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華笙被人攙扶著,腦袋暈頭轉(zhuǎn)向,人也糊里糊涂的。聽著外面吵鬧的動靜,鳳眉微挑:拜什么天地???吵死了!
“二拜高堂……”
高堂?拜天地,拜高堂?誰結(jié)婚???
漸漸清醒了些,朦朧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片大紅的顏色,誰把紅蓋頭蓋在她腦袋上的?
想要把頭上的紅蓋頭扯下來,卻發(fā)現(xiàn)動彈不了,胳膊被人拽著,而且根本沒有力氣掙脫,心下:壞了!
“夫妻……”司儀拉著長聲剛開口說完臺詞,華笙只覺得有人按著她的腦袋,強(qiáng)迫她低頭。只不過,這對拜兩字并沒有被喊出來,就被人闖進(jìn)來終止了儀式!
“王爺病危,快傳太醫(yī),婚禮暫時!”
這下華笙徹底地醒了,想要揭開蓋頭,偏偏喜娘就是不讓,說什么不吉利?
華笙只覺得自己的腳步發(fā)虛,頭重腳輕。若不是身邊的喜娘攙扶著,她可能連站著都費(fèi)勁。
如果現(xiàn)在她還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她就是傻子!這是被那所謂的“爹”算計了!
她記得昨天嘗試了最后一次逃跑,差一點就鉆狗洞逃出去了。要不是那個貪得無厭的死家丁收了她的好處,又在關(guān)鍵時候擺了她一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外面逍遙了。
被那個姓傅的“爹”抓回去后,就關(guān)在房間里沒一會就睡著了。
看來那并非是自然睡著,而是被下迷藥迷昏了,為的就是讓她安分的上花轎,做什么勞什子的燕王妃。
說是王妃,還不是給個病秧子沖喜?
聽著剛才的情況,怕是婚禮已經(jīng)進(jìn)行過半了,偏偏這個時候那個王爺就要翹辮子!
這要是真死了,那這婚是不是就不用結(jié)了?
等等,她的身份是來沖喜的,把人沖死了,豈不是要去閻王殿報道!
千萬別死??!她只能暗暗祈禱,為那個病秧子王爺祈禱,也為自己能夠逃過一劫祈禱。
“咯咯……”突然耳邊傳來公雞的叫聲,把站在客廳的客人嚇了一跳,原本猜測雜亂的客廳頓時鴉雀無聲。
華笙也嚇了一跳,透過紅蓋頭,才發(fā)現(xiàn)身邊站著個家丁,就是他手中抱著的公雞在叫喚。公雞的脖子上還系了紅綢,看樣子是代替王爺拜天地的吉祥物!
她以前聽老人說,沖喜都需要公雞來牽魂的,沒想到是真的!
喜娘忐忑的把華笙交給陪嫁丫頭蓮兒,也不知和主持婚禮的那位說了什么,就立即過來人領(lǐng)著華笙去了后院,對外宣稱禮成了。
華笙被送去了一間大屋子,卻聽到房間里有人在哭,門還被人從外面反鎖上了。
本來被硬塞進(jìn)花轎,她就一肚子氣,聽到這哭聲更是氣上加氣。
扯下頭上的紅蓋頭,掃了眼房間里的哭哭啼啼的女人,“哭什么哭,那燕王還沒死呢,你們就在這里哭喪……”
蓮兒趕緊捂上了她的嘴巴,緊張的看著外面。
華笙掰開她的手,“哎呀,你松手!有什么不能說的?我被你們硬塞進(jìn)花轎,連個反抗的機(jī)會都沒有,就被稀里糊涂的被送來這。到了這,還要被外面一大群人監(jiān)視著,我受夠了!”
她氣惱的摔了頭上的鳳冠,就不明白,這院子隱藏那么多人到底是干什么地?
躲在外面的侍衛(wèi)聽到華笙的氣話彼此面面相處,他們是燕王手下有名的黑龍軍,在戰(zhàn)場上專門負(fù)責(zé)暗殺和保護(hù)王爺安全,可以說是百里挑一戰(zhàn)無不勝,多少高手都死于他們的手下。
如今奉命監(jiān)視這里,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沒想到這個新嫁進(jìn)來的王妃居然一語點破。
其中一個人做了個暗語,讓剩下的人繼續(xù)監(jiān)視,他要去霜院稟報此事。
房間里的蓮兒不信邪,透過窗戶縫隙看了眼外面,除了看到院子里樹影穿插,便是一片靜寂,就是沒看出來哪里不對,小聲問:“小姐,您怎么知道有人監(jiān)視我們?”
“猜的!反正從進(jìn)這王府開始就不舒服,我和這王府八字不合。”華笙沒好氣,找個椅子坐下,掃了眼房間里的其他女人。
看她們一個個穿的也算體面,而且個個如花似玉的,“你們是誰?。?rdquo;
那幾個女的噗通跪倒一片,單看華笙那身華麗的嫁衣,還有狂傲的語氣就什么都明白了。
“妾身等人是王爺?shù)逆希瑓⒁娡蹂?rdquo;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長幼尊卑有序,不管怎樣華笙都是燕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身份上就不是她們能夠小覷的。
“王菲?我還謝霆鋒呢!”對于眼前這些女人的尊稱,華笙完全沒興趣。反倒好奇他們怎么被關(guān)在這里?“我問你,那些人為什么把我和你們一起關(guān)在這?”
被華笙指著問那位聽了再次花容失色,絕望的哭起來:“他們讓我們在這佛堂給王爺祈福,如果天亮王爺還不見好轉(zhuǎn),他們就要把我們一起燒死這,給王爺陪葬!”
“什么?陪葬!”華笙奮力起身,頭重腳輕又重新坐了回去,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
氣的在心里直罵:傅老頭,如果我能熬過明天,這筆賬我一定找你算清楚!
攥著拳頭閉著眼睛緩了很久,發(fā)現(xiàn)外面那些人一動不動盯著,看來想逃困難。
同時她也困惑身上的感知能力,穿來前沒有,反倒是傳來后才有的。在傅府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了這特別的能力,如今到了這里,可能那些人敵意太強(qiáng)所以感應(yīng)更強(qiáng)烈了。
聽著那些女人抽泣聲,華笙心煩的捂著耳朵,盡量不去理會。
眼下這情況也耐心等待,養(yǎng)精蓄銳了。一旦外面有所行動了,也找個安全的區(qū)域避難,伺機(jī)逃跑。
就這樣,提心掉到的熬到天亮?xí)r,也不見外面的人有動靜。
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悄悄地放回了肚子里,擰著眉頭看向外面:看來病秧子是沒事了。
被鎖上的大門傳來了開鎖的動靜,眾人的視線立即都集中在了門口。
進(jìn)來的是個管家打扮的人,很謙和的對著房間里的大家笑了笑,“王妃,各位夫人受驚了。王爺已經(jīng)平安無事,聽說皇上一怒之下把大家關(guān)起來了,就馬上命奴才來放人。”
虛驚一場,那些重獲新生的女人都漏出了久違的笑意。先是抱著彼此痛哭,后來又不知怎地,互不搭理了,又一個個拽的忘了自己姓啥了。
唯獨華笙沒有半點喜悅,她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管家,“你是管家?”
“回王妃的話,您可以叫奴才六子!”六子對這個新王妃很是欣賞,昨晚那一夜他不是沒注意房子里的人動靜,只有這個剛嫁進(jìn)來的王妃沒有哭鬧過。
華笙也看出六子不簡單,他雖然自稱奴才,為人卻不卑不吭,身材魁梧雙眼有神,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而且絕對是軍人。
在傅府的時候,傅老頭曾找人給她惡補(bǔ)過一些常識和規(guī)矩。
聽說燕王曾經(jīng)也是帶兵打仗的將才,只不過因為生了怪病才不得不回京養(yǎng)病??磥砀锏哪切┭劬€,還有眼前這位管家都是王爺?shù)男母埂?/p>
“爺說委屈了王妃,讓奴才這就帶著王妃去新房休息。主子大病初愈,這些日子就在霜院修養(yǎng)。王妃請!”
華笙點了點頭,剛邁開步子就頓住了,不行不能就這么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既然來到王府了,話總要說清楚了。聽說這病秧子的病情反復(fù)不定,折騰了三年。她可不是傅府的庶出小姐,沒必要替傅家人在這里擔(dān)驚受怕。
“王妃還有事?”
華笙堅定點頭,“我想見燕王,方便嗎?”
六子遲疑的想了下,本分的望著華笙,“不如王妃先回靜園休息片刻,容奴才回去稟報。若王爺同意傳見,奴才定派人傳話。”
在人家的那一畝三分地,還是安分些比較好,就乖乖的點頭同意了。
在家丁的引領(lǐng)下來到新房,又在蓮兒的幫助下,換了身干凈清爽的衣服。
“蓮兒,你也累了一晚了,去休息吧!我這沒事,不用伺候了。”看著那邊又是收拾又是忙里忙外的小丫頭,多少有些心疼她。
蓮兒那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聽到華笙的話擔(dān)憂的望著她,“小姐不休息嗎?”
“我想靜靜的想些事情,你去休息吧。”她要等那邊傳見的消息,這些話她必須要說清楚。
以前羨慕白富美,如今才發(fā)現(xiàn),真的當(dāng)了白富美日子過得倒不如以前自在了,處處都要受到拘束。三天,她都快瘋了,如何偽裝別人一輩子?
與其早晚穿幫,不如主動坦白,沒準(zhǔn)那王爺知道她不是傅小姐,就發(fā)善心把她轟出去的呢?
蓮兒聽話的下去休息了,只留下華笙一個人站在窗邊,想著那燕王召見后,自己該怎么不連累自己,把黑鍋甩給傅老頭!
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她一刻都不想在這呆了,又是眼線又是陪葬的,怎么都覺得恐怖。
無意間看到走廊盡頭走來的六子,他樂呵呵的望著華笙打了千,“王妃久等了,王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