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沈一一看著霓虹閃爍的平江市,心里思緒萬千。
沈西平現(xiàn)在的模樣,和曾經(jīng)武功盡廢,筋脈全斷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時的羅謦,活著像一只狗,就連自殺都辦不到,所以沈一一非常理解沈西平的心情,如果不想一直被人輕賤,那么就活出個樣子來。
這就是社會的現(xiàn)狀,他雖然可以完全不管沈西平他們,但自己這具軀體是他們夫婦給的,他自問自己還沒這么薄涼。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八點了,沈一一剛準備踏進校門,身后就來了一個身穿灰色西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四十歲左右,體格健壯,胡子拉碴,風塵仆仆背后還背了個包。他拍了一下沈一一的肩膀,沈一一本能的想反手擒拿,這人卻瞬間躲過沈一一的招式。
沈一一心里有些吃驚,心里冒出兩個字:高手。
“你是?”沈一一沉聲問道,那人回道:“沈先生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
沈一一雖沒有繼續(xù)動手,但心里的警惕卻沒有放松:“不好意思,現(xiàn)在這種局面,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在下何安勛,七局五組組長。”何安勛松開搭在沈一一肩上的手,心里同樣驚詫不已:“看來情報上面所說都是真的。”
“七局?”沈一一皺了皺眉,他從管歆這里知道這個神秘的存在。
但這個七局到底是什么機構(gòu),又是受誰管轄,卻是撲朔迷離。
“沈先生的實力名不虛傳,可否借一步說話?”何安勛心里打鼓,如果沈一一是任何一方勢力的人,那么七局都會遇見前所未有的麻煩。
沈一一點點頭,轉(zhuǎn)身隨著何安勛去了柏油路旁邊一個人煙稀少的公園,兩人坐在公園長凳上。
“沈先生應(yīng)該知道七局吧?”何安勛丟給沈一一一根煙,沈一一沒接,何安勛自顧自的點上。
沈一一點點頭,心里想道,莫非管歆說的是真的,自己已經(jīng)被七局盯上了?
“七局能做尋常人不能做的事,管理著全國各地所有神秘的事件。”何安勛吞云吐霧,沈一一說:“但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個學生。”
“沈先生你的身份資料我們了如指掌,你從未離開過平江市,為什么忽然之間會變得如此反常?這著實令人費解啊!”何安勛笑了笑,他們不僅僅是想拉攏沈一一。
更多的則是對沈一一這段時間表現(xiàn)出來的異常十分奇怪,據(jù)他們了解沈一一從小到大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生,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竟然像從某個地方修行歸來。
局長甚至認為他背后有扭轉(zhuǎn)時空的高人,弄清沈一一背后的謎團,這才是七局真正的目的。
“我說我是穿越回來的,你信么?”沈一一咧嘴一笑,他也無法解釋自己這短時間的變化,倒不如瞎扯。
但沒想到何安勛卻凝重的點了點頭:“不好說,畢竟我們見過的怪事太多了。”
沈一一翻了個白眼,瘋子才會信吧?
“好了,關(guān)于沈先生的身份我們暫時不管,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想請沈先生加入我們?”何安勛正色道。
“不好意思,我只想好好念書,對什么七局完全不感興趣。”
“看看這個。”何安勛丟給沈一一一部手機,手機上在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里是沈西平修車鋪被砸的影像,沈西平被一群小混混兒揍的鼻青臉腫,領(lǐng)頭的便是劉翰林。
視頻里隱隱約約傳出劉翰林的喝罵:“操你媽的,你兒子很牛逼??!老子今天就讓他后悔一輩子。”
視頻戛然而止,沈一一抽了抽鼻子,將手機丟給何安勛:“這能說明什么?”
“說明我們的誠意啊,七局的成員本來是不允許插手普通人的爭斗,但當時我們要是不出手,你父親恐怕會被這個人剁掉一只手。”何安勛說的是實話,當時要不是他們出面,估計沈西平就少了一只手。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么你們不將這個擾亂社會治安的家伙抓走?”
“這不歸我們管。”何安勛聳了聳肩,這是普通的仇家尋仇,交給當?shù)嘏沙鏊幚砭秃昧恕?/p>
“如果沒其他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沈一一起身離開,他現(xiàn)在不想?yún)⑴c任何勢力爭斗,獨來獨往好多了。
“你好好考慮啊!我們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東西。”何安勛在沈一一身后狂喊,無奈的搖搖頭,想拉攏他太不容易了。
“比如呢?”沈一一身形一頓,反問道。
“那我就給你透個底兒。”何安勛將手里的煙頭砸在地上,走到沈一一身旁,小聲說:“平江市絕不是什么太平之地。”
“這不是很正常嗎?任何地方都會有不法分子。”沈一一聳拉著眼皮,他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眾矢之的,所有盯著沈一一的人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沈一一背后的勢力。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何安勛搖搖頭,又點上一根煙:“如果按照局長的猜測,你是修道者。”
“哈哈!”沈一一笑了兩聲,忽然正色道:“你們局長猜錯了,我豈止是修道者,我還是仙人下凡呢!”
“不……可……能吧?”何安勛懵了,沈一一高深莫測的笑笑:“天命不可知,其實我已經(jīng)六百歲了。”
“擦,你當我是煞筆么?”何安勛狠狠吸了一口煙,罵道。
“何組長,你想多了,我就一普通人,告辭。”
這次沈一一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心里罵罵咧咧的說:“池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我得問吳老爺子那蠱髓河水的事。”
何安勛目瞪口呆,他已經(jīng)分不清沈一一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看樣子得重新向局長請示,自己還是不擅長干這種活兒。
吳桐約沈一一親自見面一談,派人將沈一一接到了逍遙茶樓,這座茶樓普通人進不來,一定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才能進。
整個茶樓屹立江心,全是木制結(jié)構(gòu),秋水共長天一色,周圍山清水秀,要想來這上面只能坐船,而且只能坐茶樓派出的船。
沈一一到了茶樓,雕梁畫棟,古香古韻,茶樓有四層,吳桐與柳瘋子在第二層。
黃花梨木椅,軒窗朱門,別出心裁的盆景,沈一一發(fā)現(xiàn)除開他們兩人,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
老人個子不高,頭發(fā)稀疏,皺容滿面,看起來竟然比吳桐要老許多,最奇特的是他的手很長,就像是劉備那樣,手長及膝。
穿著黑色道袍,稀疏的頭發(fā)挽了個髻,唇上留有兩撇小胡須。
從吳桐與柳瘋子坐的位置來看,他們對這人很尊敬,吳桐起身,將沈一一迎了進來。
柳瘋子已不像以前在山上那樣蓬頭垢面,胡子雖說沒剪,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他指了指沈一一,介紹道:“葉老,這位便是我們對你提及的沈一一。”
被喚作葉老的老人睜開微塌的眼瞼,聲音嘶?。?ldquo;小伙子不簡單??!小小年紀已經(jīng)是煉氣化神的境界了。”
沈一一心里惴惴不安,眼前這個家伙給自己的壓力很大,而且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是修道者。
沈一一拱了拱手:“這位前輩才是大有來頭,我這點微末道行算不得什么。”
“何必妄自菲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根本還不知道什么是練氣呢!”頓了頓,葉老又說:“吳桐他們兩人向我討要弱水,說是你能煉出洗髓丹?”
洗髓丹不是凡物,現(xiàn)今這個社會,能煉出這玩意兒的人屈指可數(shù)。
“我盡力一試。”沈一一點點頭,他不明白吳桐與柳瘋子兩人,為什么要將這么重要的情況泄露出去。
“也罷,老夫不是言而無信之人,這瓶里有你要的東西。”葉老丟給沈一一一個白色小瓶子,沈一一接過,打開聞了聞,的確和蠱髓河的河水習性相似。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那不知老前輩有什么交換條件?”沈一一把玩著手里的小瓶子,他可不認為葉老會免費將這玩意兒送給自己。
“哈哈,老夫也沒什么苛刻的條件,只希望日后老夫如果有求于你,還望小兄弟不要推辭。”葉老站了起來,吳桐與柳瘋子二人面面相覷,他們可是知道這老怪物的能耐。
向來只有別人求他,他今天卻對沈一一說這樣的話。
“就這么簡單?”沈一一皺了皺眉,葉老說就這么簡單,沈一一點點頭:“只要我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
“那好,小兄弟絕非淺灘困龍,老夫先告辭了。”葉老淡淡邁步,但每動一步,下一個出現(xiàn)的地方必是三丈開外。
沈一一有些驚訝,這個老頭兒不是凡人,沈一一問吳桐:“吳老,這位老爺子是何人?”
吳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目光看向湖面:“天人三測,葉笑。”
沈一一當然不直達葉笑的名號,因為他是剛剛步入這邊修道界的新人,柳瘋子開口道:“觀面相、測吉兇,無人能出其右。”
“他的修為已經(jīng)突破煉神還虛了,天人三測所測的那都是天機。”吳桐與柳瘋子對葉笑敬若神明不僅僅是因為他的修為,更多的是因為葉笑卜卦、推演天數(shù)從沒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