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xù)前進(jìn),水渠中的水還在緩慢流動,發(fā)出潺潺的水聲。
還沒走出這條長廊,我就產(chǎn)生被跟蹤的感覺。我第一個念頭就是白衣女人又來了。
走了幾步,我排除了這個可能,身后像是有很多雙眼睛在注視著我。
屏住呼吸,我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一群在黑暗中活動的老鼠。
“前面有道門!”老頭停下腳步。
我向前看了一眼,是一扇水泥和鋼鐵混合制成的大門,看上去就非常沉重。某些防空洞的大門,就是這種材質(zhì)。這種門向里向外都能打開,防止在特殊情況下門被攔住打不開。
門向內(nèi)打開,開了一條很窄的縫隙,只能伸進(jìn)去胳膊。
老頭試著推一下,鐵門紋絲不動。
我們停下了,但是身后的聲音不斷逼近。聽聲音和我們的距離不超過十米。
沙沙……沙沙……
“什么東西?”呂潔也聽到了,轉(zhuǎn)身用手電筒照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只看到水泥地面。
“可能是的老鼠。”我不想給呂潔太大的壓力。
在我們進(jìn)來之前,地下工事幾乎就是一個半封閉的環(huán)境,這一路走來,就沒發(fā)現(xiàn)足夠的生存物資。就算是適應(yīng)力極強(qiáng)的老鼠,也要有食物才能生存下去。
“你不用安慰我,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呂潔不信我的話,用手電光去追尋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已經(jīng)到了我們身邊。
“你們在搞什么?”老頭發(fā)現(xiàn)門里面有東西擋著,回頭一看,我和呂潔對著黑暗在發(fā)呆。
“有‘東西’來了。很有可能是偷吃我們食物的家伙。”從落地的聲音分析,追過來的家伙,塊頭不會很大。
老頭拿出狗牙鏟,聲音突然消失了,一瞬間安靜下來。
我感覺到有東西從我腳邊跑過,等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過去了。
“啊!”
呂潔發(fā)出一聲尖叫,嚇得跳起來。
“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從我腿邊跑過去了!”
女人特別害怕長毛的活物,譬如毛毛蟲和老鼠。剛才還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還沒過幾分鐘,就原形畢露。
老頭用手電筒一照,呂潔的褲子上蹭了一點(diǎn)綠毛。拿在手中,有點(diǎn)像水中的水草,但是腥味非常重。
“像是鐵籠子里的東西!”老頭超度了它們的兄弟,這是來報仇了?
呂潔雙手合什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們害你們成了這樣,不要來找我報仇!”
我有點(diǎn)無語,這還探險家,還沒見到正主就快崩潰了。
老頭拿出羅盤,想要確定邪祟的方位,指針瘋狂的旋轉(zhuǎn),都快轉(zhuǎn)成電風(fēng)扇了,說明邪物就在我們周圍,還不止一個。
“小心!”老頭提醒我們,對方一路尾隨,多半不是出于善意。
我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這些家伙上哪去了?怎么突然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了。
滴答……滴答……
某個地方在滴水,聲音一下一下的敲在我的心口,弄得我有點(diǎn)緊張,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滴答!
一滴水滴在我的額頭上,我抬頭一看,頭頂?shù)膲Ρ谏蠏熘粓F(tuán)綠油油的東西,像是一大團(tuán)水草。在旁邊相隔不遠(yuǎn)處,還有五六團(tuán)水草。
“這是……”
話還沒說完,水草中露出一張小孩的臉,有蘋果那么大。但是臉色蒼白,眼球是混沌的灰色!
死人的眼睛!
小孩看起來也就幾個月大,張開嘴,露出鯊魚一般鋒利的牙齒。他們身上的綠毛濕漉漉的,才從水里爬上來。
我去!這他大爺?shù)氖钦菩芎⒆影桑?/p>
幾個小孩一起快速咬牙,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這是要吃東西?
“我這里還有些壓縮餅干,你們先來點(diǎn)?”我話還沒說完,頭頂上的手一松,向我撲過來。
我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我來不及躲避,綠毛小人撲到我頭上,正蓋在我臉上,兩只小手死死的抓住我的頭發(fā)。
一股難聞的腥味鉆進(jìn)鼻腔,嗆得我喘不過氣來,鼻子又被堵住,就快要窒息了。
耳朵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就在我的頭頂,綠毛小孩在啃著什么。
“我了個去!”我聽到老頭大喝一聲,接著傳來狗牙鏟的拍擊聲,一個綠毛小孩被拍飛了。
呂潔一邊尖叫,一邊手忙腳亂的抵抗,看這情況,只能靠自己。
我抓住綠毛小孩,用力一拉,頭皮差點(diǎn)撕下來,竟然沒拽下來。
已經(jīng)過去半分鐘了,以為閉氣的能力,最多再堅持一分鐘。
“不要手下留情,下死手,快點(diǎn)解決。”老頭喊道。
我抽出匕首,靠著感覺,往頭頂一扎。
噗哧!
刀鋒穿透綠毛小孩,我聽到一聲尖叫。
吱吱……吱吱……
還真的像老鼠,至少聲音很像。
死死抓著頭發(fā)的手松開了,我深吸一口氣,這才去看的手上的匕首。
刀鋒刺穿了綠毛小孩的腦袋,它揮舞著手腳,想要掙脫。
另一邊老頭已經(jīng)拍飛了三個綠毛小孩,其中一個糊在墻上,身體都扁了,還揮舞著手腳,張著大嘴想要咬人。
呂潔就比較慘,身上掛著四個綠毛小孩,還有更多的綠毛小孩往她身上爬。
腦袋被扎穿還能活動,有的全身骨頭碎了,還能動。卻有沒有僵硬的感覺,和我們燒掉的尸體有些相似。
“他們是不腐尸!是死物!”老頭提醒呂潔。
她這才慢慢放開手腳,把腳邊的一個綠毛小孩踢飛。
我臉上裹著一層粘液,很不束縛,用手摸了一把,就去幫助呂潔。
既然是不腐尸,就不用客氣,我一記大力抽射,把匕首上的綠毛小孩踢飛。
這些綠油油的小東西實在是有點(diǎn)惡心,呂潔只能招架,無法反擊。
老頭揮舞著狗牙鏟,幾下就把呂潔身上的綠毛小孩拍到地下。
剩下呂潔頭上的一個,我用匕首穿透,挑了下來。
頭頂上還有五六個綠毛小孩,發(fā)覺不是我們的對手。竟然逃了,還帶走傷的并不重的同伴。
盡管呂潔的衣服很結(jié)實,還是被撕了幾個大口子。
我腦袋上戴著的頭燈也被啃掉一塊,按了一下,燈沒亮。
還好是咬在頭燈上,要被咬到腦袋,能掀下一塊頭蓋骨。
“這是什么鬼東西!”呂潔嚇得臉色煞白。
“一種水中的不腐尸。”老頭說道:“還好是小孩,要是成年人,就不好對付了。”
呂潔捂著胸口說道:“這可是才出生不久的小孩,最多也就四五個月,太殘忍了。”
老頭心里也不舒服,嘆口氣說道:“人本來就很殘忍,碰到壞時候,人為了活下去易子相食。只能說你們生活在好時候。”
我臉上的粘液還有一股腥味,在水邊洗了五六次,味道才淡了點(diǎn)。
周圍剩下四個綠毛小孩,老頭拿出本來就不多的雞喉骨粉末,撒在綠毛小孩身上。
和之前肉塊一樣,綠毛小孩迅速的脫水黑化,最后成了一堆粉末。
我用匕首挑了幾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寫著沈家的銅牌。這些和鐵籠里的還不太一樣。
老頭說道:“試驗品和批量生產(chǎn)的當(dāng)然不一樣,這些綠毛小孩,比鐵籠中的肉塊弱多了。”
呂潔臉上稍微有了點(diǎn)血色,說道:“他們之前偷吃我們的食物,算是惡作劇,怎么突然就發(fā)動攻擊了?”
這肯定有原因,如果不弄清楚,綠毛小孩肯定還會攻擊我們。
我看看自己,再看看呂潔,我倆最狼狽,老頭幾乎就沒受到攻擊。而三人之中,最慘的就是呂潔。
“是不是和水有關(guān)?”我和呂潔都用水槽中的水洗臉了,老頭只是摸了一下。呂潔還洗的特別多。
“不會吧!”呂潔怪叫一聲。
“有可能!”老頭分析道:“肉塊和三眼骷髏一直浸泡在水中,至少有幾十年了,早不是普通的水了。”
別說這種對陰氣、尸氣非常敏感的不腐尸,就老頭這種,接觸過很多尸體,也能感覺到水中的死氣。
“那怎么辦?”呂潔哭喪著臉,不知道后面還會有什么,都會沖著我們倆而來。
“沒事,我保護(hù)你。”我們倆同命相連,剛才又洗了一把,估計是一個味了。
老頭說道:“把邪物引出來,總比突然偷襲好。提高警惕,小心一點(diǎn),總會有應(yīng)對的辦法。”
也只能這么辦了,按照老頭的說法,死氣并不能維持很長的時間,被陽光曬一會兒就沒了??紤]到這是地下,沒有陽光,最多也就二十四個小時。
呂潔哭笑不得,這算是個好消息?一整天的時間,我們很可能還在地下。
這還不是最急切的問題,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雞喉骨粉末只剩下一點(diǎn)。老頭這么多年積攢下的存貨,就快揮霍完了,誰知道這扇門后面還會有什么。
到是雞喉骨還剩下不少,只是來不及磨成粉末,效果差一點(diǎn),但是可以重復(fù)使用。
老頭給了我和呂潔一點(diǎn)雞喉骨,讓我們湊合著中,全當(dāng)心理安慰。都到這一步了,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退縮,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走。
我們研究了一會兒,門打不開的原因找到了,門后有鐵鏈拴著,卡住了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