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我認為的兩種可能性。副局長聽了我的話說，對于這件案子我的了解不是很深，暫且只能按照你的思路去調查。但是，說道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刻意做了停頓，如果尸體和證物都是被他帶走了的話。“副局長看了一眼時間”。從我們到這里來最后一次見到他，過去了半個小時不到，我想他一定走不遠。而且他如果把尸體帶在身上目標一定很大。我現(xiàn)在立刻要求相關部門封鎖道路，一定要趕在這個人離開之前，把他挖出來。

副局長是一個說干就干的人，雷厲風行，他當即拿出電話，通知了所有能調動的部門，同時向上級部門申請了一張逮捕令。

我們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一夜，但是這個夜晚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夜晚，發(fā)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F(xiàn)在黑夜已然過去，黎明即將到來，但我不知道在這象征著光明的背后又會給我們帶來什么，能否如愿以償?shù)恼页鲠t(yī)院里面這個詭異的白頭人呢。

雖然我心里很渴望找出這個人，但是我知道現(xiàn)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布控已經(jīng)都已經(jīng)下達，我目前能做的只是等待。但是等待同時又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它會讓一個人在這個時間里面浮想聯(lián)翩，聯(lián)想到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情況，畢竟犯罪分子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他們往往會絞盡腦汁的想盡辦法逃脫法律的制裁，即使最后發(fā)現(xiàn)了他，這些人也會抱著僥幸的心里拼死一搏。干刑警這行最危險的不是在調查的過程中，而是在抓捕的時刻。每一個犯罪分子都是瘋狂且殘暴的，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每一年全國公安系統(tǒng)犧牲的刑警就有幾十人之多，受傷的不計其數(shù)，不要小看這個數(shù)字，你要知道整個公安系統(tǒng)雖然很龐大，但是刑警的數(shù)量卻不多，原因是很多人都不愿意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面，所以大多數(shù)人寧愿去當個片警或者去做文職，也不愿意去當一個重案刑警，當然也不是絕對，還是有少數(shù)一部分人愿意替大部分去犧牲。

幾乎一整夜我都沒有閉眼，有些頭暈。副局長看出我的疲憊，對我說，你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情況我通知你，另外你帶來的那個小朋友也快醒了，萬一她認生，醒來以后找不到你，鬧起來可沒人哄她。

我這才想起小道姑還在招待所里面睡覺。雖然我也很想回去休息一下，但還是說，不用了，我頂?shù)米?，再說了，火車上面的這件案子與我們正在調查處理的案件之間存在一定的關聯(lián)，趁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犯罪分子之前，還有時間。我把具體的情況向你們介紹一下，也不至于你們在后續(xù)的調查中感到束手無策。

副局長說，也好，不過這可要辛苦你一下了。

我很想說“都是為人民服務”但是又覺得有些假，可能在外人看來我的舉動是為抓捕犯罪分子做貢獻，維護社會的治安。但是我說實話，我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為了什么，說不清它的緣由，我相信每一個刑警都說不出。但我還是會去做，說的通俗點，這可能就是在其位謀其職。如果有一天我不干刑警了，我也相信，我會離這些犯罪分子遠遠的。

其實我并不擔心小道姑醒了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雖然人小，但是心智卻不像一個10幾歲的孩子，這一路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甚至在某些方面甚至讓我望塵莫及。我本以為她從小和三清老道生活在幽暗閉塞的山谷中，閱歷和經(jīng)驗比不上那些生活在城區(qū)的孩子。但是我錯了，而且錯的很徹底，確實有些時候溫室是培養(yǎng)不出燦爛的花朵的。

我和副局長調取了醫(yī)院里面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開車回了警局，在觀看錄像期間，副局一邊盯著眼前隨時可能響起的電話一邊聽我的介紹。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有的只是一個刑警對案件的嚴肅和認真，這一點讓我自嘆不如的同時又肅然起敬。或許他這才是一個刑警應有的態(tài)度。與我的心理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聽完我的敘述以后，副局長說，就目前來看，你們也沒有掌握什么實質性的線索，但是我隱隱的感覺這件案子不簡單，在它的背后似乎存在一個龐大的組織。

我點頭，我這次前往苗疆就是想要調查一下蠱蟲的事情，通過這一條線索撕開一個口子。但沒想到橫出枝節(jié)，發(fā)生了火車上這件案子。

副局長敲了敲手中的煙灰，這件案子你怎么看？覺得偶然嗎？

我搖頭，從種種的痕跡上看，兩者之間存在很大的關聯(lián)性，就目前來說，可以將二者銜接在一起的只怕只有那些蟲子了，但是這些又不能直接當成證據(jù)拿來使用，所以我覺得關鍵點，還是在那個死去的女人身上以及失蹤的女乘警的尸體上面。

說說你的看法，副局長若有所思的對我說。

我繼續(xù)補充道:我覺得之前在太平間發(fā)現(xiàn)的那個白發(fā)人他的背后一定不簡單，我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他似乎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就像我的一個影子一樣。但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說實話到現(xiàn)在為止我理不出一個清晰的脈絡，具體的結果還要等找到這個人之后，調查得出。但是我猜測他和那個死去的女人之間一定存在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而且和我們正在調查的這件案子之間也存在某種直接關系。

副局長說，你所說的這個白發(fā)人與這件案子有關的觀點我同意。但是你所說的影子論，我卻不是很贊同，縱觀整個事件，女人的死亡或許單純的只是一個偶然。在這個偶然中，你作為一個陌生的乘客，完全可以袖手旁觀的，只要你不表露自己的身份，你就只是一個陌生的乘客。但是為什么在你表明身份以后，女人就死亡了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我覺得他不是在跟著你，更像是在跟著那個女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害怕警方從女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些什么，同時他偷走女乘警的尸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副局長點頭，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

雖然副局長的話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是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他為什么要跟著那個女人呢？這背后又隱藏著怎么的原因呢。還有女人跟我出現(xiàn)在同一輛車上這背后又代表著什么？很多迷題在我的腦海里面不斷浮現(xiàn)。我再一次感到了蒼白無力，雖然我從事刑警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理由，也絕對不是我的智力或者能力不夠。我們的對手實在太狡猾，在殘暴的背后，制造著一個又一個的詭異而又不留痕跡的兇案。

就拿本案來說，害死女乘警的兇手是那個女人，而女人最后也死了。但殺害女人的真兇卻是那些蟲子，這一點也是我們正要去調查的線索，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人知道這些蟲子到底是從哪里流出來的，雖然懷疑和那個地下教派有關，但是又苦于沒有證據(jù)。不由得又讓我想起了那個死去的妓女和即將面臨死亡的嫖客，一樣的無解。我也突然覺得這整件案子的始作俑者是一個真正的高手，完全在進行一場無罪謀殺。

我們的心里雖然知道關鍵點是蟲子，不然老張也不會這么匆忙的讓我趕來苗疆。但是眼下又發(fā)生了女人的案子，我不能置之不理，繼續(xù)趕往苗疆，但是我又擔心這么耗下去，最后沒有結果。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時間是寶貴的，只要一天沒有確定蟲子的來源，可能下一秒就會再有新的死者出現(xiàn)，老張那邊要承受很大的壓力。

其實還有一點我沒有明說，我不知道副局長有沒有想到，但我知道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會說出來，因為他要給死者和社會輿論一個交代。案件發(fā)生在他所屬的轄區(qū)，迫于壓力以及各種隨之而來的影響，他也一定會追查下去，找出那個白發(fā)人的。

我想說的是，即使找到了白發(fā)人，如果他死扛著不承認，我們也沒半點辦法，因為從現(xiàn)在掌握的證據(jù)上看，沒有能直接證明他與本案有關。最多的只能定性為一起有為道德和法律的“尸體盜竊案。”

我雖然這樣想，但是我不希望看到這種局面，但誰又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呢。從尸體被盜竊為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將近3個小時，在這期間沒有查到白發(fā)人任何的蹤跡，他放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我們在醫(yī)院的監(jiān)控中也只是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價值。副局長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機一直也沒有響起，我知道地方同志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副局長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我知道他此刻也一定在想，那個白發(fā)人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雖然奇怪但還是接了起來。

沒想到那邊傳來一個毛骨悚然的聲音，他詭異的笑了笑，然后說:“這個小孩真可愛。”

聽他說小孩，我突然想起了小道姑。心里面?zhèn)鱽硪环N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