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篤定,來小秧必定會輸,而且會輸?shù)暮茈y看!
現(xiàn)在要等的,就是夏伯軒如何用事實狠狠打來小秧的臉了!
夏伯軒一聲令下,切割師傅開始切割原石了!
砂輪摩擦原石的聲音很刺耳,可所有人都拼了命往里面擠,生怕遠了看不清楚。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興奮而激動。
切割師傅一點一點磨掉了原石的沙皮,開了個小窗。
沙皮內(nèi),露出一片綠色!
所有人都振奮起來:不用說了,這玉石肯定種好水足,再磨下去肯定見漲,而且十有八九是滿肉!
來小秧肯定搞錯了!
“小哥,這玉石只怕是個滿肉,還要繼續(xù)磨嗎?”夏伯軒看看來小秧,淡淡開口。
憑著他多年的經(jīng)驗,他知道就算是磨下去,也肯定是見漲。
夏伯軒想看看來小秧膽子有多大!
“賭就賭個極致,繼續(xù)磨!”來小秧神態(tài)悠閑,好像這根本與他無關(guān)一樣,只揮了揮手讓切割師傅繼續(xù)。
他只是覺得,這砂輪磨的太慢了,還不如他自己用手切!
眾人的嘲弄紛紛變成了好奇:看來小秧老神在在的模樣,難不成這玉石真的有裂?
可是,來小秧剛才一沒細看,二沒用手電筒照,僅憑著一雙肉眼,他怎么就能確定這原石里有裂紋?
他絕對是在吹牛!
切割師傅看了看夏伯軒,夏伯軒沒有猶豫,“繼續(xù)!”
做他們這行的,天生都是賭徒,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
來小秧的極致態(tài)度,隱隱讓他興奮了起來。
夏伯軒說讓繼續(xù),沒有任何人敢反對!
砂輪摩擦的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再次屏氣凝神,踮起腳尖盯著師傅手下的原石看。
原石一點一點被磨開,里面的玉石也一點一點露了出來!
果然,種老水足透明度更好!
只是,在玉石中部,赫然有一道長長的裂紋!
翡翠講究的是極致精純,一旦出了一丁點兒裂紋雜質(zhì),立刻就會掉價十倍甚至百倍!
若這玉石是一整塊,則價高不可估量,可多了這么一道細細的裂紋,就只能做幾個小件,價格也天上地下了。
跟來小秧說的,絲毫不差!
靜!
可怕的安靜!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那塊被磨開的原石,難以置信!
一個人的肉眼,怎么可能看到原石內(nèi)的裂紋?
這個看起來土里土氣的傻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小哥,你,你怎么做到的?”夏伯軒的聲音已經(jīng)在抖了,眼神卻一片狂熱。
像夏伯軒這種人,一向眼高于頂,可一旦碰到比他們更懂行的人,他們的狂熱就如同對玉石的狂熱一般!
夏伯軒被徹底震撼了!
就算是他,都不能什么工具都不用,僅憑著一雙肉眼看出來那道裂紋!
真是罕世奇才!
他之前的威嚴(yán)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虛心和認(rèn)真。
剛才若是個賭注,來小秧已經(jīng)憑本事贏的了夏伯軒的尊重!
“這很難嗎?原石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不同,原石表層沙皮就不同,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看出來。”來小秧搔了搔腦袋,有些不耐煩了,“對了,你快公布另外兩個答案,要是我贏了,他就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要不是為了挽回林夢萱的顏面,問問豹子哥身上那個標(biāo)記的來路,他才懶得耽擱這么多功夫!
現(xiàn)在在夏伯軒眼里,來小秧就如同權(quán)威一般的存在,來小秧讓他趕緊公布答案,他立刻連連點頭答應(yīng),“好好好,我這就公布答案,小哥不要著急!”
他的語氣中,不自覺帶了討好。
夏伯軒對玉石的狂熱已經(jīng)到了一種癲狂的地步,他欽佩來小秧的本事,自然就帶了討好。
這一點,不少人都看出來了。
可他們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另外兩件翡翠的價格!
如果來小秧都猜對了,那才說明他真的有本事!
第一件,是那尊翡翠觀音。
夏伯軒解釋道:“這尊觀音看起來像是高檔玻璃種,其實經(jīng)過酸洗和灌膠,根本不值什么錢。我之所以特意從庫房拿出來,為的就是迷惑這位小哥。沒想到,這位小哥一眼就看出來了,真是慚愧!”
有人立刻喊,“這尊翡翠觀音到底值多少錢?”
夏伯軒看了一眼來小秧,笑笑說,“這位小哥出兩百,完全可以買到。”
所有人都呆?。哼@翡翠觀音,竟然是處理過的B貨,只值兩百塊錢?
來小秧竟然又猜對了?
有人不服氣,又急急追問,“夏爺,那第二件鐵龍生呢?”
他們除了不死心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來小秧能有多神!
夏伯軒又笑了笑,“這第二件雖是鐵龍生,但卻是高檔鐵龍生,小哥給個小五的價格,也是相當(dāng)合理的!”
來小秧竟然全猜對了!
而且,他沒用工具,甚至沒細看!
三樣實際情況跟表象看起來天差地別,他竟然全部說對了!
一次兩次是巧合,接連三次,絕對不是巧合!
震驚!
鴉雀無聲!
誰也不敢再出言不遜,看來小秧的目光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林夢萱一直盯著來小秧看,一雙美目中全是甜甜的笑意,剛才被眾人奚落的尷尬和窘迫,瞬間就一掃而空!
她知道,以來小秧的個性,若不是為了讓她抬起頭來,他絕對不會跟這些人賭這口氣!
現(xiàn)在的來小秧,在林夢萱眼中,一點一點高大了起來……
豹子哥慌了,他本來想借夏伯軒的手除掉來小秧,沒想到卻讓來小秧出盡了風(fēng)頭。
這下完了!
可這是夏伯軒的地盤,他走也不敢走,跑也不敢跑,只能沖身后一個小混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去搬救兵!
那小混混會意,立刻悄無聲息溜出去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來小秧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到一個小混混溜出去了。
揭曉了答案之后,夏伯軒恭恭敬敬問來小秧,“小哥,剛才多有得罪了,不知道在貴府在何處,我夏某也好親自登門道歉。”
其實,夏伯軒是想跟來小秧結(jié)交,又怕太唐突,只能委婉拉攏來小秧。
如果店里有了來小秧這樣的人才,他敢保證,盈利會滾雪球一樣滾大!
商人言利,夏伯軒是商人,他最先想的,自然是他的生意。
沒想到,來小秧習(xí)慣性搔了搔腦袋,臉上露出了標(biāo)志性的憨厚笑容,指了指放在高處的那塊吊墜,“我剛來,還沒有貴府呢……對了,我想買那塊吊墜,送給夢萱姐姐當(dāng)禮物!”
夏伯軒立刻沉聲吩咐店員,“把吊墜取下來!”
店員不敢怠慢,立刻取了吊墜,恭敬遞給了夏伯軒。
夏伯軒轉(zhuǎn)身恭恭敬敬遞給來小秧,“小哥,夏某剛才多有得罪,這吊墜就當(dāng)是賠罪了!若是小哥得空,希望常來走動,順便指點一二,若是小哥樂意,我可以給小哥酬勞,價格隨小哥開。”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七萬塊錢的吊墜送給來小秧,只是為了賠罪?
夏伯軒還讓來小秧常來走動,并且指點一二?
甚至,可以隨意開薪酬?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夏家在寧港舉足輕重,若是攀上了夏家,那當(dāng)真就等于進了寧港上流社會的圈兒了!
足以看的出來,夏伯軒有多重視來小秧!
沒想到,來小秧想也沒想,一口就決絕了,“我很忙,沒時間!”
眾人大跌眼鏡:堂堂的夏爺相邀,他居然說他很忙?
來小秧卻全然不顧眾人的震驚,從身上摸出一個花布小錢包來,仔細數(shù)了三張老人頭遞給了夏伯軒,“我只有四百了,三百買你這個吊墜吧,我不白要!”
眾人哭笑不得:人家標(biāo)價七萬的吊墜,他只給三百,跟白要有什么區(qū)別?
可是,這寶瑞閣是夏伯軒的,吊墜也是夏伯軒的,自然是人家想送就送,跟他們沒半毛錢關(guān)系!
對于來小秧遞過去的三百塊錢,夏伯軒絲毫也沒有怠慢,恭恭敬敬接過,裝進了兜里,全程賠笑。
來小秧拿到吊墜,開心替林夢萱系到了脖子上,左右打量了一番,嘖嘖贊嘆,“夢萱姐姐,你皮膚白,戴這吊墜正好,漂亮極了!”
林夢萱沒想到他竟然會當(dāng)眾給自己戴吊墜,又羞又喜,臉紅心跳,小臉恨不得埋進來小秧懷里。
可莫名的,她竟然不覺得難為情,反而覺得甜絲絲的,受用極了。
看著來小秧清秀的面龐,清澈的眼神,還有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她忽然有了一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低頭垂眸,粉面含羞,看起來更楚楚動人了。
來小秧幫林夢萱戴好吊墜后,轉(zhuǎn)頭尋找豹子哥的身影。
豹子哥一個激靈,卻不敢跑。
有夏伯軒在,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跑。
“小哥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別耍什么花樣,要不然,就是跟我夏伯軒過不去!”夏伯軒威嚴(yán)開口。
“不敢不敢!”豹子哥滿頭冷汗,滿臉賠笑。
夏伯軒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分明就是給他警告。
可夏家財大氣粗,他只能乖乖聽從。
讓他意外的是,來小秧竟然親昵拍了拍他的肩膀,憨厚笑著說,“豹子哥,咱們出去談,你別害怕。”
神玉門是個非常隱秘的組織,不用太多人知道。
“好好好,出去談,出去談。”豹子哥還在笑,只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來小秧讓他出去談,八成是要連本帶利的跟他算賬了!
可就算他知道,他也只能乖乖跟著來小秧出去。
他暗暗祈禱,報信的小弟能麻利點,在來小秧打死他之前搬虎哥和救兵過來!
林夢萱想跟著一起出去,來小秧讓她留在了店里,他怕待會兒豹子哥不老實,再傷到林夢萱!
林夢萱聽話的留在了店內(nèi)。
來小秧絕對不會害她,只要他的話,她都聽。
豹子哥灰溜溜跟著來小秧走出了寶瑞閣,就在他以為肯定要被胖揍一頓的時候,來小秧卻指著他的腰問,“你腰上那標(biāo)記怎么回事?”
“我身上這標(biāo)記?”豹子哥一見來小秧找他居然不是打架的,他猛然松了一口氣,討好說,“有次去酒吧,我看到有個女人身上有著玩意兒,我覺得挺酷的,就讓紋身師傅也照著紋了一下。”
來小秧神色一斂,緊跟著追問,“哪個女人?你還能找到她嗎?”
豹子哥剛要回答,卻聽到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忽然響了起來。
豹子哥驚慌回頭,就見兩輛警車迅速朝我們駛了過來,又從警車上飛快下來幾個警察,一瞬間就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豹子哥一臉懵逼,來小秧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遠遠看著他們的寶瑞閣里的人更是面面相覷。
誰也不知道,來小秧和豹子哥談個話,怎么就把這么多警察給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