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的殺氣直沖云霄,蒼穹之上烏云密布,沒過多久竟開始緩緩的下起了小雨。
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劃過,不僅點亮了漆黑的夜空,也讓身處于屋內(nèi)的候龍看清了楊晨此刻的模樣。
“瘋了,他瘋了!”
候龍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眼神,他掐住少女的右手也情不自禁的開始顫抖起來。
此刻的候龍只感到胸悶難當(dāng),他的瞳孔里再不見絲毫的仇恨,那僅剩的情感除了恐懼之外,再無旁騖!
楊晨的眼神變的空洞,在他的呼吸之間,皆為黑色濁氣。
“我說了!把你的臟手拿開!”
楊晨瘋狂的眼神猛的看向候龍,緊接著抬手便是一道真氣涌出。
‘唰!’
黑夜中傳來一聲尖嘯,楊晨神指功的真氣像一把黑色利刃般直奔候龍的右手而去!
別說候龍如今還是重傷之軀,哪怕是候龍在巔峰狀態(tài)下恐怕也不敢硬接楊晨的這道真氣。
“這絕不可能?。?!”
候龍狂吼一聲,全然不顧體內(nèi)傷勢,想要拼盡全力接下楊晨的神指功。
可是——
“什么???”
候龍剛一運用內(nèi)功,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臂傳來一陣劇痛,他偏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的右手已徹底被楊晨的真氣切下!
而此刻候龍已經(jīng)來不及止血,甚至來不及喊叫,因為下一秒楊晨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楊晨一手遮住了旁邊少女的雙眼,一手掐在了候龍的脖子上。
“放...放開...我!”
候龍眼球突出,呼吸變的尤為困難,他終于嗅到了來自死亡的味道。
此刻無論是家仇私恨,候龍都已經(jīng)拋在了腦后,他現(xiàn)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活著!
“楊晨,你敢殺我嗎?我可是南省歐陽世家...大長老的親傳弟子,你若殺我,必將引來...啊!”
楊晨根本沒給候龍說完話的機(jī)會,他直接一掌將候龍打出了屋內(nèi),在候龍到底的剎那,他的眉心處赫然多出了一道細(xì)微的致命傷口。
楊晨看著窗外候龍的尸首,此時窗外的綿綿細(xì)雨轉(zhuǎn)而變成了狂風(fēng)暴雨,侯家最后一一人候龍,也慘死于楊晨之手。
“候龍,你!不配死在這里,你的血也不配污染...”
“她!”
楊晨說到這,將目光放在了少女的身上,此刻少女渾身瑟瑟發(fā)抖,她的頭發(fā)和身體上沾滿了候龍斷臂而噴出的鮮血。
看到這,楊晨輕輕將手抬起,用體內(nèi)的真氣散去了少女身上的血液,而同時楊晨也逐漸恢復(fù)了理智,黑色濁氣也在無形間消失在了屋內(nèi)。
在做完這一切后,楊晨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少女。
少女此時也偷偷的看了外面一眼,在沒看到候龍之后,她顫抖的身體也終于了平靜了些許。
“他...死了嗎?”
少女的聲音很輕,好似春夜的綿綿細(xì)雨,楊晨聽到這個聲音,眼眶竟開始微微泛紅。
緊接著,楊晨未等少女反應(yīng),他一把將對方擁入了懷中。
“漠然,我是楊晨!”
楊晨的語氣十分的溫柔,少女稍稍掙扎了一會,便安然的靠在了楊晨的胸口。
“謝...謝你,救了我。”
少女雖然覺得楊晨這么做有些唐突,但她也不再反抗。
剛剛遭遇的‘噩夢’,在楊晨溫暖的懷抱中,少女也已漸漸淡化。
時間仿佛停格在了兩人的擁抱之間。
此時少女臉頰紅的發(fā)燙,這還是少女的第一次初擁。
“你...你能放開我了嗎?”
少女有些膽怯的輕聲問道。
楊晨聽聞,也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些冒昧,于是放開了懷中的少女。
兩人站定后,楊晨再一次看向了少女的臉,她有著一雙淡淡的柳眉,柳眉下的丹鳳眼還帶著些許淚痕。
再加上她精致小巧的瓊鼻櫻唇,哪怕用完美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少女的古典美就像是從一副古畫里走出來的絕世美人,一顰一笑之間都能讓人如癡如醉。
“嗯?你剛剛為什么要叫我漠然?”
少女見楊晨一直癡癡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些好奇,就好像他認(rèn)識自己一般。
楊晨也因少女的這句話回過神來,他再次看向少女時,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些許疑惑。
“不對!”
楊晨猛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在瞬間放大:“漠然,你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嗎?”
楊晨的話音剛落,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悶雷,閃電再次點亮了整個夜空。
眼前的少女,和十年前的漠然長得一模一樣。
當(dāng)年的楊晨年僅八歲,眼睜睜的看著漠然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哪怕漠然還活著,如今也該二十八歲了,怎么可能還一副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
一時間,楊晨的思緒瞬間回到了十年之前,一幕幕畫面不斷的在楊晨的腦海中閃現(xiàn)。
楊晨忘不掉十年前自己與廣漠走散,饑寒交迫身染重病。
忘不掉漠然救下自己后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忘不掉漠然在死前被子彈穿過的眉心。
忘不掉漠然在見到自己安然無恙時,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更忘不掉自己跪在漠然的尸體前哭了整整三天三夜,直至休克!
自那天開始,楊晨重回廣漠身邊,修身練氣,不僅成為了修仙者,也成為了讓人膽寒的狠辣殺手!
楊晨每殺一人,便會習(xí)慣性的用真氣刺入對方的眉心,以此來祭奠漠然,祭奠他心中那位絕不可玷污的女神。
短短一兩年時間,楊晨名聲大噪,也終于得知了當(dāng)年殺害漠然的殺手身份!
那人就是當(dāng)年聲名鵲起的華國殺手榜第一人——天狼!
為報此仇,楊晨不計生死,將天狼殺手之王的位置取而代之,手握龍殺令,成為了讓所有人聞風(fēng)喪膽的——黑閻!
楊晨腦海中對于漠然的記憶,像電影片段般不斷閃過。
當(dāng)他抽出回憶時,窗外的雨也停了,此時微風(fēng)吹入屋內(nèi),掀起了少女書桌上的作業(yè)本。
當(dāng)作業(yè)本合上時,楊晨也看到了上面所寫的名字。
“柳嫣然...”
楊晨看到這個名字終于明了,眼前的少女并不是早已香消玉殞的漠然,而是柳嫣然。
若不是親眼所見,楊晨怎么都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長相一模一樣之人。
柳嫣然見到楊晨叫著自己的名字,也將作業(yè)本拿了起來。
“嗯,我叫柳嫣然,我爸爸特別喜歡研究古文,所以給我起了一個有些脫離時代的名字。”
柳嫣然微微一笑,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楊晨剛剛還在她面前殺了人,可柳嫣然就是對楊晨有種莫名的好感。
“你好,我叫楊晨。”
楊晨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想要握手,但又收了回去。
或許在楊晨心里依然把柳嫣然看做漠然,而自己也還是十年前那個有些害羞的小鬼頭吧。
正當(dāng)氣氛有些許尷尬之時,楊晨忽然看到柳嫣然的凳子上放著一件校服。
這件校服楊晨并不陌生,正是縱海高中的校服。
“你是縱海高中的?”
楊晨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呀,我在縱海高中讀高二,難道你也是?”
柳嫣然說完,楊晨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柳嫣然看著楊晨的笑容也跟著微笑了起來,在倆人相視一笑的瞬間,原本尷尬的氛圍也一掃而空。
過了一會,楊晨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這里距離縱海市這么遠(yuǎn),出租車也很難叫吧?”
楊晨從市區(qū)過來都用了將近四十分鐘,而且這里過于偏僻,的士根本就不會往這邊開。
“我哪有錢坐出租車呀。”
柳嫣然示意楊晨看看自己所住的十分破舊窄小的房子,隨即道:“我每天天不亮就出門了,三個多小時就能走到學(xué)校了。”
“啊?走到學(xué)校?”
楊晨微微一愣,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每天早起走去市區(qū)啊,再加上高中作業(yè)本就繁多,每晚能在十二點前睡都算不錯了。
楊晨看了眼有些消瘦的柳嫣然,不假思索的開口道:“這樣吧,我以后叫人接你上下學(xué),你一個女孩子獨自上學(xué),又要走這么長的路,實在太不安全了。”
楊晨如今也是有好幾十萬在手的人,請個人司機(jī)之類的完全不在話下。
在柳嫣然聽到楊晨說到‘不安全’時,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只不過她的憂慮一閃而過,很快便被她的笑容取代。
“不用了,我不想麻煩你,這么多年我也早就習(xí)慣了。”
柳嫣然笑了笑,雖然她的家庭條件差,但也絕不會接受別人的施舍,更何況幫她的人還是一個認(rèn)識她不到一小時的陌生男人。
楊晨見柳嫣然拒絕,正打算說些什么,此時突然一道鑰匙開門的聲音傳進(jìn)了兩人耳中。
柳嫣然見狀,連忙看著楊晨道:“我媽回來了,你要待在這,我媽一定會誤會的。”
楊晨看著柳嫣然如此焦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楊晨一個翻身便跳出了窗外。
在臨走之時,楊晨站在窗口拿起柳嫣然書桌上的簽字筆,將自己的手機(jī)號寫在了她作業(yè)本的后面。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無論你遇到任何麻煩,我都會幫你解決!”
楊晨說完,柳嫣然的臥室門也被人開啟,在柳母進(jìn)房的剎那,楊晨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柳嫣然對于自己母親進(jìn)門絲毫沒有察覺,她失神的看著楊晨離開,最后將目光放在了作業(yè)本后面的電話上。
“楊晨...”
柳嫣然臉頰微紅,喃喃的念著楊晨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