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度假森林,一位身材修長,容貌俊朗,長相頗為帥氣的年輕人拉開了手中的復合弓箭,將準心瞄準了前方松樹下,隱藏在草叢中的灰色野兔。
他周圍站著五六名女高中生,年輕貌美,芳華正好,正是青春靚麗的思春期,她們一個個捂著嘴,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這位拉弓的年輕人。
不遠的陰影處,另外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靠坐在了一棵樹下,口里銜著半截草根,他也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名帥氣的年輕人,小聲說道:“此弓31磅,拉弓滿月,有效射程43米,瞄準偏差四厘米,逆風風向,風力二級,地形上至下...”
“以他現(xiàn)在的姿勢,弓箭會在野兔前方二米的位置停下,射到左前方的草叢中,野兔于三秒鐘之后被驚走,因此...”
“他,射不中。”
“咻!”
帥氣年輕人手中的弓箭射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帥氣年輕人身上的時候,那名黝黑的年輕人疾風般的掏出彈弓,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直打而出,而后又不起眼的沉寂了下來。
兔子應(yīng)聲倒地。
“哇哦!黃博好帥!”
“天吶,這么遠的距離,一擊斃命!”
“不愧是黃博,真有本事!”
見到黃博命中目標,周圍的幾個女生歡呼雀躍,跟著高興起來。
只不過,下一秒,她們臉上的笑容僵住,一個令她們嫌惡的年輕人沖上去撿起了那只兔子。
這年輕人皮膚黝黑,個頭不高,嘴角帶著一絲壞笑,一只手拎著彈弓,另一只手提著那只兔子的耳朵,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她們的面前。
“看,這兔子是我打暈的,上面沒有弓箭穿透的痕跡,是我用我做的彈弓打倒的!”
那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炫耀的在這群女生面前展示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這兔子確實是他先一步用他自制的土彈弓打倒的。
“切,運氣好吧!”
“王崇,兔兔這么可愛,你為什么要打死它?”
“沒勁沒勁,散了散了!”
但是,同樣是打倒了兔子,王崇得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反應(yīng)。
王崇的一張黑臉爭得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喂...剛...剛才他打中了你們那么高興,我打中了你們就...”
“黃博,我們吃晚餐去吧!”
“早就期待這次的野炊啦!”
“我燒烤的手藝可棒了!”
那群女生看也沒再看他一眼,簇擁著黃博,朝著她們扎營的方向走去。
王崇垂頭喪氣的舒了一口氣,一名笑容甜美,模樣溫婉,扎著丸子頭的女生朝他走了過來,她容貌極美,細長的柳葉眉下,纖長的睫毛隨著大眼睛不時的眨著,走到王崇身邊后,櫻桃般的小嘴輕輕啟道:“王崇,一起去吃晚餐吧,兔子就放了吧,咱們來就是為了玩得高興,我看它還沒死。”
這名女生叫林暮雪,是王崇班級里的班長,也是他們高二年級的?;?,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緊身背心,雖然披著黑色外套,但也將胸.前勾勒得高.鼓圓.潤,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牛奶香味,林暮雪不但長得漂亮身材好,心地也善良,或許也是這個班級唯一正眼瞧王崇的人了。
王崇把兔子扔掉,臟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勉強地說道:“好的班長,我聽你的,今天就算這兔子走運,放它一馬。”
林暮雪大方地笑道:“我替它謝謝你,你一定會有好報的。”
看著林暮雪轉(zhuǎn)身離去的妙曼背影,王崇每次見她都會心跳加快,不敢直視她。
林暮雪是王崇班級里的大眾女神了,膚白貌美,唇紅齒白,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優(yōu)雅,但王崇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一般這樣漂亮優(yōu)秀的女生,能配得上她的,都是高富帥,王崇甚至連暗戀她都不敢。
“看看我?guī)砹耸裁?,極品香檳!我爸從美國帶來的,一瓶就兩三百,美金!”
班級的露營地點處,一張大毯子鋪在了地上,毯子上放著各種各樣的美食,周圍圍坐著十多名男女,而王崇班級里的一名剃著飛機頭土豪,正炫耀著他帶來的香檳。
“我也帶了酒,不過,我的不是香檳,是紅酒,你們能認出來嗎?”
此時,之前射箭的黃博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從他的包里拿出了一瓶全法文的紅酒。
“我知道!這是96年的法國波爾多拉菲,極品紅酒,據(jù)說有馥郁的鮮花和黑加侖的氣味,價值達到一萬五人民幣以上!”開口的人是王崇,他一眼就看出這瓶紅酒的來歷了。
可是,這群女生并沒有為王崇的“見多識廣”而感到驚異,反而對黃博的財大氣粗驚嘆起來。
“哇!這么貴的紅酒!”
“我還從來沒有喝過這么貴的酒!”
“今晚意思是要不醉不歸咯?”
周圍的女生一陣嬌笑,她們這次露營,全部精心打扮,穿著專業(yè)的女性外出裝備,盡顯身材,也是把野外變成了溫柔鄉(xiāng)。只有王崇是破皮衣配牛仔褲,加上一雙穿得早已發(fā)黑的白色籃球鞋,在人群中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王崇見到?jīng)]有人注意他,全部感慨于黃博的大手筆去了,垂下頭嘆了一口氣,而林暮雪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說道:“你懂得很多喔!很厲害!”
王崇立即抬起頭,心中說不出的歡喜,自以為幽默地說道:“哪里哪里!我只不過把你們平常玩耍的時間,用來看課外書罷了。”
“是嗎?”林暮雪捂嘴偷偷笑道。
此時,之前那名拿出香檳的飛機頭見到了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他一直暗戀著林暮雪,先前黃博掏出了這么貴的拉菲,一下子就把他香檳的威風給比了下去,此時又見到這癩蛤蟆和自己心中的女神嬉皮笑臉,心中更是懊惱不過,說道:“我說王崇,這次的野炊你怎么不在家里看書?反而要死皮賴臉的跟過來,難道咱們這的女生名字里有帶‘書’字的嗎?”
飛機頭的話引起來眾人的哄笑,王崇臉紅到極致,辯解地說道:“我...我這是學以致用,平時看的書,就是在現(xiàn)在用出來的!”
此時,一名女生說道:“好了好了,別理他了,浪費時間!咱們開動吧!”
眾人把王崇當成了一個笑話,似乎無論他做什么,說什么,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些人吃著吃著,便開始玩起了游戲,拿出一個空香檳瓶子,放在平坦的石頭上打轉(zhuǎn),酒瓶頭子指到誰,誰就要喝酒。
出這個主意的是飛機頭,他似乎很有經(jīng)驗,連續(xù)幾次,都指到了林暮雪,林暮雪喝得已經(jīng)有點多了,臉色發(fā)紅,面色微醺,紅酒味混合著她身上的體香味,散發(fā)到王崇這邊來,讓王崇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心跳得厲害。
但當酒瓶頭子第三次指到林暮雪的時候,看著林暮雪一臉為難,不愿多喝的模樣,王崇鬼使神差,自告奮勇地說道:“你們耍詐!故意讓班長多喝!我來幫她喝!”
王崇這番話,引起了眾人的不滿,無論是女生還是男生,都皺著眉頭看著他。
“我說王崇,你這是想偷偷騙紅酒喝吧?知道酒貴,出來自告奮勇了?”
“哈哈哈,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占便宜的人啊,是想英雄救美嗎?”
“英雄救美...我看是想占杯子的便宜,畢竟被雪兒喝過啊,間接性接吻啊,嘖嘖,猥瑣男!”
幾個女生出言對王崇譏諷道,她們平日就欺負王崇欺負慣了,知道他臉皮厚,脾氣好,所以說起話來無所顧忌,完全不顧他心里的感受,所有女生中,也只有林暮雪對他不是這樣。
但王崇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他純粹是看不下去罷了,他不希望林暮雪被他們灌醉。
“我...我沒有!班長,你說,你要不要我?guī)湍愫龋?rdquo;王崇眼睛瞪得溜圓,一身正氣地看著林暮雪說道。
林暮雪在此時頗為尷尬,為難地說道:“沒關(guān)系,這點紅酒喝不醉的,我還能喝,沒事,放心吧。”
“聽到?jīng)]!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飛機頭指著王崇一字一頓地說道。
王崇側(cè)過頭,皺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你怎么說都可以,但別拿手指著我,我只說一次。”
飛機頭被王崇陰狠的眼神唬住了,轉(zhuǎn)過頭當作沒聽見,不再多言。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王崇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用手指著,別人說什么他可以不管,但不能用手指著他。
不過林暮雪的一番話,無疑把王崇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給擊潰了,他心灰意冷,眼神一陣失望,此時見所有人都在排擠他,他只好賭氣地說道:“切!這紅酒我還喝不慣了!你們這的東西我也吃不慣!我自己殺兔子吃去!”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王崇還僥幸似的看了林暮雪一眼,他特意加重了“殺”字,期望善良的林暮雪會因為他說了“殺兔子吃”這四個字而于心不忍,讓他不要去了,重新坐回來。
可是,林暮雪似乎并沒有察覺出來,依舊是保持著溫柔的笑容,飛機頭坐在她旁邊,拼命的獻殷勤說笑話,逗得林暮雪前俯后仰,笑容滿面,完全沒有注意到王崇此時的小心思。
王崇嘆了一口氣,遠離了喧鬧的人群,手中提著自己書包里的那瓶根本沒臉拿出來的劣質(zhì)二鍋頭,偷偷摸摸地靠在一棵隱蔽的松樹旁坐下,當然,其實沒人會注意他坐在哪。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王崇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仰頭就是半瓶二鍋頭下肚,燒的他喉嚨生疼,胃里如火躥,嗆得眼淚都冒出來了,豆大一顆,熱滾滾的往下掉,他一邊喝,一邊偷偷拿臟兮兮的手抹著眼淚。
“其實也不能說什么也沒有,至少你臉皮厚,有我當年的風范!”
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嚇了王崇一大跳!
“誰?!是誰在和我說話?!”王崇立即提著酒瓶站了起來,對著空氣驚恐地說道。
“哈哈,我在你腦海里,你不用張口,我聽得到你說話。”那個低沉的聲音笑著說道。
王崇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一屁股溜了下去,靠著松樹重新坐下:“看來我都產(chǎn)生幻覺了,這酒勁來得這么快嗎?”
“不是幻覺,小子,本尊原本是這座山里一個包治百病的板藍根,苦練多年,終于有了自己的元神,今天你我有緣,你給我磕三個頭,叫我一聲師傅,從此世上所有人都要正眼瞧你!”那聲音再次從王崇腦中傳了過來。
“還特么板藍根呢,你是板藍根,那我就是藿香正氣水了!看來我離瘋不遠了。”王崇苦笑著搖搖頭,又一口二鍋頭下肚。
“喂!小子,你到底磕不磕?!”那聲音似乎有點惱怒了。
“不磕!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輪得到給你一個板藍根磕頭?!”王崇絲毫不懼地說道。
王崇此話說完后,空氣中短暫的沉默了幾秒鐘,那人又開口說道:“板藍根是我開玩笑的,你之前已經(jīng)給我磕過一頭,我算你半個師父了。按照本門的規(guī)矩,磕一個頭,為我所用??膬蓚€頭,點石成金??娜齻€頭——”
“霸王再臨!”
那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言語之中蘊含著說不出的霸氣,極具煽動性,聽得王崇一陣發(fā)愣,險些熱血上來就要給他磕一個了。
“嗤!得了吧你,老子一個頭都沒給你磕過!”王崇冷靜下來后,繼續(xù)仰頭喝著酒,他依舊把這個聲音當成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剛才上山的時候,你的那群同學,都大不敬地踩著本尊墳?zāi)股献哌^,只有你注意到了本尊,不但十分注意的繞著走,還幫本尊把孤墳旁的雜草打掃干凈,給本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有一說一,就憑這份情義,本尊今天幫定你了!喜歡那個女孩是吧?滿.足你!”
王崇腦海里的聲音,特意將“滿.足”二字念得特別重。
“喂!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幫我?!老子什么事都沒有!”
說完這句話后,那人便在王崇的腦海中消失了,無論王崇怎么說話,都似乎無任何回應(yīng)。
“救命!救命??!”
王崇身后的露營地點,似乎傳來了女生的呼救聲。
王崇立即站了起來,往身后看去,發(fā)現(xiàn)之前的露營地點站了十多個手拿砍刀的流氓地痞,打扮倒是和王崇有點相像,都是破衣服配牛仔褲,不過他們身上更加臟兮兮,頭發(fā)也像是幾十天沒清洗過,露著一口煙熏大黃牙,遠沒有王崇看上去好欺負。
“放過我吧,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黃博在此時苦苦哀求道。
“滾你媽的!少他媽多嘴!女的好說,我看個個都挺漂亮的!男的等著你們家里人拿錢!”一個地痞沖上去就賞了黃博一耳光,示意他住嘴。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黃博當著這么多女生的面被這地痞賞了一耳光,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氣憤地看著他說道。
“老子不但敢打你,還敢踢你!”說罷,黃博的胸口又挨了一腳。
黃博吃痛的捂住胸口,剛想說什么,一名流氓拿刀指著他,說道:“你再他媽給我多說半句話,老子一刀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