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身邊坐著一個我再也不能熟悉的人,我爺爺。見到我爺爺,我真的都快哭。心里一時涌上了太多的情緒,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問爺爺。
剛想說話,卻感覺自己很虛弱。我開口叫了聲爺爺,卻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爺爺對我說:“你先別說話,爺爺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我,今晚過后,也許你就都會知道了。”
我往窗外看了眼,天色已經(jīng)黑了。
我問爺爺說,我昏迷了多久,爺爺說:“已經(jīng)兩天了。”
外面似乎還傳來了滴答的聲音,我問爺爺說,是不是下雨了?
爺爺沒有否認,我接著問爺爺說:“黃河漲水了嗎?”
爺爺點頭。
不過不對,第二件事情,還沒發(fā)生,怎么第三件事情就提前發(fā)生了,我蒼白的面色一下變的更難看起來。爺爺讓我多喝點水,說:“你也不要多想,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虛弱的問爺爺說:“爺爺,我們張家的仇人到底是誰?”
二爺爺小叔先后喪命,爺爺自己之前也被害的差點沒命,現(xiàn)在輪到我……
想想就覺得讓人毛骨悚然,爺爺嘆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的出爺爺有苦衷,剛想說話。卻在這時候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說:“張晏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你還打算瞞他到什么時候?”
袁真從外面走了進來,寬大的衣服,讓袁真看起來就是個灑脫的人。袁真把頭發(fā)盤在脖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干凈利索。
爺爺見到袁真來了,起身朝著袁真施了一禮。
袁真擺擺手讓爺爺不用客氣。爺爺這才挺直腰身說了句:“這些日子,承蒙前輩對我孫兒照顧。”
袁真說:“說這些客氣話干什么,張晏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徒兒,就是我脈的傳承人。你知道的,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不多,就不要說廢話,我有幾個問題要你,你如實回答就是。”
爺爺嗯了聲,只是眼睛瞥向了我。
袁真無奈的說:“還避諱什么,他都快被人害死了,有些事情就應該知道。”
爺爺被袁真這么一說,像是想開了許多,就對袁真說:“請說,我一定如實回答。”
袁真嗯了聲開口說:“黑色手鐲你找到了嗎?”
爺爺搖頭說:“沒有蹤跡。”
袁真再問:“當初那個女人真的是被你活埋的嗎?”
爺爺沉默了會,說是。
氣氛莫名的就變的有些詭譎起來,爺爺和袁真對視。爺爺繼續(xù)說:“我也是沒辦法,如果我不埋了那女人,小宴根本不可能活下來,那份福氣,只能給一個人。”
袁真接著說:“我也猜出是這樣,不過那女人的兒子也不簡單,先前想奪了張晏的那份福氣。”
說著話,袁真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眼神變的復雜了些。
我聽著兩人說話,聽的云里霧里。
爺爺說:“我把那女人葬在烏龜嶺二十年,葬的位置,也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當年東海歸丞相的遺留之地,至少還有一份福氣,她也應該得到了,不過卻還是不肯放過我們老張家。”
袁真笑了笑,你想以和為貴,別人卻是以殺戮為生,記得我當初剛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六七歲的黃毛小丫頭。
爺爺聽到這話的時候,有些詫異,笑著說:“前輩真是好記性,想當初我見到前輩的時候,也不過十歲。”
躺在床上的我聽著兩人的對話,簡直驚呆了,現(xiàn)在看袁真的樣子,可是比我爺爺還要年輕很多,我爺爺居然在十歲的時候就見過他,那袁真得多少歲?
袁真淡淡的說,往事不提,先說當前的事情:“你后來有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醒來的痕跡嗎?”
“前十年沒有任何動靜,后十年隨著她的孩子不斷長大,痕跡已經(jīng)越來越明顯。難道前輩最近沒有察覺嗎?”
袁真搖頭,說:“早就知道,我去盡頭的時候,那邊還囑咐我到時候手下留情。”
我聽的愈加迷糊,忍不住插嘴問了句:“師傅,爺爺,你們說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爺爺讓我別插話。
袁真卻對我說:“她是東海龍王的大女兒,不過后來因為犯錯被逐出了龍宮,但是這些年,她可沒知錯就改反而變本加厲。”
之前見過了河神,這會聽師傅說龍王的女兒,我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因為我們的仇人居然龍女。
我驚訝的看著袁真,袁真說,今晚上要是你被她奪了那份福氣,你離死期不遠。
爺爺忽然問我說,小宴,那女孩呢?
我如實告訴爺爺。爺爺聽后也沒說什么。袁真卻突然說:“對了,我當媒人,把那丫頭嫁給你孫子做媳婦,你沒意見吧?”
爺爺聽后,怔住了幾秒,隨后訝異的問:“這可以嗎?”
袁真說:“有什么不可以的。”
爺爺聽后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爺爺說著話,突然就跪在了袁真面前說:“前輩,我代我們張家列祖列宗感謝你,多謝你為我孫兒做了這門婚事。”
爺爺這是真的激動。袁真趕緊讓爺爺起來。如果不是我生病的話,我爺爺非得把我從床上給拽下來。
就在這時候,一陣嗚嗚嗚的聲音又傳過來,袁真往外張望了眼,說:“已經(jīng)到極限了。”
爺爺嘆口氣說,是啊!已經(jīng)到極限了,被束縛在老槐樹的亡魂,今晚可能傾巢而出。袁真目光忽然落到我身上,問我說:“現(xiàn)在老蛇纏尸,黃河漲水兩件事情都發(fā)生了,另外一件事情,你還沒和我說呢,發(fā)生了嗎?”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死人問路。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爺爺沒聽懂我們在說什么,我就解釋了一嘴。爺爺直接問袁真認識他嗎?袁真搖頭說,未知,怕是一位不世出高人。
隨著“哐當”一聲,門被一陣風吹的合上。難聽的聲音也在院落里響起,爺爺起身說:“這么快,就忍不住派烏鴉前來報喪。”爺爺朝著外面走去,說:“前輩,我先去一會。”
袁真微微額首,表示好。
我趕緊問爺爺說:“你去哪?”
爺爺說:“一切聽你師傅的,我去去就回。”
但是看爺爺?shù)纳裆?,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頭涌現(xiàn),我對爺爺說:“你帶我一塊去吧。”
爺爺臉上一變,變的嚴肅起來:“沒時間廢話了。”
門上的烏鴉叫的越來越大聲,爺爺冒雨就出了門,我想從床上下來,但是卻被袁真給按住。袁真說:“等等,我們待會在過去。”
我問袁真說:“等到什么時候?”
袁真說等到那女人出來,時間分秒的過著,我卻愈發(fā)的緊張起來,我問袁真說,我爺爺不會有事吧?袁真說,生死有命,你別多想。停在門上的烏鴉又難聽的叫了幾聲。
袁真說了句,聒噪,擺擺手,烏鴉就失聲落到了地上。
外面的雨好像也越下越大,袁真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品茶看雨。不時的還有雷鳴閃電。
我穿好衣服,試著坐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門外有人敲門,我目光轉(zhuǎn)向門口,看到來人后,我整個人都懵了!這不是二爺爺嗎?一瞬間我的心揪的很緊,我從床上下來,袁真拉住我,讓我不要亂動。
袁真看著門口的二爺爺什么都沒說。
二爺爺此時站在大雨中,被雨淋成了一個落湯雞,面色煞白。他抬手連續(xù)敲了好幾下,我喊了聲二爺爺。
我以為二爺爺會沒反應,可是他卻抬頭目光呆滯的看著我,然后緩慢的問我說:“請問我的魂魄去哪里了?”
聽到這話后,我完全傻了,死人問路也應驗了,三件事情全部應驗。
我心跳加速,手上更是捏出了一把冷汗??粗敔?shù)臉幼?,我渾身上下更是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看了眼袁真。袁真朝我點了點頭。我記得袁真對我說過,讓我如實回答。
我屏住呼吸,長出口氣,說:“二爺爺,你的魂魄被陰曹地府的鬼差給帶到了地府。”
我這話落下后,二爺爺木然的哦了聲,然后轟然一下,倒在了家門口。
我想出去把二爺爺給弄進來,畢竟下這么大雨,二爺爺?shù)氖妆粵_刷我看著也于心不忍。我剛動身,袁真對我說,我們該出發(fā)了。袁真說完也不管我,拉著我就往外頭走去。
一路走去,看見成群的烏鴉飛來飛去,預兆很是不祥。
我們剛走出去沒多久,原本的大雨一下就停住了,接著我就看見無數(shù)的黑影從老槐樹那邊朝著我們過來,我知道那是魂魄。
而且他們還抬著一頂紅色的轎子,畫面有些詭異。
袁真淡淡的說:“她來了。”
“龍女來了嗎?”
袁真嗯了聲。我一下就變的有幾分緊張,眼看著轎子越來越近,忽然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她悠悠的說:“袁叔叔,沒想到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豐神如玉,風采依舊。”
袁真也哈哈哈大笑起來,難得你這丫頭夸我一次。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的心卻忍不住沉了沉,我?guī)煾凳驱埮氖迨??那他們是什么關系。
袁真仿佛也猜出我在想什么,就對我說:“張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