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強子去市游泳館看他老大姚宇豪游泳比賽去了,我還像往常一樣上學、放學。
就在我跟著放學的學生隊伍朝大門走的時候,我看見大門口停了十幾輛摩托車,我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妙,摩托上的人一看都是二十來歲的社會混混,清一色的洗剪吹。
他們就堵在正對大門的不遠處,時不時還朝里面張望。
我從人縫中仔細一看,領頭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混混,這人并沒有染黃毛,而是下巴的胡子是黃色的,果然像強子和我說的那樣,真正的黃毛哥并不是染著黃頭發(fā)而是染的胡子。
黃毛哥親自出馬了,不用說肯定是來學校堵我給他小弟雞哥報仇的,這可怎么辦?
我頓時就慌了,一下閃身進了路旁的綠化帶里,蹲在地上,裝作系鞋帶。
我又朝大門外偷偷瞟了一眼,正看見黃毛哥讓小弟攔住我們班一個學生說著什么,那個學生又指指點點一番,還朝我這邊指了過來,順著他的手指方向黃毛哥正好看見了蹲在地上的我。
你妹?。∵@個學生你賤不賤,管你鳥事,干嘛害我。
在這一群人的目光中我無所遁形,我索性就站了起來,腦中正在急速盤算著該如何是好,此時恰好我們班主任曹老師從我身邊經過,我立馬上前打招呼道:“曹老師,放學了哈!”
話一出口我就頓時覺得不妥,頓時滿臉黑線,這問的叫什么話,傻子都知道放學了,這搭訕的技巧實在是太拙劣了一點。
我就見班主任也是一臉錯愕,然后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我也摸了摸后腦勺,跟他一起同行,又向他請教了一些學習上的事情,他肯定心想我是故意引起他主意,想討好他的吧。
我就跟在班主任身旁一直出了校門,我看見黃毛哥他們一群人眼睜睜的看著我從他們面前經過,一個個都是陰沉著臉,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我拉過去爆打一頓,這畢竟還是學校門口,他們也不敢當著學校老師的面做的太過份。
我心里還在想著接下來如何逃生,就聽班主任問道:“江小魚同學,我這是要去郵局,你也要跟著一起去?”
我一看我跟他一起已經走到了郵局的門口,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正準備告辭離開,當我不經意回頭一看正好看見了那一群人就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
我心里頓時就慌了。
班主任見我臉色不對,朝我的目光所及方向一看,他立刻就明白了。
“我說你怎么老是跟著我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rdquo;班主任問道。
“嗯,就是他們,放學在門口堵我,要打我。”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們?yōu)槭裁匆蚰??這么多學生不打為什么偏偏要打你呢?”班主任還是不依不饒的問我。
我是被他問煩了,心想真夠啰嗦的,嘴上卻說:“您去忙吧,我,我自己走。”
說完我撒腿就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再說,住處肯定是不能回了,都不知道有沒有混混在家堵我,即使沒有我也不能把住處暴露給他們。
我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強子和姚宇豪,現(xiàn)在只有他們能救我,想著我就朝市游泳館的方向跑去。
還沒跑出幾百米就聽到后面摩托嗡嗡的轟鳴聲,我心道:這下完了,跑是肯定跑不掉的了,那就拼了。
這幾天我書包里一直藏著一把西瓜刀,就是為了防止被他們堵,這下真的派上用場了。
很快,十幾輛摩托就追到了我的身邊,我以為他們會停下摩托車上來圍毆我,沒想到的是,黃毛哥直接騎著摩托朝我撞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摩托要撞到我身體的剎那,黃毛哥把摩托前輪一提,整個摩托車前輪就飛了起來直接朝我臉上碾壓了過來。
這是直接要把我一下撞死的節(jié)奏,我嚇得連連后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摩托飛快旋轉的輪胎和我的臉近在咫尺,我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
我后退的時候不知道腳下被什么絆住了,我的身子直接朝側邊倒去,這才險險避過了剛才摩托的撞擊。
我以為我躲過了,可是我錯了,摩托車后面還有一個人,他手中舉著鋼管直接劈在了我的腦袋上,頓時我的腦袋一陣嗡鳴,耳朵轟轟響,我雙手抱著頭,我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短暫性的失去了聽覺。
就在我抱頭站在原地的時候一輛輛摩托車交叉著朝我沖來,他們沒有直接撞我,紛紛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后面坐著的人都舉著鋼管砸向了我的身體。
前胸、后背、肩膀、胳膊、大腿、膝蓋紛紛受到了打擊,就像一顆顆炮彈打在我身上一樣,我感覺渾身都要散了架,身體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
“噗!”我仰頭噴出一股鮮血,然后,終于是支撐不住,直接朝后倒了下去。
我躺在地上,整個世界都是顛倒的,頭上留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眼睛,眼前顛倒的世界漸漸由彩色變成了單一的鮮紅色彩,最后變成了黑白色。
黃毛哥停下了摩托車,他走過來用他那堅硬的皮鞋踩著我的頭,其他人上來對著我一陣猛踢,我蜷縮在地上任他們打我,我咬著牙嘴里發(fā)出一聲聲悶哼。
打了一會兒,他們就停手了,我以為他們是打夠了,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黃毛哥讓手下把我擺正了一字型,頭和腳都被人牢牢固定住,他手一招,一輛摩托遠遠的發(fā)出一陣沖刺的聲音。
“嗚~~~嗚~~~嗚~~~”
這是要碾死我么?我不敢相信。
“啊~~~”下一刻,我嘴里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摩托車這時候從我腿上直接碾壓了過去,我聽到腿上傳來一陣“咯巴!咯巴!”骨頭碎裂的聲音。
黃毛哥再次過來用腳踩著我的頭說了些什么,我是真的聽不清了……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醫(yī)院,強子陪在我的身旁,我看著他眼眶紅紅的,他見我醒來眼淚就流了出來,還沒說幾句話,就狂煽自己的臉。
我制止他,心想不就是挨頓打嗎,哥們扛得住,忽然我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趕緊低頭察看,我的腿,此時我的兩只腿都分別用木板夾住,我試著動了動,我的腿上已經失去了知覺。
“老子廢了?”說著我的眼淚就直接流了出來,我以后就成了廢人了。
“小魚,你別激動,醫(yī)生已經把你的骨頭接上了,幸好你腿上有一層厚厚的鱗片,保住了骨頭,醫(yī)生說一般人腿上被摩托車壓過幾乎都廢了,你算異類。”強子立刻上來按住我解釋道。
“我還能走路?多久?”我轉頭問強子。
“傷筋動骨一百天,最少三個月,看恢復。”強子把醫(yī)生和他講的話和我重復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對了,你最近也小心一點,他們找過我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你。”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但是我還是要提醒強子。
“你放心吧,我最近會一直跟豪哥在一起,他們不敢動我。”強子擦掉眼淚說道。
“那就好,你特么大男人流什么貓尿,老子又沒死。”我緩和了一下氣氛,目送強子離開。
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望著醫(yī)院的白色屋頂,我陷入了沉思,我現(xiàn)在的力量太渺小了,根本就斗不過黃毛哥,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如果不是有法律,估計我早就死了。
三個月,對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學業(yè)荒廢了,醫(yī)藥費恐怕就要花掉我所有的積蓄了,那可是我割了自己身上的鱗片換來的血肉錢。
指望黃毛哥給我付醫(yī)藥費那是不可能的事,這筆賬怎么算?我還沒想好,正好住院這段時間可以從長計議。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轉頭一看竟然是姚雨晨,她手里拎了一籃水果,后面還跟著兩位美女,我都認識一個是高個子琪琪,另一個是鵝蛋臉。
“你們怎么來啦?”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聽王強說你醒了就過來看看你,怎么說我也是你的同桌,你還是我的小跟班呢。”姚雨晨睜著大大的眼睛說道。
“小跟班?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苦笑一聲說道。
其實,她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記得當初我們還是死對頭呢,現(xiàn)在能來看我的也就這么幾個人了,想想我還真是可憐。
“以前難道就不算數(shù)了,告訴你,一天小跟班,終身小奴才,你是逃不掉的了,我姚雨晨就賴上你了。”姚雨晨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口誤了,然后她尷尬的回頭看了看另外兩位姑娘。
那兩位神秘一笑,心領神會,我都不知道她們這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別過來了,你哥說了讓我離你遠點兒,我怕我腿傷還沒好,腦袋就被人給擰了。”我招手讓她們三個坐下,還是抱怨著說道。
“他敢,我的事不用他管,你又不是他的小弟干嘛聽他的,你就做你自己江小魚就可以了,等你好了,我還要你做我的小跟班呢。”姚雨晨撅著嘴說道。
“呵!”我苦笑一聲不知如何作答。
“上次讓他們打你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我后來才知道是周凱那個王八蛋威脅你。”姚雨晨坐在床邊,邊給我削蘋果邊說道。
這丫頭還真是敢作敢當,承認錯誤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后面的琪琪和鵝蛋臉這時候站起身說學校臨時有事要先走,還沒等姚雨晨起身兩個人就跑了,還真是急性子。
自那以后姚雨晨隔三差五的就拎著好吃的來看我,還有骨頭湯什么的,說是吃哪補哪,她一來我心情就好了許多,后面在醫(yī)生的攙扶下就能漸漸走路了。
僅僅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就基本恢復了,醫(yī)生和護士都說我是他們醫(yī)院骨科的奇跡,其實,我心里有些數(shù),這可能跟我怪異的體質有關系。
強子特么的有一個多月沒來看老子了,是不是巴結上姚宇豪把老子給忘嘍!我心里很不爽。
還是他真的被黃毛哥嚇尿,根本不敢出學校了,我心里有點郁悶,出院都不來接我,真不夠意思。
我今天出院,剛拎著包走到大門口,我看到一個渾身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人被推進了醫(yī)院,跟來的人竟然是金條哥。
我忽然有一種隱隱的錯覺,我立刻朝那個躺在擔架上的人沖去,沖到面前推開護士一看,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果然是強子,強子現(xiàn)在身上和臉上血肉模糊,他半閉著眼睛,看見我竟然咧嘴笑了一下,就是笑這一下都讓他疼的咬著牙緊鎖著眉頭。
“是不是黃毛?是不是黃毛?”我像瘋了一樣拉著金條哥的衣領問道。
“強子說是給你報仇,要在你出院這天把黃毛的一只手放在你面前,沒想到……”金條哥說著就握緊了拳頭。
看著強子被推進了急救室,我轉身離開,走出醫(yī)院時我心里發(fā)誓一定要讓黃毛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