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說他要變強,張墨聽了之后,很不屑的說:“切,練武要趁早,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發(fā)憤圖強,晚啦。”
邱瓷卻搖頭道:“不,這次你錯了,我倒是覺得,吳青峰還有很強的可塑性。”
王洋沒想到邱瓷會這么說,他有種獲得認可的滿足感,問道:“真的?你確定你不是在安慰我?”
邱瓷挑眉反問道:“你覺得我是那么虛偽的人?”
王洋:“……”
他“嘿嘿”笑了起來,說:“那你說說,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邱瓷說:“從你動手開始,我看得出來你的身體還是對那些練過的東西很熟悉的,只是太久沒動手,所以你不怎么會運用它們,其次,若是普通人像你這樣受傷,即便不至于躺在床上下不來,但也絕對不會像你現(xiàn)在這樣精神十足。這說明,你的身體素質(zhì)很強悍,不光如此,你的精神力還很強大。”
“精神力?”王洋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頓時覺得新鮮。
邱瓷點了點頭,說:“沒錯,它的解釋比較復雜,我就不贅述了,你可以把它暫時理解為意志力。學武的人若想學有所成,身體素質(zhì),精神力,還有天賦都是缺一不可的。如果你三者不缺,身體機能又沒有下降,那么你還是很有希望的。”
王洋聽了邱瓷的話,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沸騰了,他說:“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我也想像你一樣,一個巴掌就能把人給扇飛了。”
頓了頓,他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不過,邱瓷,你是不是跟冷笑話里那個哪吒一樣?”
“嗯?”邱瓷有些聽不懂他的話,畢竟她沒時間看什么動畫片。
王洋一邊說一邊比劃道:“哪吒,就是那個長得很好看,肌肉卻無比發(fā)達的……那種人。”
他說完,目光還在邱瓷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膽大妄為的落在她鼓囊囊的柔軟上,尋思這么大,該不會是練的肌肉吧?
“噗!”前面,張墨直接把一口水噴出多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而邱瓷即便脾氣再好,在王洋將目光落在她神圣不可侵犯的領域時,她也忍不住想掐死他,她敲了敲座椅,想著自己在王洋心里的形象,有些無奈的發(fā)笑,說:“看來你眼中的高手,就一定是肌肉發(fā)達的那種人了。”
王洋點頭道:“難道不是嗎?”
邱瓷搖搖頭,說:“當然不是,武術有兩種分類,一種是外家功,一種是內(nèi)家功,有句話叫‘外練筋骨皮,內(nèi)練一口炁(qi)’。你說的那種人,一般都是練的純粹的外家功,所謂的外家功,更注重力量上的培養(yǎng),練好了也許不怕一般的拳打腳踢,甚至棍棒擊打,但能成為真正的高手的鳳毛菱角。真正的高手,一般都是修習內(nèi)家功,或者內(nèi)外兼修。所謂的內(nèi)家功,就是比較注重這個‘炁’的練習。”
“何為‘炁’?我們古代的人,把所有我們看不到摸不到的物質(zhì)統(tǒng)稱為‘炁’,而在內(nèi)家功里,練出這個‘炁’來,就意味著練出了陰勁。”
邱瓷還要繼續(xù)說,王洋突然臉紅了,低頭看了一眼褲襠,說:“等等,陰……陰那啥也要練?”
張墨笑的更厲害了,他頗為好奇的看向邱瓷,想看看老大會怎么回答。
邱瓷的臉第一次泛起了紅暈,語氣也有些不好,她說:“你個蠢貨,我說的陰勁,就是陰柔之勁,是暗勁,通俗點來說,就是‘看不到的力量’,它發(fā)于無形,發(fā)于何處,止于何處。修習內(nèi)家功的人,越是厲害,越是眼神平緩內(nèi)斂,雙目溫潤平和,尤其是身材,內(nèi)家的功夫越高,越是筋肉枯槁,也就是說,我并不會因為功夫厲害而顯得體格強壯,因為我練得就是內(nèi)家功。”
王洋都已經(jīng)聽呆了,他沒想到武術里有這么多的門門道道,他說:“難怪你和蔡雅琳說你是天才,我想,和你一樣練習內(nèi)家功的年輕一輩里,應該沒人是你的對手吧?”
張墨立刻說道:“那當然了,咱們老大可是被評為年輕一輩里最厲害的高手的。”
邱瓷卻一臉嚴肅的說:“張墨,你忘了我說過什么?這個世界地大物博,可謂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所以,我并不能稱作‘第一’,只是在京城這塊地方,我的確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說完,她看著王洋,語重心長的說:“王洋,你記住了,無論你以后能走到何種高度,一定要戒驕戒躁。武者有尊嚴,有脾氣,不能讓任何人侮辱了你,但萬不可盲目自大,目中無人。無論你最后成為誰,也要對這個世界時刻保持著一顆敬畏和悲憫之心。敬畏,是敬它的浩大,它的廣博,悲憫,是悲憫那些在這片土地苦苦掙扎的蕓蕓眾生。”
邱瓷的一番話,讓王洋一顆躁動的心平靜了下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你今晚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銘記于心,我也要謝謝你對我毫不吝嗇的賜教。”
“這都是你應得的。”邱瓷說著,又喝了一口水,說,“張墨,開車,回醫(yī)院。”
王洋沒說話,而是在心里消化著邱瓷的話,至于兩人一起吃夜宵之類的約定,他早就已經(jīng)拋到了九霄云外去,此時的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變強!”
就這樣,三人回到了醫(yī)院,邱瓷讓張墨陪著王洋去檢查身體,她則去找蔡雅琳去了。
王洋查了下身體,好在都是些外傷,醫(yī)生說多休息休息就可以了,他想著既然沒大事兒,明天還得上班,所以就跟邱瓷說了聲,離開了醫(yī)院。
邱瓷對他的離開感到意外,她能感覺得出來他對自己有好感,還以為他會趁熱打鐵,在她面前多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刷刷存在感呢,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干脆的離開了,這倒是讓她再次對他刮目相看了。
邱瓷站在走廊的窗戶前,目光平和的望向樓下,沒一會兒,王洋就從醫(yī)院走了出來,他晃悠悠的邊走邊抖腿,嘴里唱著:“老教母帶帶我,我要去舞會啊,老教母帶帶我,我要見王子啊……”
此時的他正因為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而開心,全然不知道背后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
這時,張墨走到邱瓷身邊,看了一眼王洋,問道:“老大,您今晚有沒有啥發(fā)現(xiàn)?”
邱瓷半瞇起眼睛,說:“就像我猜的那樣,吳青峰雖然有點底子,但那點實力遠遠不足以打得過張小虎那種在地下拳場叱咤風云的高手。你那邊有消息嗎?”
王洋絕對不會想到,邱瓷讓他和陳昊打架,是為了調(diào)查案件,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那個實力。如果知道的話,他想必會很傷心吧,畢竟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
張墨點了點頭說:“其他人按照您的要求,去盯梢吳建國,發(fā)現(xiàn)他今天一個人去了吳青峰母親的墓地,沒多久,就有一個女人也去了,那個女人正是資料里的吳青峰的師傅,我們查了一下她的記錄,發(fā)現(xiàn)她是今天才從國外坐飛機回京城的,昨晚事發(fā)之時,她人還在國外,也就是說,排除是她救得吳青峰的可能。”
頓了頓,他又說道:“還有,咱們的技術人員查過那幾個死者的手機了,手機清除的很干凈,想必那個和張小虎聯(lián)系的幕后黑手,早就請了專業(yè)人士幫他保駕護航,清除掉了他們聯(lián)系的所有痕跡。除此之外,我們調(diào)取了酒店的監(jiān)控錄像,這邊的警局也按照我們的意思,對酒店的服務員,甚至是和蔡雅琳一起喝酒的幾個人,包括吳青峰和陳昊都進行了問詢,可惜,他們都說不知道蔡雅琳的手機被偷的事兒。”
邱瓷冷哼一聲,說:“雅琳的手機被偷,明顯是有預謀的,吳超峰和陳昊兩個人都不干凈,可沒證據(jù),我們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可是,吳超峰不是吳青峰的親弟弟嗎?他……會害吳青峰嗎?”張墨皺眉道。
邱瓷想起吳超峰那張溫文爾雅,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臉,說:“越完美的偽裝,往往越錯漏百出。你讓人查查,吳超峰和陳昊兩人私底下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他倆在京城一直甚傳關系不好,但是真是假,誰也不能確定。我甚至懷疑陳昊如此針對吳青峰,和他吳超峰也脫不了干系。”
“吳青峰雖然最近盛傳即將被吳建國趕出家門,但畢竟還沒有,所以,他名義上還是吳家的大少爺,盡管陳昊小人得志,也不該如此猖狂,除非他篤定吳青峰絕對回不去吳家。你說,他為什么會這么篤定呢?”邱瓷說完,看向張墨。
張墨沉默片刻,有些咋舌道:“您的意思是,吳超峰給陳昊暗示,說是吳青峰不可能再回到京城,東山再起,所以陳昊才敢肆無忌憚的羞辱他,對嗎?”
邱瓷點了點頭說:“沒錯,所以我懷疑還會有人對吳青峰動手。你聯(lián)系下面的人,讓他們?nèi)轿坏膶乔喾灞Wo起來。”
“是。”張墨立刻道,猶豫片刻,他說,“真是便宜吳青峰那家伙了,老大您要不是為了查案子,哪里輪得到他在您跟前晃悠啊。還什么‘老夫’?呵,可笑!”
邱瓷沒說話,其實對于欺騙吳青峰這事兒,她還是有點內(nèi)疚的,但任務在身,她也沒有辦法。
看著遠處的虛空,邱瓷心道:“吳青峰,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要害你?若你知道,你該藏的多深?你又準備怎么報復那幕后黑手呢?如果你不知道,以你的單純性格,又將如何在這錯綜復雜的大家族中生存?”