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著袁真的話,問出什么事了?
袁真沒接話茬,直接和我說:“先去你說的寡婦家。”
我嗯了聲。
我讓肖晚晚就別去,留在家里照看爺爺。肖晚晚應(yīng)了聲,我們朝著春花家里去,這個點一般村民吃了飯,就該收拾收拾睡覺。
到了后,春花家果然沒亮燈。
袁真讓我去敲門。我白天已經(jīng)闖了空門,這會有點心虛,袁真讓我不要磨嘰,我只好抬手敲門,只是手剛落在門上,嘎吱的一聲門就開了,我心生奇怪,喊了聲,春花嫂。
不過沒人應(yīng)聲,屋內(nèi)出奇的安靜。我心想不至于睡得這么死吧。
袁真也上前來,神情凝重,往里走去,我跟在后頭,我繼續(xù)開口叫著春花嫂,可是屋內(nèi)就是靜悄悄的,而且不多時,我就聞見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問袁真說,師傅,你沒有嗅到什么味道?
袁真直接說:“死人的味道。”
袁真的話,瞬間讓我精神繃緊了幾分,我摸到春花家里的開關(guān),把燈給按亮。
找遍了所有房間,一個人都沒看見。木匠自然不用說,蹤跡全無。但是在臥室里,那股奇怪的味道愈加沖鼻。
我尋思臭味是從哪里傳來的,我目光掃來掃去,最后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木板,我知道這是地下室,我蹲下身子把地下室打開,剛打開,一股強(qiáng)烈的腐臭味道傳來,我趕緊捂住鼻子,但還是感覺胃里在翻涌。
袁真倒是神情淡然,像是見多了,說了句:“下去看看。”
我應(yīng)了聲,摸到地下室的開關(guān),我和袁真往下走去,地下室的燈光昏暗,通往下面的是木梯子,可能年代久遠(yuǎn),走起來嘎吱的作響。
下去后,我把口鼻捂住的更緊。地下室不算大,但是挖的挺深的。剛下去,我還沒來得及看,袁真拍了拍的肩膀說:“你看那里!”
我目光看去,只見地下室里掛著兩具尸體,一大一小,尸體像是曬干的臘魚一樣,被人捆住了脖子。
一瞬間,我心里直打鼓,一股寒意,直接冒上心頭,我呼吸變的急促起來,手電筒照過去,還能卡鍵破爛的皮膚,起著膿包。慢慢地我把光移到尸體的臉上。
兩張臉,正是春花和她孩子的。
臉上的皮膚也腐爛不堪,看著我嘔心不已。終于,我還是沒忍住,當(dāng)場吐了起來。
袁真說:“死的不簡單,被人刻意害死的,你看她頭頂上,有根木釬子。木釬子插入進(jìn)去,魂魄就被定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魂魄應(yīng)該在這不遠(yuǎn)處。”
我吐了一陣,順著袁真的話看去,只見一大一小兩具尸體,腦門都有釬子。
只是,我白天不才剛看見春花嫂嗎?而這兩具尸體的樣子,看著像是已經(jīng)死了很久,細(xì)思恐極。
我叫了聲袁真師傅,袁真已經(jīng)往外走去,我把心里的疑惑和他說了,他嗯了聲,說我猜測的沒錯。春花嫂的房子在村子的老槐樹旁觀,老槐樹枝蔓繁盛,直沖天際。
我跟著袁真到了槐樹旁邊,袁真四處看了看,摸出一張黃紙,黃紙很快就在手上自燃,一陣光浮現(xiàn),光線不是很亮,但卻把整棵槐樹的給倒映出來。我看呆了。
袁真站在老槐樹的正中央,忽然大喝一聲,說:“出來。”
這話落下后,一陣風(fēng)莫名的就來了,接著是一陣嗚嗚的響聲,有些詭譎。
我深吸口氣,此時總感覺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可就是在下一秒,老槐樹的樹冠,忽然密密麻麻的亮起了暗綠色的光,光點比較多。給人的感覺冷森森的。
袁真目光緊緊的盯著說:“真是好手段,槐樹養(yǎng)鬼。”
袁真讓我站在原地別動,他自己上前去,整棵老槐樹都像是在顫抖。袁真在樹冠前站定,身形很穩(wěn)。
我在背后也看不出名堂,只能等待,我目光四處張望,忽然好像對上了另外一雙眼睛,那雙眼睛藏在老槐樹背后,但是發(fā)現(xiàn)我后,立馬就躲到了樹背后,我心頭一緊,立馬叫了聲袁真。
可是袁真卻沒有理會我,時間分秒的過著。
那雙眼睛又冒了出來,也就是這時,袁真不知道從來哪里,摸出了勾魂索,往前一拋,也沒看見勾魂索扔多遠(yuǎn),但奇怪的是,樹后面的身影就被拘了過來。
而且看這身影,像是一個活人。
可能是夜色太黑,我也沒看清楚來人的長相,袁真用力的把人往回拉。
等人到了近前,我徹底蒙住,這人不是已經(jīng)死了的二愣子嗎?
二愣子目光也看著我,臉上露出傻傻的笑,我們對視,我忽然感覺有幾分熟悉,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我嘀咕問了句:“你不是死了嗎?”
二愣子沒說話,還是傻笑著,旋即一想,他能懂什么。
勾魂索勾住二愣子,我把二愣子死的事情和袁真說了,袁真面露疑惑說:“死了嗎?”
我回答袁真說:“師傅,他真的死了,還是我們親手下葬的。”
袁真伸手朝著二愣子摸去,二愣子偏頭閃避了下,袁真沒有強(qiáng)行動手,而是問我說:“你是不是覺得他有幾分眼熟?”
這話其實問的有些問題,二愣子在村里這么久,有些眼熟也正常。
不過我的確熟悉,但不是眼熟,而是有種是自己的感覺。
我嗯了聲。
袁真忽然笑了說:“這盤棋還真是大,張晏,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人分三魂七魄,少了魂魄,可能會變的癡癡呆呆,而一旦魂魄全了,就會重新恢復(fù)正常。”
我沒打斷袁真的話,盯著袁真看著。
袁真目光停留在二愣子身上說:“有人把你的魂魄給了他,他現(xiàn)在是正常人。”
我看著二愣子,他還是傻乎乎的,沒什么變化。關(guān)鍵是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二愣子繼續(xù)朝著我傻笑,和當(dāng)初沒什么區(qū)別,我對袁真說:“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
袁真對二愣子說:“別裝了,都抓你現(xiàn)行,你以為還跑的了嗎?我徒弟的魂魄,你們都敢打主意,未免膽子太大。”
二愣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袁真也沒有猶豫,伸手往回拉勾魂索,二愣子忽然發(fā)出了慘叫聲,并且開始用力掙脫,眼神也變了。變的似乎清明了幾分。袁真讓我往后退去。
我嗯了聲。
“我的事,你也要管?”二愣子開口說話,只是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完全不像是個傻子。
袁真不卑不亢的說:“管,這世上不平的事情我都要管,更何況是我徒弟的事情。”
二愣子冷哼聲,撲將過來,袁真大手一甩,袖子帶起一陣剛烈的風(fēng),扇的二愣子不斷的往后退去。
“收!”隨著袁真一喝,幾道幽綠色的光就被拽了出來。
袁真伸手撐開袖子,幽綠色的光直接就進(jìn)了袖子。
袁真壓著步子,朝著二愣子走去,可二愣子像是突然發(fā)狂,只見他口中噴出一口血,原本困住他的勾魂索沾血后,直接就被崩開。袁真收住勾魂索。二愣子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就跑。
袁真邁開步子就追了上去。
我自己也不敢在這停留,也跟著袁真背后上前去。
一前一后,追到了黃河邊,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二愣子直接就往黃河里跳去,可能是前幾日下雨我緣故,黃河水浪湍急,他很快就消失不見,袁真停在河邊,沒繼續(xù)往前追。
袁真看了幾眼,怒吼聲:“看水小鬼何在?”
聲音很大,像是瞬間蓋過,黃河的水浪聲。
沒多久,黃河里有水鬼冒出來,不過沒上岸,等看見勾魂索后,水鬼直接慫了,開口叫了聲大人。袁真像是沒空搭理他。開口就說:“剛才有個人跳入了水中,你幫我把他帶上來。”
水鬼應(yīng)了聲,就沒入了進(jìn)去。
等了差不多一刻鐘,水鬼冒上來,聲音顫顫巍巍的說:“回稟大人,小的沒找到尸體也沒看見活人。”
袁真盯著水鬼看了幾秒。
水鬼像是要被嚇尿,因為這勾魂索只有河神才有資格使用,所以水鬼才會如此害怕。
但最后袁真也沒和水鬼計較,大手一揮,就讓水鬼滾蛋。水鬼答應(yīng)聲,就匆匆的消失不見。
我問袁真說:“師傅,難道這二愣子是那木匠?”
袁真搖頭,說這背后人不簡單,這二愣子也不簡單。我還想說什么。袁真直接掐斷我的話題說,你的魂魄現(xiàn)在回來了,我?guī)湍惆鸦鼗辍?/p>
我嗯了聲,說好。
袁真嚴(yán)肅的對我說:“閉上眼睛,集中精神,什么都不要想。”
我按照袁真說的去做。
袁真開始念咒,像是碎碎念,我有些沒聽清楚,隨時他念完,最后說了兩個字,歸一。我身體控制不住的抽動了下,然后就開始大聲的咳嗽了起來,咳著,咳著,就吐出了一口血。
血落到河邊沙地上,是黑色的。
袁真拍了拍我的后背,幫我順了順氣,問我說:“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我說感覺還好。
袁真嗯了聲,囑咐我以后凡事小心點。說完他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