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華笙沒事就在王府里溜達!
根據之前那兩天的逃跑經驗,她又詳細的制定了一套逃跑方案。
這個方案一邊參觀王府一邊修改著,把蹩腳冷門的地方都掃了一遍,凡是認為有可能逃跑的地方都做了重點考察。
跟在她身邊的蓮兒看不懂,不明白自家小姐不看亭臺樓閣上,也不去看那傲雪的紅梅,怎么專看王府的墻角呢?
華笙不以為然,白天考察晚上獨自挑燈夜戰(zhàn)。
她把計劃做了詳細的整理之后,決定再做個細致性的勘察,白天沒看完晚上也沒放過。
接近深冬,鎬京的天冷的直打牙。
蓮兒走了一圈下來,就凍得直抱肩膀了,她很奇怪的望著華笙心里奇怪,一項怕冷的二小姐怎么不怕冷了?
心里犯嘀咕,嘴上還得勸著,“小姐,這么冷的天,咱們還是回去吧!你身體一向單薄,著了涼會吃不消的。”
華笙很應景的打了個噴嚏,用帕子蹭了蹭鼻子緊了緊厚實的皮裘,倒沒覺得多冷。不過看向蓮兒時愣住了,這才注意到蓮兒這小丫頭已經凍得直打顫,臉色青紫了。
瞧著小丫頭被她連累這樣,實在于心不忍的說:“要不你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吃的有點多,轉轉消消食,等會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奴婢得陪在小姐身邊。”蓮兒倔強的抓著華笙的衣角。
華笙看著前方,想著反正也剩下最后一個地方沒看,不如找個借口支開蓮兒,等看過了決定了回去,然后再好好琢磨最適合的逃跑路線。
拿定主意,揉搓著手被,接過燈籠說道:“要不你幫我回去那個暖爐,順便自己也穿件厚點的小襖吧!我就在這里等你。”
蓮兒聽了歡喜的笑了,乖巧的跑回去拿東西。
支走了蓮兒,她來到一處墻角下研究著高度。
令她失望不已,因為走這一圈下來,王府高強的高度絕對比傅府有過之。
她不是沒把握爬上去,只是墻那么高爬上去怎么下啊?這王府又有這么多眼線,很有可能沒逃出去就被抓現(xiàn)行了。那燕王脾氣古怪的很,萬一惹惱了豈不是小命不保?
這里可不是傅府,傅老頭用得著她,不敢把她如何,燕王絕對不會憐香惜玉!
華笙絕望的仰頭望著高墻,又絕望的低頭嘆息。
她發(fā)現(xiàn)老天真的很喜歡整她,糊里糊涂的讓她穿越,又糊里糊涂的讓她嫁人。如今想離開這個牢籠,想走都走不了!
耷拉著腦袋坐在涼亭下,半死不活的托著腮望著眼前的高墻,苦惱不已。
咋辦?難道真要在這里提心吊膽的生活下去?
不要,都說皇室是非多,男人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女人深宅中斗得水深火熱。
就不說別人,這燕王就是個例子。
表面風光,可是背地里多少人想把他除掉?光是那個傅老頭就變著法的想要搬倒他。傅老頭和某個大人物的某事合伙算計燕王的時候,她就在假山后聽的一清二楚。
病秧子都病成這樣還被人算計著,搞不好哪日燕王這座大廈真的傾倒了,她就成了罪人家屬,到那時只怕比死還慘。
轉了轉眼珠想折子,忽然有主意了!誰說逃跑一定要爬墻鉆狗洞?易容偽裝不照樣能夠逃出去嗎?
她就不信,燕王府的家丁個個都如傅老頭那般火眼金睛,能識破她的偽裝?
咬著手指,壞笑著勾起嘴角,又一套新的逃跑計劃在她心里悄然而生。
忽然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看,這種帶著窺視的目光沒有敵意,從她進王府的那天她就感覺到了。當時以為是那些暗衛(wèi)中的人,如今這人落了單,華笙才發(fā)現(xiàn)不是暗衛(wèi)。
張望四周,在后角門那里看到了個影子一閃而過。那人躲躲閃閃的站在角落偷窺著,被華笙發(fā)現(xiàn)立即下的躲在了角落深處。
這誰?。?/p>
華笙歪著頭好奇的站起身,“誰在那?出來!”
人慢慢走出來,大冷的天穿的很單薄,卻并沒有像蓮兒那般冷的不成樣子。
瞧著這女人的穿著打扮,倒和那天哭喪的那些妾氏很像,只不過是桃紅色的喜服,倒像是新嫁過來的妾氏。“你是誰啊?干嘛跟蹤我?”
那女人站在寒風中盈盈而立,蒼白的臉色浮現(xiàn)出一抹宛然恭敬的笑意,美麗凍人就是指她這樣的吧!
她輕輕附身施禮,“妾身梁氏,參見王妃!”
還真是燕王的小老婆?原來不是七個是八個!
只不過,為什么看著她穿的那身那么奇怪?。?/p>
“這么冷的天,你不在房間里休息,還穿的這么少跑出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見我?你不冷嗎?”她看著都不由得緊了緊皮裘打了個抖。
梁氏輕輕搖頭抿唇,忽然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仰起頭懇求的說道:“既然王妃能看得見妾身,懇請王妃大發(fā)慈悲救救妾身吧!”
華笙趕緊走過去讓她起來,她就是個平凡的小丫頭,頂多就比這女孩子大兩歲,可受不起這么大的禮。
不過這女孩子眼中的堅毅倒是打動了她,趕緊起身過去攙扶,“誒?你別跪??!你有事說事就得了,我能幫的自然會盡力的。不過說好了,我能力有限,這王府我也就是擺設,小事我能幫,大事我可做不了主。”
說著伸手過去,近看了才發(fā)現(xiàn),這梁氏不僅身著單薄,身上還濕噠噠的往下淌水,難道大冬天的掉水池里了?
好心做到底,想拽起她把自己的皮裘給她披上,卻抓了個空,手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
跪在地上的梁氏緊張的攥著拳頭,無措的低下頭一臉難過。
華笙就那么僵直的站起身,傻傻的盯著自己的雙手,試探的用手又試了下,結果依舊穿了過去。
望著梁氏慘白的臉龐,黑幽卻無神的雙目,再加上剛剛自己的手穿過了她的身體,她就算再遲鈍也后知后覺的明白了什么。
偏巧這時蓮兒小跑回來了,她見華笙居然脫了皮裘立即把衣服重新給她披好,“小姐,您一個人在這里喃喃自語什么呢?還把斗篷脫了,多冷?。?rdquo;
一個人?華笙眨著眼睛斜了眼梁氏,猛的抓著蓮兒的手,指著梁氏試探的問:“你,看不見她嗎?”
蓮兒被問得一愣,順著華笙的手指看過去,地上什么也沒有。只覺得陰風陣陣毛骨悚然。誠實的搖頭,“小姐,您怎么了?那什么也沒有???”
沒有?蓮兒看不見,只有她能看到!
呵呵,不是吧!
抽搐著嘴角,翻了個白眼嚇昏了!
這可把蓮兒嚇壞了,“來人啊,王妃昏倒了,來人……”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蕭燕晨的耳朵里,聽著盯梢之人的敘述,蕭燕晨蹙起了眉頭,“就這些?”
“就這些,先前屬下以為是王妃要私通外人傳遞打探到的消息??墒歉櫫藘商欤l(fā)現(xiàn)她并沒有任何傳遞消息的意思,只是查看王府后院的墻比較矮的地方,愣愣的出神,這幾天一直如此!”那人跪在地上,有條不紊的匯報著這兩天他看到的,“方才王妃去了昔日梁夫人失足落井的后院,也同樣發(fā)呆了很久,只是不知為何忽然暈了過去,不過已傳太醫(yī)去診治了,請王爺放心。”
敲打著桌面的手指停住了,蕭燕晨微微挑眉:“太醫(yī)怎么說?”
“太醫(yī)說并沒有大礙,只是王妃的身體從進門那日就受了寒,倔強的一直隱忍不說。如今寒氣入體加重了些,吃些驅寒的湯藥,好生照料即可。”
蕭燕晨點了點頭,揮手吩咐道:“繼續(xù)盯著,還有本王不想聽到某些風言風語。”
“喏!”
蕭燕晨雙眸微瞇,看著之前華笙跪著的地方微微愣神??辈斓匦??想逃?難道王妃的生活都不能滿足她,非要做個平民百姓才痛快嗎?
一陣清風飄過,悄無聲息卻讓他斜了眼元冥習慣出現(xiàn)的地方,“你出去混了一天,有點久。”
元冥聽得出這并不是在責問,笑呵呵的從角落走出來,“不過想要的消息卻很全,不知王爺感興趣哪方面?”
“傅裕的那點破事,等會再說。”對于這位新岳父大人舉止,蕭燕晨一直了若指掌,只是懶得搭理他的那些沒新意的老梗。反而是這個被送來沖喜的小丫頭,他覺得越來越有趣了,側頭瞟了眼元冥,“先說說本王這個喜歡出逃王妃吧!本王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