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看見那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輕而易舉的就把鋼管搶了去,心里微微一沉。
這小子看來不但力氣大,還練過。
“別墨跡,上。”黃毛喊道。
結果他話音未落,就聽見兩聲慘叫。
兩個過去抓方云和衛(wèi)紅的小弟,已經捂著頭在車廂里打滾。
方云揮了揮手中的鋼管,露出幾分不滿:“太輕了,手感差了些。”
隨手撿起另一個小弟掉落在地的鋼管,一手拿著一根,隨手舞動了幾下。
唰唰唰,就見方云手中兩根鋼管在空中上下翻飛,鋼管的虛影,竟然帶起一陣陣風來。
幾個站著的混混,看得臉色大變。
只看這少年玩鋼管的熟練程度,就知道不是善類。
“怕個屁啊,一起上。”黃毛臉上閃過一抹狠勁。
腳卻已經偷偷的往車門口退。
方云眼中厲芒一閃:“想跑。我剛才說了,把你們的頭都打破,頭沒破之前,一個都別想逃。”
說話間,方云操著一對鋼管,幾步就沖到了車門口。
就聽一陣幾聲悶哼,混混們全部抱頭倒地。
五六個人,別說抵抗了,直到倒地,他們都沒看清方云是怎么出手的。
特別是那個黃毛,更是被方云拿著鋼管,左一下又一下,在他頭上一陣猛敲,看那樣子,就算不死估計也要成傻子了。
“鐺鐺”方云將鋼管丟下,人卻堵在車門口,說道,“想打人,就得有被打的覺悟。”
黃毛已經暈了過去,幾個混混知道了方云的厲害,連忙求饒。
“大哥,我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們吧。”
方云把手一伸:“出來打劫,也要有被打劫的覺悟。”
“把你們的錢都拿出來。”
混混們面面相覷,你不是見義勇為好青年嗎,怎么和我們干同樣的行當。
方云見他們猶豫,目光一冷,淡淡哼了一聲,作勢要撿起地上的鋼管。
“我們給,我們給……”
剛才負責去收錢的混混,將一沓,大概幾十張百元鈔票交給方云。
這是他們剛才從乘客們身上搶的。
方云將錢放入口袋,又把伸了出來:“你們以為我瞎嗎?這些錢明明是你們剛才搶的,把你們自己的錢也給我交出來。”
“大哥,我們真的沒錢。”一個混混哭窮,“我們要有錢,還用出來干這行。”
另一個混混干脆直接哭了起來:“大哥,我真的是第一次干啊,沒想到還碰到同行里高手了。”
我去,居然直接把我當同行,方云兩腳下去,混混們立刻老實了。
“想和他一樣,你們就繼續(xù)給我哭窮。”方云掃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黃毛。
幾個混混打了一個冷戰(zhàn),乖乖的身上的錢掏了出來。
這幾個還真是窮鬼,加起來也就千多塊。
“滾吧。”方云讓開了門口,幾個混混拖著黃毛,頭都不敢回的跑下了車。
混混們一走,不少乘客盯著方云的口袋。
“那些錢是我們的,應該還給我們。”一個乘客說道。
有人帶頭,其他人立馬響應。
“就是啊,剛才混混搶了我們的錢,你搶回來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也有幾個乘客低著頭,一臉慚愧,沒好意思叫方云還錢。
方云看著這些人的丑惡嘴臉,淡淡一笑,撿起了一根鋼管,車內立刻安靜下來。
乘客們這才想起來,這位可不是一般的高中生,不但身手高強,而且連混混的錢都敢搶。
方云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回到了座位。
“紅姐,見者有份。”方云將剛才收的錢拿了出來,一數,居然有七八十張。
他也懶得細分,隨便分了一半的樣子,塞給衛(wèi)紅。
衛(wèi)紅連忙推辭:“小云,這錢我怎么能收。”
方云笑道:“你為什么不能收,剛才車里那么多人,只有你站出來,想花錢給大家買平安。”
“所以啊,這錢你應該拿得心安理得。”
衛(wèi)紅見推遲不了,收下錢后,說道:“等你到岳州了,姐請你吃飯。”
方云卻拒絕了衛(wèi)紅的請客。
“紅姐,今天怕是不行了,岳州那邊有人接我。”
“這樣啊。”衛(wèi)紅露出遺憾之色,隨即她想到方云剛才拿的手機,連忙問道,“小云,那你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吧,我們到時候聯系。”
“這個……”方云苦笑道,“上午剛買的手機,準備到岳州去買卡。”
“這樣啊。”衛(wèi)紅心里一陣失落,還以為方云以后不想和她有來往,便不再多問。
方云也沒在意衛(wèi)紅的情緒變化,又靠在座椅上養(yǎng)神。
岳州汽車站外,一輛嶄新的新款奔馳,讓進出車站的人,紛紛側目。
奔馳旁,站著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的身邊,一個穿著藍色短裙的女孩,比奔馳更加吸引路人的目光。
這女孩太美了,清冷秀麗的容顏之間,又綻放著青春女孩的無限活力。
不過女孩此時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心情不太好。
“爸,他怎么還沒來,這都快五點了。”女孩對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正是趙志遠的同學周長勝。
“小初,別那么不耐煩。”周長勝笑道,“難道你忘了,你小時候,還追著小云屁股后面,一口一個小云哥哥的叫。”
女孩眉頭微顰,嘟著嘴,說道:“爸,你再說這些話,我可不理你了。”
看見女兒的生氣的可愛神情,周長勝呵呵一笑:“好了,爸爸不說還不行嗎。”
“不過小初啊,這次小云來岳州,你可要在學習方面,好好幫幫他。”
女孩神情之間,顯然很不愿意,不過面對父親懇切的神情,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學習方面,主要還是要靠他自己。”
周長勝笑道:“這點我放心。有小初你給他補課,小云他肯定會認真努力的。”
女孩噘起來嘴,爸爸看起來好像很想撮合自己和那個方云。
等會她倒是要看看,那個方云到底有哪里好,讓爸爸那么看好他。
周長勝忽然舉起手,喊道:“小云,我們在這里。”
雖然多年未見,周長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方云。
一來方云的容貌,沒有太大的變化;另外他長得和他父親有六七分像,所以不難辨認。
方云聽見聲音,轉頭看去,目光頓時落在了那個藍裙女孩身上。
他微微一呆,這個場景,和上一世,幾乎一模一樣。
女孩還是那么清麗漂亮,給人第一眼的感覺,依然是那樣驚艷震撼。
她就是周長勝的女兒,名字來自于一句詩:人生若只如初見……周若初。
周若初看見方云的一瞬間,也是一愣。
不是方云有多帥,多英俊,而是他的眼神。
那眼神和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特別是那一瞬間的滄桑感,讓她感覺自己的心都在微微發(fā)抖。
這是怎么回事?周若初在心里暗問自己。
“小云,還記得你周叔叔吧。”周長勝走過去要幫方云提箱子,被他婉拒了。
方云的目光轉到了周長勝身上。
這位父親的同學和好友,一直都對他就像叔叔對待侄兒一樣。
上一世,周叔叔有段時間,還想方設法撮合他和周若初。
在方云心里,這是一位關愛自己,甚至有點愛護得過頭了的長輩。
能再看見周叔叔,真好,方云臉上露出由衷的歡欣笑容。
“怎么會不記得。”方云笑道,“我還記得小時候一到夏天,周叔叔就帶我下河摸魚呢。”
“哈哈。”周長勝樂得哈哈大笑,絲毫沒有一個企業(yè)家,大老板的形象。
“也就你爸喜歡一天到晚裝斯文,咱們大男人,哪個夏天不是穿個褲衩下河游泳摸魚的。”
周若初看父親居然和方云聊得起勁,感受到周圍各種怪異的目光,皺眉道:“爸,媽在家飯應該也差不多做好了。”
周長勝拍了拍頭:“一看見小云,光顧著高興了。”
“小云,小初,你們兩個當年的小伙伴,應該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方云看著周若初,伸出手,說道:“好久不見。”
周若初再次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那種滄桑,伸手和他握了握,說道:“差不多八九年了吧,我沒我爸記性好,已經認不出來你了。”
方云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何止八九年,我感覺已經有千年了。”
周若初眉頭一皺,剛才方云眼中的滄桑,還讓她好奇了一下。
結果那么快就暴露出本性了,什么千年了,這種看似很酷的話,也就騙騙小姑娘有用。
她聽在耳朵里,只會覺得方云幼稚。
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種方法吸引女孩的注意力,實在太low了。
想來,剛才的滄桑,也是故意做出來的。
周若初對這個本來看起來,就普普通通的男孩,立刻沒了興趣。
“好了,知道你們兩個小伙伴多年未見了,有什么話,回家再慢慢聊。”
周長勝招呼方云和周若初上車。
一路上周長勝都在回憶,兩家人當年融洽相處的美好時光。
這些事,方云和周若初基本上都不記得了。
不過聽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還是會忍不住一笑。
不經意間,方云和周若初的目光相接。
看見周若初皺著眉偏頭,方云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上一世,他暗戀過周若初,也有過非常單純甚至純苯的追求。
只不過,美麗得如童話中公主一般的周若初,自然看不上他。
當時他彷徨,傷心,痛苦……
而現在,他卻能一笑置之,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