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于處理尸體方面的事情,我一竅不通,我不知道,沈香要我怎么幫她,但是我不愿意得罪這個婆娘。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問她說,沈姐,我能做些什么?
沈香頭也沒抬的說,從尸體的腐爛程度上看,死者的死亡時間要在三個月以上,時間太久了,就尸體本身來說,直觀的已經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需要帶回去做進一步的解剖。你需要做的就是幫我移動一下尸體,但是注意,動作一定要輕,我們要最大化保持尸體的原樣。
我看著眼前的這具尸體,雖然胃里面早已經翻江倒海了,但是我不想讓沈香在笑話我第二次,于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他,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把頭轉向別處,以至于在挪動尸體的時候,我的目光不聚集在尸體的身上,我承認我還沒做到沈香的那種境界。
然而就在我的手即將碰到尸體的時候,沈香突然對我說,別動!她的聲音很大,嚇得我手停在了半空中。我回過頭看向她,沈香對我說,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這個時候,我好像也聽到了一陣細微而尖銳的聲音,就好像嚙齒類動物撕咬食物時發(fā)出的一樣。而這個聲音似乎是從眼前的這具尸體上面發(fā)出來的。我一時之間,也不敢太確定,就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具尸體。
但是我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具尸體似乎有了某種微弱的變化,不知什么時候起,他的頭竟然變大了一圈,之前凹陷的皮膚也腫脹了起來,并且越來越大,就好像一個隨時都要脹破的皮球。沈香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同樣吃驚的看著尸體,臉上露出了和我一樣的表情,似乎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接下來,更為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男子的頭不斷變大的同時,我在表皮上看見了一條條正在慢慢軀動的活物,是白色的,體積很小,這讓想起了小時候廁所里面見到的蛆蟲。然而這還不算完,就在這個時候,男子的嘴角突然裂開了,似乎正在獰笑,接下來,空氣中傳來一聲沉悶的炸裂聲,男子的臉在我和沈香以及隨同民警的驚愕的目光中裂開了,從里面跑出來成千上萬只蛆蟲,嚇得我?guī)缀跸乱庾R的拉了一把愣在那里的沈香。她似乎已經傻了,我真不知道他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沒見過這種詭異的現(xiàn)象。
現(xiàn)場一共三個民警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那兩個男的看到這種場面,當時就忍不住了,跑到樓道里面就吐了起來。唯一剩下的那個女的,臉色慘白,直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眼睛里面透著驚恐與害怕。
我雖然也很惡心,尤其是看到蛆蟲從男子身體頭部爬出來時附帶到地面上的液體,但是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此刻我的心里更多的是驚愕,我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我相信沒有一個警察在案發(fā)現(xiàn)場見過這種詭異的現(xiàn)象。
后來還是沈香鎮(zhèn)定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已經慘不忍睹的尸體,說,幸好我剛剛第一時間拍了照片,要不真的不會有人相信幾分鐘前還是一具完整的尸體,幾分鐘后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直等了很長時間,直到尸體上面沒有蛆蟲在爬出來,我們才把尸體裝好帶回了警局。
但是這一路上我腦海里面都是剛剛所見到的畫面,惡心的同時又覺得不可以思議。我問沈香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案例?從她的剛剛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沒有遇到過。但是我還是好奇,她有沒有聽說過。
沈香搖了搖頭,這有些違背常理!
我不解的看著她。沈香解釋說,按照正常來說,人死以后因為外界環(huán)境的影響,尸體雖然會長尸蟲,但是也不會出現(xiàn)剛剛的那種現(xiàn)象,那些蟲子好像是收了什么刺激似的,瘋狂的爬向死的頭部,而且還有一個細節(jié)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剛剛的那些蟲子和我們平時所見到的蛆蟲是不一樣的,平時的那些蛆蟲沒有牙齒和觸足,而尸體里面爬出來的那些蟲子可是有牙齒和觸足的。
我猜想,是不是所處的環(huán)境不一樣,變異了?
沈香白了我一眼說,我建議你去看看達爾文的《物種起源》那里面有詳細的無脊椎動物演變的過程,你就知道你的想法有多荒唐。
我自討了個沒趣,腦子里面又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在綜合沈香說的,確實那些蟲子有些詭異,我雖然沒有像沈香那樣仔細觀察過那些蟲子,但是不得不說,人臉部的骨骼是很硬的,而且密度很大,尤其是頭骨。這不是夸張。我們在警校的時候,有做過一個測試,用同樣的利器擊打在頭骨的不同部位產生的破壞是不一樣的,人最為脆弱的是后腦骨,一錘子下去,會留下一個瘆人的大洞。如果換成真人,這一錘子可以讓他瞬間死亡。最堅硬的就是前額,也就是我們俗話說的天靈蓋,使用相同的力道擊打下,竟然只凹陷下去一點。有一些人經過特殊的訓練,這一錘對他幾乎不會造成什么損傷的。
我想說的是如果這些蟲子沒有特別堅硬的牙齒和觸足,是無法從堅硬的頭骨中破開的,而且那些蟲子的體積....也要比正常的蛆蟲大上許多。沈香說的不無道理,但具體的結果還是要等檢測尸體上的分泌物殘留之后才可以得出。
我們回到警局的時候,老張已經在在那里等候了。自從當上副隊長以后,老張幾乎每天都在忙,我完全搞不清楚他在忙什么。他看見了我和沈香,停止了來回走動,用力的捻滅了手中的煙,問我們說:怎么樣?
“不是很樂觀。”沈香沉聲道。
老張不和適宜的開了一個玩笑,今天這是怎么了沈大美女,平時遇到在棘手的案子也沒見你這樣啊,嚇傻了?
沈香瞪了老張一眼,你自己看吧。說著把她的相機遞給了老張,老張看了沒幾眼,就緩緩的吐出兩個字:開會。
在會上老張讓我站到最前面,把投影儀上面的照片一張一張的放給大家看,同時介紹一下情況,這可給我出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尤其是看到那些蟲子從被害者頭部爬出來的時候,我?guī)缀踉僖踩滩蛔〉臎_向了衛(wèi)生間,過了好大一會,我才從鏡子里面看到了自己那張慘白的臉。
回到辦公室,沈香已經頂替了我的位置,在給大家做介紹,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走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里面做了下來。沈香不虧是一個出色的法醫(yī),她的照片涵蓋了從我們走進那間房子開始一直到把尸體帶走這期間的每一個細節(jié),也包括死者頭部炸開的那一瞬間。隨著鏡頭的不斷移動,我看到在場所有的表情都從之前的故作輕松演變成了最后的驚恐,他們似乎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就連老張這個老兵,也不免點了一根煙猛吸了幾口。
情況就是這樣。沈香介紹完畢案情,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的腦子里面不斷過沈香之前放過的畫面,突然之間我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就是說不出來,我問老張能不能把那些圖片再放一遍。
老張問我,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說不上來,一種直覺,我感覺我們忽略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于是,再所有人的懷疑和鄙夷的目光中,老張又把那些圖片放了一遍,這一次我看的十分仔細,看到男子頭部炸裂開前的那一張我就找到了不同的地方。我叫停了老張,說,我知道了。
老張催促我說自己的發(fā)現(xiàn)。我咽了咽口水,說,你們看啊,我找到了沈香拍攝的第一張死者頭部的照片,這個時候男子的嘴是緊緊的閉合,你們看他的嘴唇,因為長時間的氧化作用幾乎要黏在一起。但是你們看這一張,我指著我叫停老張時發(fā)現(xiàn)的那一張。你們看啊...他的嘴是張開的。確實正如我所說的那樣死者的嘴不知什么時候張開了,從沈香拍攝的角度看起來更像是在詭異的獰笑。
我說道這里,有人打斷了我,這可能是由于神經反射的緣故,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是這個時候沈香站了起來,我同意許愿的看法,你所說的那種神經反射雖然存在,但是對于這具尸體來說,是不成立的,因為他的死亡時間。只有死亡不超過24小時的尸體才會產生某種神經反射,時間長了以后,神經也會死的。
老張?zhí)岢隽怂囊庖?,會不會是那些蟲子搞的鬼!
沈香說,有可能。但也可能是她拍攝角度的緣故引起的。
但是我卻不這么想,因為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今天早上我們抓到的那個妓女她的嘴角也充斥著一股子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