他看,只給他一個人看。
思及此,陳瑾之心情大好,笑瞇瞇的就追了出去。
陳鳶先是來到成衣店里面給陳瑾之買了身衣服,然后拿著衣服來到隱蔽的胡同口,讓陳瑾之換上。
陳鳶則是大刀闊斧的站在胡同口,抱著雙手,要是偶爾有個人過來這邊小解,都會被陳鳶兇神惡煞的氣勢給嚇跑。
“我說逆子你好了沒有?怎么換身衣服還要用這么長時間?”
陳瑾之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還在響起,陳鳶不耐的繼續(xù)等著。
等了半天,陳瑾之還沒有好。
“喂,逆子……”
陳鳶氣得不行,轉過身,剛好對視上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陳瑾之一頭濃密的長發(fā)已經(jīng)散了下來,陳鳶給他買的一身月牙色衣服被他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腰帶也沒系好。
“怎么回事?換身衣服跟打了個仗似的?”
瞥了眼陳鳶面無表情的模樣,陳瑾之心里簡直郁悶的要死,書上不都寫的女人都愛美男計嗎?
怎么他已經(jīng)努力的做到很美男了,鳶鳶對他就是視而不見?
難不成他這個身材不好?不可能!
陳瑾之是屬于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身材那是好得沒話說,至于長相,陳瑾之就更有自信了,起碼這么多年,他沒見誰比他好看過。
“鳶鳶,我覺得我胸膛有些發(fā)熱,你摸摸……”
陳瑾之說著,抓著陳鳶的手就往他胸膛上面按。
陳鳶倒是沒有想別的,特別純潔的在上面摸了摸,本來剛開始還挺正常的,后面發(fā)現(xiàn)真的開始發(fā)熱了。
抬頭掃了眼陳瑾之一臉隱忍的模樣,陳鳶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該不會是感染風寒了吧?要不別去放孔明燈了,回去好生歇著?”
陳瑾之聞言,頓時感覺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急忙牽著陳鳶的手就往外面走。
“不用,我沒染上風寒,可能是剛才有一瞬間覺得發(fā)熱。”
陳鳶還是有些擔心。“真假?”
“真的,我經(jīng)常練功,怎么會身體不好?”
陳鳶聽這話心里面卻是止不住的嘀咕,都說太監(jiān)和平常男人比起來更容易生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等等……”陳鳶抬頭看到陳瑾之這身騷氣的裝扮,不又得黑了臉。
“衣服都沒穿利索就往外跑,賣肉的?”氣呼呼地說完,陳鳶將陳瑾之又拽回來,動作利落的給他理好衣服,系好腰帶,這才算是放了心。
“等會兒好生跟在我身后,別看到某個好看的姑娘就魂兒都被勾走了。”
陳瑾之忍住笑,滿臉幸福的跟在陳鳶的身后,悄悄的伸出手牽住陳鳶的衣擺。
大街上,紅紅綠綠的燈籠之下,只見得前面一位俊俏公子拿著折扇風度翩翩,身后卻是跟了位牽住衣角的男人,遠處乍看,還以為是扭捏的大姑娘,近處一看,不得了了,后面這位公子的長相才是真絕色,翩若驚鴻也不過如此了。
陳鳶還挺納悶呢,怎么這一路走過來,只要是和她擦肩而過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會看她好久。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賴,但是也沒美到所有人都駐足觀望的地步吧?
繼續(xù)走了一條街,陳鳶實在是受不了大家熱切的目光了,隨處找了個賣餛飩的攤位,就那么的坐了下來。
好家伙,現(xiàn)在連賣餛飩的大媽都盯著他們牢牢不放。
“這位公子,這是你弟弟吧?長得可真是俊美,這一路過來,好多人都看呆了。”
大媽忙活著手里的餛飩,還不忘扭頭提醒陳鳶,自認為貌美什么的都是她的錯覺,別人全都看的是她的弟弟。
思及此,陳鳶噗的一聲打開折扇,風流倜儻的搖了搖。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嗯?弟弟,你說我說的這句話,你當不當?shù)闷穑?rdquo;
陳瑾之瞇了瞇眼,也不吱聲,反倒是伸手搶過陳鳶手里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